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
张一牧的段数佟晓夏是领教过的，但领教过却不代表有相同的实力能够与之抗衡，所以不过才短短几天，佟晓夏就被那人逼得直想撞南墙。
名为张一牧的妖孽——这个一向跟自己同一战线的人终于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下班回到家中，佟晓夏前一脚刚踏进家门，下一秒位于门边的座机就嗡嗡地响起来。
“喂你好。”佟晓夏单手执着听筒，另一只手有些费劲儿地拔着靴子。
“到家了？”张一牧的声音自那面传来，慢悠悠的腔调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有事儿说事儿。”昨儿个半夜被骚扰得狠了，佟晓夏的脸上现在还糊着俩大黑眼圈，通话语气很是不耐烦：“不说我挂了啊。”
“今天的丝巾搭得不错……还有，这个香水的前调我很喜欢。”
佟晓夏二话不说“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额，怎么了？”从厨房里跑出来接电话的佟妈妈见闺女一脸怒容有些不解。“谁的电话啊？”
“没谁。”佟晓夏咬着后牙槽补充道：“就一路人。”
“……”佟妈妈眨眨眼，别有深意地放缓语速道：“头两天给你买糖葫芦的那路人？”
“……”
“说说，我猜得对不对？”
“您都知道了您还问我做什么啊！”佟晓夏踩着拖鞋就往房间跑，一进屋就把随身背着的包甩到书桌上。
“嗯”佟妈妈的手里还端着个盛蛋液的大碗，听到女儿这话后，她一边娴熟利落地搅拌一边挤眉弄眼地八卦：“我就知道你俩早晚得有事儿……拖拖拉拉这么多年还不是得走到这一步！行了行了，准备什么时候领证哇？”
“掌柜的您美滋儿个什么劲呐？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他领证了！过渡妄想症吧您？”
“啧”佟妈妈秀眉一紧：“都这样了还膘着呢？你们两个小年轻的办事儿怎么就这么不讲究效率呢？”
“不是，掌柜的我说我们哪么样了啊？”佟晓夏一记眼白飞过去：“效率？那我俩是不是该直接把您外孙给您抱来？”
“我就觉着瞅现在这种态势，等着你给我抱外孙还不如我自己再生一个来得迅速呢！”佟妈妈施施然转过身，带上房门之前不忘嘱咐佟晓夏道：“晓夏我可告诉你，这人吧，有的时候不能太拖拉，你觉着你是慎重你是思虑，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藏着那么个矫情劲儿。不该别扭的时候别别扭，你别觉着一牧跟你是发小儿你俩就不能错过……”
房门缓缓合上，佟妈妈走出门去，方才说得一席话却被留到了门板这边。
难道真的是我矫情了吗？
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佟晓夏终于长长地暗叹一声。
……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适逢多事之秋，索菲亚这边的工作铺天盖地地蜂拥而至，身为顾晟的现任私人助理，佟晓夏上班的时间也开始呈几何趋势递增。
又一次陪着顾晟从一个商务聚会走出来，佟晓夏脚下一歪，险些栽倒在地。
“没事吧？”
一双温热的手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肩，手指蕴着的力道是熟悉的沉稳。
这股清淡好闻的气息让佟晓夏回忆起交换生岁月里无数个与这人并肩走过的瞬间。
“谢谢。”佟晓夏不着痕迹地避开顾晟的回护，稳了稳自己的身形。
“下次不用那么拼命地为我挡酒。”乌黑的眸子静静垂望过来：“你该知道他们是有意为难。”
“所以礼数上才更不能让他们挑出不是。”佟晓夏理了理鬓旁，被傍晚时分的凉风吹出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肩头一沉，带着某人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到了佟晓夏的肩头。
“晓夏，你还是跟那时候一样……”顾晟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一点都没变。”
“是么。”佟晓夏兀自牵牵嘴角，唇边的笑容很淡：“那再好不过……谢谢你了，我该下班了。”
说着佟晓夏便要褪下肩头的西装。
“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需要。”佟晓夏将肩膀上的外套揭下来递还到顾晟手中：“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毕竟上司的职责里并不具备送下属回家这一条。”
“你可以单纯地当作是朋友之间的相送。”顾晟长腿微迈：“这样可以了么？”
朋友……佟晓夏微微有些愣怔。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些年来，张一牧就是像这样一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自己做了那么多或许早已超出朋友范畴的事情。
所以说，她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了那么多年来张一牧给予自己的特殊待遇？
