《[猎人]幻影旅游团 第一季》寂月之夏

11、E区x激斗x记忆

　　“总之一切拜托你了，窝金。”

　　“喔喔，等你跟玛奇回来，我肯定把这里搞定……”

　　那天之后，少女以更加开朗样子回到他们中间，之前若有若无的刻意，也消失得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希尔维娜，是本来该有的样子。

　　直觉这样告诉玛奇。

　　“真的有必要让窝金把基地和其他分散的地下建筑之间挖通吗？”

　　“是修行啊，窝金本身就需要锻炼，”红衣少女回答说，“而且现在的我们，直接居住塔尔塔罗斯并不合适，倒不如作为别人不知道的据点之一。”

　　那为什么要打下那区域？

　　“我猜……这也许是协议，”她说，“毕竟宗旨是低调，现在换我们直接住进去可是和低调背道而驰，玛奇你就没有怀疑过，库洛洛的信息来自何处？”

　　“我只听说是元老院内部，有专人提供线索给他。”

　　“那么对方为何要给他线索？可能性有二……”她竖起一根手指分析道。

　　“3……”蓝发少女一眼看见了她指尖喷出的念字。

　　她“嘿嘿”地笑着，继续分析：“要么就是条件交换，你帮我我帮你，或者说购买情报也包括在其中，要么就是对方希望利用他，达成某种目的，提供情报的代价越小，就越接近这一条。”

　　天下不存在免费的午餐，试炼之窟尤甚。

　　“你是想说，杀光对方是提供情报的条件？”

　　“也许是，也许不是，只是要达成我们的目的，住塔尔塔罗斯未免太招风了。”不过，库洛洛不会许空头支票，而且如果没法在那里住，窝金和信长就要失望了……说不定还有别的协议，对方许诺搞定剩下的所有事？但不管怎么说，让窝金挖通各处，增加作为战略纵深的区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一件事。

　　眺望着远方的大教堂，她想。

　　她们俩今天的任务，是带一些垃圾——空罐头什么的去E区估价，藉由此来计算，他们剩下的垃圾，大概能换到些什么。一路上倒是没有多少人真正敢对两个小女孩出手。玛奇是试炼之窟的常驻客，希尔维娜也逐渐在此地崭露头角，敢跑到这里来接受试炼的女人和小孩，还活了很久，通常都有他们独门的自保绝技，既是女人又是小孩……没有相当的实力那是根本不敢露面的。

　　金属制品等等可回收垃圾，在E区一向有很高的价值。两人抵达商业区之后，便由玛奇出面，一间一间地询问价值，然后一一讨价还价。他们是以抢劫为主没错，但并不等于每次都能抢到想要的东西，尤其是一些非必需品。这个时候，那些空罐头烂瓶子就派上用场了。

　　“这样算下来……”玛奇在地上涂涂抹抹，很快得出了结论，“信长的武士刀保养油肯定没问题，小滴的换季衣物也可以，就是飞坦的游戏机电池和库洛洛读书的蜡烛必须二选一，先换蜡烛，没意见吧。”

　　“保证前两项，这是必须的，”希尔维娜点头，她虽然也是武器流，但锁链枪因为金属材质不同，需要保养的频率远远不如武士刀，“飞坦最近看那本Trevor Brown着迷了，不怎么打游戏，蜡烛吧。”她私底下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加起来也无法制服克丽丝朵，只能当场杀掉，所以之前吃亏的那一口恶气没地方出，才爱上了这种对loli虐恋情深的怪书。

　　带来给店家看货的几个空罐头，库洛洛倒是有叫她们自行处理。也就是随便给自己换点东西的意思。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玛奇直截了当地说。

　　“我想给飞坦换点什么。”既然同伴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客气，但显然剩下的还是不够换电池。

　　“游戏卡怎么样，那边，很便宜的？”她记得有个店老板正在处理十岁儿子的遗物，所有东西都便宜得惊人，就是没有电池。

　　“……”光有卡没有电池还是不行啊，总不能叫飞坦望梅止渴吧，但要不要先买了卡再说，到时候电池和卡一起交给飞坦呢……她陷入了思考。

　　正想着，一声枪响划开熙熙攘攘的人群——

　　“偶尔也会有这种事吗？”

　　“我没遇到过……”玛奇咬着牙，她也想见识一下，敢无视E区的白日禁武令是什么家伙。

　　红衣少女摸出锁链枪缠在手臂上：“那些家伙惊扰了警备队，等一下肯定会乱起来，我们先把报价带回去，这才是正事。”

