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灌木朱瑾

22、有问题，有八卦！

　　听美人这么一介绍……
　　苏小小晕了。
　　这说明啥？
　　按照美人所叙述的故事情节发展下去，唯一可行的推理就是——在美人死以后，几乎是立刻，就有人把她的卖身契赎走了。
　　可到底是哪个人赎走的 ？
　　这么……变态？
　　苏小小抖了抖脑补过剩而出现的鸡皮疙瘩。

　　拉住籍伯奕的袖子“义父，你不用管我了，我想……再回一趟太白居。”
　　籍伯奕看了眼苏小小，又看了看苏小小一直在对话的空白地方，神情一滞，指着苏小小“照顾好她。”嘱咐了一句，然后点头甩身上马。
　　真的就走了。

　　苏小小整理了一下来回颠弄皱了的衣服，转身看了看正往着她的美人，轻轻喉咙“走吧。”
　　不管最后太白居卖给谁了，那份卖身契就一定是从太白居弄出去的。不在东家手里，也没有焚烧。那就是有人卖了。
　　这么豪放……并且特立独行的买家，妈妈桑和太白居的管事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苏小小就是打的回去问问的这个主意。

　　还真别说，苏小小这种一直都乐观看待事物的情绪一直都没有改观。
　　到了太白居，【意外】这种东西总是阴森森地告诉苏小小，乐观可以，如果对每件事情都抱着乐观态度的话……那是你把生活想象地太美好了。
　　现实总会来戳破你这些美好的泡泡。

　　妈妈桑眼神再不好，也总不至于看错刚刚来了，一直都躲在籍伯奕背后的苏小小。
　　就算她再小……也不至于像蚂蚁一样能够小到被放在口袋里吧？
　　于是乎，妈妈桑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很闪，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但是，当苏小小问到有没有姑娘死亡但是卖身契被买走的情况……
　　妈妈桑非常认真地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异常郑重地告诉苏小小——没有。
　　真的没有一个人是这种情况的。这么触霉头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傻子会做吧？

　　哎？
　　被现实一记重锤打懵了的苏小小开始反省是她哪个步骤做的不对。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她不是通过卖身，然后从内部腐蚀这种方式攻略，所以到达不了最后的剧情么？

　　苏小小转身严肃地对美人：……“听说人死之后都会失去一小部分记忆……”
　　所以，其实会不会是你已经赎身了，可是却忘记了？
　　灵魂嘛……总是有……不确定因素的……对吧？

　　“你觉得会是我忘记了？”尽管苏小小自以为问地已经很含蓄了，可是……在美人哪里，还是一眼就拆穿了苏小小这句问题的本质。
　　阴森森地咬着牙根反问苏小小。

　　“额……”其实这本书更应该叫做【见风使舵，没有原则的苏小锌苏小小迅速转身，坚定地虚空握住美人的手“没错，你绝对没记错，是妈妈桑年纪太大了，所以记性不好使了。

　　妈妈桑眼睁睁看着苏小小对着空气握了握，然后说出了这话，再联想一下苏小小引来的那阵阴风，大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还是生生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小小这个丑丫头会这么火……莫不是……会什么妖法？
　　走的时候是被戴佳公子赎走的，结果没两天，就被一个地位更高的将军带着衣锦还乡回来了。现在想想，这个丫头在太白居这段时间……好像也是不平常地紧呐。
　　坏事，总是越想就越像那么一回事儿。妈妈桑的腿开始发软，并且暗暗打着哆嗦。

　　到了最后，一听到苏小小说了句【妈妈桑的机芯不太好使……】
　　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祖宗……真的……真的没有了！”
　　两边都说没有，那么假设，两边说的都是真话？
　　苏小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那……我只是假设，太白居又没有发生过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使得一个姑娘明明卖身契被赎出来了，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苏小小不问还好，这一问，妈妈桑干脆噗通——
　　一声坐在了地上，任别人怎么扶都扶不起来了。
　　“喂！”苏小小看对方这个反应，直觉觉得这回终于找对方向了，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对方，直接用脚蹭了蹭对方的衣襟。
　　“说说！怎么回事！”
　　妈妈桑总算缓过神来，被苏小小这么一逼问，深深抽了一口气，晕倒了。
　　这……这……