这个突然的认知让佟晓夏从心底里感到错愕，思绪一乱，不甚合脚的鞋跟刚好猜到路边的碎石子，这下子佟晓夏干脆摔了个结实。
顾晟快步上前搀扶她。
佟晓夏被他半拥半抱着起身，一抬眼却见到不远处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想什么来什么——中国人真是不禁念叨！
佟晓夏半张着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奈何那人只深深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下一秒竟然转过身子抬脚上车。
嘿，这给他张一牧出息的！！！
佟晓夏要开口喊他，却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当下的情形。
额……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别的异性半拥入怀时……想必都做不到淡定依旧吧？
得，他这还没咋地呢，醋坛子倒先给打翻了。
成，张一牧你个张大牛，你牛！
……
别人喝酒上头，佟晓夏喝酒伤胃，冲剂胃药流水价儿一样地落了肚，可折腾了半天她也睡不着，只趴在床上死鱼一样地扑腾着。
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佟晓夏咬咬嘴唇瘪瘪嘴——正是连着好几天晚上张一牧给她打电话的点儿。
瞅晚上那模样，今儿个这话费算是替他省下了。
刚寻思到这儿，手里的手机突然“嗡——”的一下震动开来。
正在愣神儿一点儿心理准备没有的佟晓夏“哇”的一声就把手机直接丢到了地上。
“……喂？”手忙脚乱地捡回了电话，本来就胃疼的某人顿时更加的奄奄一息。
“这是要睡了？”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张一牧轻声问道。
“没……”佟晓夏左手撑着胃，右手擎着手机：“躺着呢。”
“哦。”
张一牧应过一声以后，二人之间重归沉默。
“……怎么不说话？”佟晓夏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
拜托你找点儿话题分散分散我的注意力吧……疼死我了要……
“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闲嗑多的不得了的某人当下如是说。
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佟晓夏在内心里哀嚎。
张一牧你就变着法儿的报复我吧你！！！
“唔……”胃部蓦地一阵痉挛，佟晓夏没忍住终是让一声低呼溜出了口。
“怎么了？”心细如发的张一牧在片刻间猜对了这边的状况：“桶小虾，你是不是胃疼了？”
佟晓夏哆嗦着咬了咬嘴唇，出口的声音细如蚊蚋：“嗯。”
“我现在过去。”张一牧说着就一跃下床。
“别……”佟晓夏低低地制止他：“老毛病了……我吃了药，躺一会儿就好。”
“胃不好还逞能强出头是不？灌死丫活该！我怎么那么想抽死你！”
平日里再怎么插科打诨逗闷子都没关系，每次只要牵涉到了她的身体状况，张一牧总是一副凶得要吃人的模样。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在当下疼得冷汗涔涔的佟晓夏这儿，这样的语言反倒要比那些温言软语更能缓解她的疼痛。
有句话说得好——关心则乱。
想要看张一牧不淡定，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听听那声音里的焦灼，哪儿还有半分闲适淡然的影子？
佟晓夏紧咬着牙关等着药效发作，心底里竟然划过一丝暖意。
“难受么？”安静的夜里，那人的声音带了点儿小心翼翼的紧张。
“嗯……能抗住。”
“……能走到你书架那儿吗？”
“嗯？”佟晓夏有些疑惑：“去那儿干嘛？”
“在你书架第三层左数第一本书那儿，我放了个小盒子。”
佟晓夏忍痛下床走过去，果然翻找到一个做工精细的方盒。
“这是……”
“之前让我爸给你带的胃药。”张一牧叹了口气道：“他的一个医师朋友推荐的……据说用多了可能会有成瘾性，所以我就希望你尽量用不上。”
“……谢谢啊。”佟晓夏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听筒那端一片安宁。
“人家跟你说谢谢呢……你倒是哼一声啊！”
“哼。”张一牧果然哼了一声。
“……你也不用这么配合吧。”佟晓夏一边撇嘴一边道：“额，这盒底还用钢笔写了一行字呢……”
“什么？”张一牧惊讶。“写得什么？”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这绝对是他那个浪漫细胞过剩的老妈的杰作！！！
张一牧黑线三千。
“喂”听筒那端，佟晓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张一牧，听见没，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张一牧一忍再忍终究是没能忍住打击她道：“你若有病，我这有药。”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