　　玛奇点点头，两人凭借身材不高的优势，趁乱混在人群中离开。

　　很快，两人就来到D区和E区的交界之处了。

　　“啊？”

　　“怎么了？”

　　“那个人，是警备队的小队长，我认识的。”玛奇直指着前方一个看上去年近五十，满脸刀疤的大叔。

　　“喔，小玛奇，好久不见……”正说着，大叔转过身，摇摇地冲她挥手。

　　“凯叔，”她走上前去，“这是什么状况？”

　　“我已经下令要把这一块锁掉了，要回去的话趁现在，”他挥挥手，一转头，正好正对着红衣少女的脸，“库……”

　　“不是，”玛奇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希尔维娜，我们的新同伴。”

　　“您好。”她微微笑着。

　　“女孩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不论神态还是气息，乃至于行动方式都像是受过训练的人，于是点点头，“我说呢，库洛洛什么时候跟飞坦那小子一样，染上发育迟缓的毛病了……”

　　哈哈哈哈哈哈……飞坦听了会想杀人吧，她哭笑不得地想。

　　“初见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

　　“一定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希尔维亚……”

　　是希尔维娜……她在内心默默地抗议。

　　“其实……不止今天……不过，每次都是那些家伙……”是说E区已经不止一次有人违背禁武令了？

　　“真的？”玛奇相当惊讶。

　　“三个月前也有啊，只不过你们刚好没来罢了，等抓住了一定叫他们好看，呸——”

　　能在明令禁止武斗的时间段搞出这种骚动的人只有一种，就是□□。不知道他们又是要找谁的麻烦，在这流星街的地盘肆意胡来。凯叔他们明显对此义愤填膺。

　　所谓的……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任何一件东西……么？

　　“凯叔他是……”

　　“以前我家的邻居，对我们很照顾……”居民区和试炼之窟不同，通常是临近的三五家人，再各自找一些没什么依靠的人组成松散的同进退关系……用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各个小区的业主们团结起来，一起工作和换取食物，和其他小区起了冲突或者需要抢食物，大家就一起上揍他丫的。

　　也算是一种同伴关系吧，虽然和试炼之窟的法则不太一样。

　　两人说着，人也深入了D区……

　　就在这个时候，在成堆的垃圾山中，再度响起了枪声。

　　“从E区打到这里，没规矩也要有个限度……”话音未落，玛奇已经从“绝”切换到“缠”的状态，现在如果不是重武器，就不怎么能打伤她。

　　“奇怪……”希尔维娜也抽出锁链枪，释放出“气”。□□的人其实也很怕死，而且他们如果进入流星街，通常是坐飞空艇到A区找议会有事，就算要去E区，也会从相对安全的居民区进入，绝对不会轻易碰试炼之窟。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几声脆响，她收回先前掷出的锁链枪，好几颗子弹正卡在链环间。

　　“还好吗，玛奇？”

　　“嗯。”

　　——咔哒、咔哒、咔哒。

　　四周响起了连续不绝的装弹声。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玛奇莫名其妙。

　　“不清楚……先杀了再说吧，”灰眼睛一亮，她已经发现在埋伏于各处的黑衣人中，躲藏着念能力者了，“我来清理杂鱼。”

　　那意思显然是，你先把boss扛住。

　　玛奇会意，一个纵身，在锁链枪为她开辟的安全道路上，几个起落，来到其中一名西装墨镜男身前。

　　“不是？”他脸上的肌肉明显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不是什么？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容许玛奇考虑太多，她刚才套在男人脖子上的念线，正发出滋滋的声响……

　　“真是的，所以我讨厌跟变化系的能力者交手……”

　　烈风送来的腐臭里夹带着无法忽略的血腥，刚才还举枪对准她们的黑衣人众，现在只剩下血淋淋的碎块。

　　自从那天过后，红衣少女不仅性情，连战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的“清理”工作，仅仅是用锁链□□穿对方的心脏、咽喉等等，而现在，她更倾向于利用高达数吨的腕力急速挥动链条，直接用快得匪夷所思的锁链横空一击，刀切豆腐般将人体生生打断。

　　不得不承认，这样比起原先的做法，更具效率，说翻了一番也不为过，不过那场景也实在让人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包括我在内？”