　　四周的人只是看到苏小小说了句什么，妈妈桑就做到地上了。于是赶紧上来搀扶，结果没想到到苏小小下句话直接让妈妈桑昏倒了。
　　于是太白居当下一片混乱。
　　喊大夫的喊大夫，要推拿地要推拿乱糟糟地。整个太白居白天人本来就少，呼啦一下子能出来的人也全都出来看热闹了。
　　更于是……
　　苏小小被很多人这种不小心的情况下挤出人群了。

　　“啊……喂！”
　　苏小小囧着一张脸，看着一个个屁股。
　　这种反应……绝逼有问题啊啊啊！可是妈妈桑昏迷了，她又被这么多人挤出来……怎么问下去？
　　她会不会从此就成为太白居的拒绝往来户？
　　各种糟糕的可能通通涌上苏小小的脑海……
　　嘤……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这就堪比受害者要说出凶手的上一秒被人灭口，父亲握着儿子的手说【其实你不是我的儿子……你的父亲是……】然后就断气了。

　　吊人胃口不说，还要害她在跑很远的路去找……又或者……线索很可能直接就断在这里了啊啊啊啊啊！

　　其实嘛……
　　哪里来的那么多电视连续剧剧情？
　　电视里面演的，都是好几十亿人民生活活出来的‘意外’总和。她苏小小运气一直都是大众化的，当然也抽不到这种证人在关键时刻就被灭口的上上签。
　　生活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可是也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糟糕。
　　苏小小被一溜屁股顶出来之后，等了一会儿，妈妈桑那口气喘上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扒拉开人群，直接拉着苏小小的手跑到僻静点儿的地方，一下子就给苏小小跪下了。
　　苏小小没有任何准备地被这么一跪吓了一跳，刚想伸手把人拉起来，妈妈桑就哆嗦着开始嗵嗵嗵地往地上磕头。

　　“你……你起来！”苏小小拼命去拉妈妈桑，结果被妈妈桑的动作拉地一趔趄。

　　妈妈桑本身就有点儿略微发福，这么一跪一磕头，蜷缩地像一个肉球一样，感觉只要再挪动一下就能把苏小小给埋起来。

　　“对不起，小祖宗……您是……哪位要求来的吧？求求您给她说句好话，我……当时我不是故意的……”
　　说道这里来，妈妈桑开始拼命地打自己耳光“是我混账，我混账，请那位来，我……我随她打骂，只是求您放过我一命啊！”

　　苏小小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美人“你打她吗？”
　　既然人拉不起来，就要从美人那方面入手。
　　苏小小呆的这段时间……说实话，不是很喜欢这个妈妈桑，虽然她对她确实不错，可当年说弄死小简给人赔罪的那种狠劲儿，一直让苏小小心有余悸。
　　这个妈妈桑……在巨大的利益或者权力面前，确实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种人。

　　苏小小这一问，妈妈桑也听到了，抖地也更加严重。
　　妈呀！
　　还真的在啊！难不成……那个妮子……是知道了真相回来报仇的？
　　也对，要不然怎么会要卖身契呢？
　　妈妈桑抖地像筛子一样，已经不成样子了，脸色也变得铁青。

　　“打她？”美人轻轻瞟了一眼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人“这倒不用，那几年，妈妈桑对我也是多多培养和照顾。告诉她……我不为难她，我只想要我的卖身契。”
　　苏小小忽然对美人这种对卖身契的执着产生了强烈的八卦欲望。
　　如果每个青楼的人都这么执着于自己生前的卖身契，那青楼也不要开下去了，被鬼魂们一围，满能把青楼祸祸倒闭。
　　况且……
　　太白居的卖身契还不是东家收着，是很厚道尊重鬼魂地烧掉。

　　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因为卖身契而产生这么强烈的执念啊？为什么美人会……

　　苏小小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声了。
　　美人轻舒了口气……
　　哀叹了一声“我……也许我在意的不只是卖身契这样物品而已……我只是想……断了这个念头罢了……要回卖身契，然后忘了他，痛痛快快地去喝那碗孟婆汤，此后生生世世都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