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黑篮]将 军》一卮风

3、试探

　　暑假是美好的。
　　对于白部立花，或者赤司征十郎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同。
　　共同的是有竞赛的补课，赤司还有篮球队从不断档的训练。
　　小野瑛子还是没能进入暑期的补习名额，取而代之的是赤司所在班级的学习委员。

　　“唔好晒！”白部立花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盖在头上的书本都被晒得发烫翘起了边。她看着旁边的空位，想了想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转移了过去，自己也坐过去。
　　“好多了……哟，请多指教，赤、司、君。”
　　“你还真是顽劣啊。”赤司翻过一页书。没有多余的表情。
　　“赤司君真是不坦率啊。一直一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我很想撕掉你的面具。”白部立花趴在桌子上，头转向赤司一边。
　　“呢，赤司，你头发是天然的吗？”
　　“……”
　　“呢，赤司，你真的没有戴美瞳？”
　　“…………”
　　“呢呢，赤司……”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赤司合上书，无语地看着白部。他感觉如果再没有反应她还会继续下去。
　　“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理期的关系吧。”白部保持姿势不变，目光随着赤司的动作而动。
　　“呢，赤司，我们下午翘课吧！”
　　最终，她说出了一个能付诸实施的提议，却也是很难由赤司完成的提议。

　　他一直是运筹帷幄的领导者，人们看到的是少年老成的他，完美的他，以及不能被超越的他。
　　但是这一切在白部面前变成了无效设定。
　　因为她总有与之相克的能力。她的乖张，她的随心所欲，她的捉摸不定。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让他移不开目光。或许是因为她足够有趣吧，值得他来研究。
　　翘课去了附近的公园，没有什么人显得很安静，参天的大树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也是大夏天的下午出来能选择的为数不多的地方之一。
　　白部叼着一支冰淇淋坐在秋千上。
　　“没想到赤司真的跟着我出来了呢，真令我意外。”
　　被点名的赤司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手里玩着那枚将棋棋子。

　　“赤司，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个棋子？”
　　赤司看了她一眼，兴许是她嘴角残留的一点冰淇淋让她显得有点滑稽。赤司只是掀了掀嘴角没有回答。
　　“啊，对了。我打算退出竞赛班了。”白部轻盈地跳下秋千，理了理头发，毫不在乎地说出了这个决定。
　　“为什么？”
　　“因为觉得没意思了。”她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每天只是重复做题罢了，早就厌倦了。不过我会待到暑假结束，因为中午学校管饭。”
　　“不可以。”不知什么时候赤司走到了她跟前，突然变近的声音让白部吓了一跳，她赶忙后退一步，不满的问道：“为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因为你很有趣。”
　　“晕！”白部做了个抹汗的动作，“我有不有趣跟你也没有关系吧。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家了。”
　　“没有人可以违抗我。”赤司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也说过的，”一直一副无所谓态度的白部立花显得有点不耐烦，甚至是厌恶。她毫不畏惧地走到赤司面前，“说到底你只是一个中二病深度患者罢了。好自为之！”最后拍拍他的肩，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走了。

　　赤司笑了，他看到了白部立花深藏的一面。他毫不怀疑白部内心的骄傲，虽然她总是表现的没什么上进心和追求，但是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落于人后的。她的缺点在于没有韧劲，往往没过多久就不能坚持。于是她选择了自认为潇洒的方式——在最强的时候主动退出。这样就没有人会说她是失败的逃兵，迎接她的仍然是别人的挽留感叹和赞美。
　　他笑出了声。
　　“你只是在逃避。”赤司抬高了声音，飘到白部耳边变成了似有似无的低语。

　　暑假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波澜不惊。补习课上白部立花突然的沉默和时不时的缺席让整个教室更加死气沉沉。大部分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为了少一个对手而暗自高兴。老师感到很无奈也对这个学生无能为力，他知道一旦是白部决定的事情，旁人很难说服她。在找她谈了一次话之后，了解她是真的要退出竞赛班之后，也就不让她上课，而是帮忙整理卷子之类的工作。
　　“难得有老师没被我气到吐血，那我就帮这个忙吧！”白部在听完李老师的提议之后，欣然地答应了下来。
　　所以，在暑假的最后几天，白部一直躲在老师办公室吹空调，上上网看看闲书逍遥自在，有时老师看她实在是在浪费时间，就打发她去翻历年的奥数真题集模拟卷来出题。白部翘着二郎腿，转着笔，书被翻得刷刷响。
　　“这题get√，这题get√。哦这题也不错，嗯……这题可以改一下，嘿嘿嘿嘿算死他们。”一边做着记号，一边阴谋得逞地碎碎念。
　　感觉题量差不多的白部抬头看了下时间，整理了下桌面，四处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五点多的街头还带着被烈阳炙烤过后的余热，还没走出教学楼就感受到滚滚热气的白部刚抬起的脚慢慢地收了回去，她提了提肩上的书包，犹豫了几秒，掉头往回走。

　　长长的通道两侧是窗门紧锁的教室，转个弯后是大厅，四周玻璃橱窗里成列着各种奖杯和荣誉。因为没有窗又少有人来，这里比其他地方都要凉快很多，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白部饶有兴趣地看着橱窗里的老照片，一个个举着奖杯或是脖子里挂着奖牌的陌生的脸。有的黑白，泛黄，有点还很新。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在那扇常年锁着的们的旁边，白部意外地看到赤司靠墙坐在那里。
　　“喔，赤司？！”白部吃惊地喊道，眼睛瞪得很大。一瞬间为自己未来的根据地的私有性感到担心，“看样子最后的□□也已经被攻陷了么……”
　　赤司征十郎睁开眼看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女生，点头示意了一下。
　　白部想转身离开，却被男生叫住。
　　“白部，你懂篮球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白部讶异地反问，随即倒是接过了话头，“说起来，体育运动是我的盲区，所以对球类项目完全没有兴趣。”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忘记了，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就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
　　“今天晚上在体育馆有我们和其他学校的热身赛。”
　　“哦……这样……”白部有点愣神，不太明白赤司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但是为了礼貌她还是客套地回了一句，“有空我会去捧场的。那么，我就告……”
　　“我知道你试卷已经出完了，所以晚上七点半，体育馆见。”说完这句话，赤司毫不在意白部的反应，轻巧地站起身，绕过她往出口走去。

　　直到赤司的脚步声都已经听不见了，白部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在这段时间内不知已经变换过了几种情绪，她的脑海中不知闪现了多少句天人对战的话语。她缓缓地转身，看向出口的地方，刚扔下的书包还在出口边的橱窗前。

　　最后，她抬起双臂，环在胸前。内心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情感。

　　这小子，是想试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