　　希尔维娜打个哈哈，轻巧地落在她身边。刚才已经用凝看过，这家伙的气其实并不比她们二人强到哪里去，比克丽丝朵更是差远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的“气”似乎带有强酸特性，玛奇捆不住他。人虽然尚在自己的操作范围内，但她的能力还不足以直接瘫痪对方的神经，用锁链枪杀……实在不敢保证枪会不会被弄坏。她的武器比起信长的武士刀要来得冷门，也不知道坏掉以后有没有合适的工匠能修理。

　　要是富兰克林在多好，她跟玛奇缠住对方，然后就可以轻易把这家伙给突突掉。

　　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却很是骨感，这种几乎不可能的想法立刻被她搁在一边：“玛奇，这家伙我来对付……”

　　“你不是讨厌这种对手？”

　　“跟这家伙对打，对女孩子皮肤不好……”刚才几个回合的交手，已经烧坏蓝发少女些许的衣物了。于希尔维娜而言，反正全身都是难看的疤，再多烧两个洞也没多大关系。

　　“你……”

　　？！

　　“自己小心……”

　　玛奇觉得自己的直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虽然不能一条二款地讲出来，但是……有人在窥视这场战斗，原因不明。如果是狙击手一类的家伙……打伤甚至打死希尔维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去确定这个不可控因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这种问题，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对两人来说都是。

　　而对红衣少女来讲，墨镜男也是难得的劲敌。希尔维娜的速度并非成年念能力者人人都能达到的，所以那狂风暴雨般的进击，也足以让对方手忙脚乱。但是，在这个流星街，“流”的技巧如此纯熟的家伙，相当罕见。不论她的双枪如何翻飞腾挪，总能及时聚集大量的气，盾牌一样护在自己身前。如果她还想要保住自己的武器，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改变攻击位置。

　　无论白银的暴风雨怎样呼啸，就是难以颠覆黑色的战船。

　　对上这家伙，一刻都马虎不得……不知道玛奇发现什么不对了，她暗暗地想着……如果两人齐上，倒是可以考虑由同伴正面吸引注意，自己再用上“周”的技巧，拼着武器受些小损伤，伺机将锁链枪打入对方气量比较薄弱的地方。

　　当然，在她和墨镜男相持不下，玛奇并没有闲着。

　　“你……想干什么？”

　　蚕丝般的念线萦绕在身前那人的脖颈上，只要一个对答不善，她只需手指轻轻一发力，对方将立刻变成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躲在暗处窥视的，就是这家伙。

　　“我……我……”

　　同样是念能力者，这水平实在弱得不像话，玛奇想。刚才她用凝看过了，周身的“缠”乱七八糟，而且如果目的是躲起来，应该立刻用上“绝”才对。

　　“我，要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她指向被希尔维娜缠住的墨镜男，握紧了手中刚才悄悄从□□尸体上搜来的□□。

　　这是一名大概比她们俩大上4、5岁的高个子金发女生，如果不是因为鼻子稍微大了一点，还捎带鹰钩，大概称得上端正美艳，面容却显得憔悴而没有精神。她穿一身不太合身的职业套装，这种情况在整个流星街都是常见的，毕竟，很多时候能不穿破衣服就已经不错了。

　　“他们追杀你？”看样子是出于某种原因对方在追捕年轻的女孩子，自己和希尔维娜躺着中枪了。

　　“是，还有我妹妹……”

　　“你要杀掉那个男的？这种枪可不是初学者随便能用的吧？”其实玛奇不算懂枪，但听富兰克林讲过后座力这种东西。

　　“我不是初学者。”金发女生勾出的笑容，显得无比英气和自信。

　　“对方是念能力者，你要打的话，记得用凝找出气薄弱的地方。”如果因为“流”的运用，使得“气”分布不均匀，而这个能力者气量本身不算太足的话，热兵器完全可以造成有效杀伤。
　　万幸墨镜男还属于这个范畴。

　　“念能力者，那是什么？”女生突然发问。

　　玛奇石化——虽然对对方是个菜鸟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居然菜到这个地步。

　　“我马上教你，但是，三分钟之内不能学会凝，立刻杀了你。”希尔维娜的耐力和速度再优秀，也不代表她那边的战斗可以无限制地往下拖……想到这点，玛奇脸上立刻覆上了寒霜……

　　闪亮的火光和巨大的轰鸣声，为这场战斗落下了帷幕——

　　墨镜男倒在红衣少女脚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任何概念。

　　虽然身手只是一般，但她归隐于此的父亲，不但精通枪械，也是一名神枪手。

　　所以，她有一手百发百中的好枪法。

　　“派克诺妲——”玛奇简洁明了地介绍，“这次的事全拜她所赐，详情你慢慢问。”

　　映入金发少女眼帘的，是耀眼、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衣。

　　“初次见面，”她以一种流星街少见的正式语气打着招呼，“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对目前的状况稍加解释……”

　　“嗯……你们可以陪我去一趟大教堂吗？”她顿了一顿，“我妹妹在那里……”

　　所有的一切，源自派克诺妲的特殊念能力，在玛奇跟她解释“念”的概念之前，她一直以为是什么超能力。

　　半年前，原本居住在居民区，带着妹妹，因为枪法了得而加入了某几家人“联盟”的她，遭遇到一桩麻烦。整个联盟的人，除了她们姐妹，都让不知名念能力者杀了。

　　然后她觉醒了，一个奇异的能力。

　　“原来如此，在那时候被强行打开了精孔啊……”希尔维娜抚摸着下巴，“难怪你什么都不明白，说起来流星街这种人还蛮多的，我是不推荐这么胡来，但你们也没办法……”

　　“……我妹妹一直想出去，所以，我就想试着去登记处碰碰运气。”

　　派克诺妲的运气很好，什么都没搞清楚，却很快一个人悄悄突破了封锁线，进行登记。因为她的能力太过罕见，听说有好几个□□家族争相要求她加入，最后由十老头之一的诺贝利亚家接手，而且受特别保护，不用在试炼之窟里打生打死。就连要带上拖油瓶妹妹这种要求，也被破例同意。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派克诺妲的妹妹，长得实在太可爱了……

　　“虽然拉芙艾拉没出事，因为我打伤诺贝利亚家第一继承人，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姐妹的……我想，我们八成已经上黑名单了。”

　　希尔维娜看了玛奇一眼，从神态上就可以看出，她们两人都对派克诺妲的“奇特念能力”非常感兴趣，是人都有好奇心，而年轻女孩子的好奇心，是一般人相当难以企及的。

　　找了一座垃圾山作为掩护，三人暂时停下脚步。

　　“玛奇你以为怎么样？”

　　“拿主意的事情你比较擅长。”

　　“好，”她接下了与派克诺妲交涉的任务，“要是我出了什么常识性的错误，希望你帮我指正。”

　　蓝发少女点点头。

　　“那么，首先是我们两人的身份，你可以认为是‘既在黑名单上，又不在黑名单上’某个团体的成员，因为首领的命令，如果被无关人士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和懂得念能力的事实，必须灭口……”

　　“我了解，如果对你们没有价值，就会被立刻杀掉吧。”她神色平静地说，也就是说，她的能力是否合用，是这两个女孩马上需要知道的事情。

　　能交易的筹码，只有这个。

　　“我的能力，是通过身体接触读取人的记忆，”她上前一步，“至于到何种程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因为没有练习和实验的机会？”希尔维娜对这种事相当清楚，不过，很令人不舒服的能力呢，总觉得和她在一起的话，根本不存在隐私。

　　“那么，试试吧……”虽然并不喜欢，但如果总是能得到真实的信息，对于获取情报的帮助是难以想象的，难怪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她伸出了手。

　　“你……”

　　“展现给我看吧，你能做到哪一步……”

　　“名字是……希尔维亚……”她不再客气，一把抓住她的手。

　　是希尔维娜，她在内心默默吐槽。

　　“生于……1976年1月29日……”派克诺妲集中精神读取着，“可以了吗？”

　　“继续，”她冷静地说，“你可以把一些只有我知道的事情讲出来，我想看你的极限。”

　　毕竟，他们需要的是无论如何都能取得正确信息的情报人员，而不是神神叨叨、只能查人生辰八字的算命神棍。

　　“我到那边去一下。”玛奇面无表情地朝垃圾山后走去，就算同伴本人不介意，她也觉得不该这么白白地听取别人隐私。何况，要制服派克，对希尔维娜也仅仅是两三招的问题，不用怕她弄鬼。

　　派克诺妲深吸了一口气：“你第一次杀人，是投毒……”

　　红衣少女的表情变严肃了。

　　“那一年你刚满六岁……对方叫卡拉，是你堂舅母的女佣人……原因……”

　　“……莉迪亚。”

　　“噗……哈哈哈哈哈，”希尔维娜放声大笑，“厉害，这件事情一直对外宣称食物中毒，被当作意外处理，连我师傅都不知道，玛奇……玛奇你在吗？”

　　“什么事？”

　　“我认可她的能力，带她去找库洛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