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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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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在崩裂,乱石如同暴雨一般的坠落。
这片混乱之中,他却抓住她的手,大声的呼喊着。
他的目光那样坚定,可是话语却始终无法传达到耳边。
……听不见……听不见啊!你想说什么?
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是汹涌而来、连同他的声音一起席卷的洪水之声。
尽管如此,他还是呼喊了。
明知无法传达,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的宣告了,
“——我——”]
“——我简直就是一坨翔……”
用最后力气按下ctri+s保存文档,把鼠标一丢,我颓废的死……倒在了床上;因为卡文而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深渊。
我是个网络写手,三流的那种;虽然也有一些读者可是至今也没出版过任何一个故事……呃,这样的话好像连写手也算不上就是个码字的……
一口气更新几千字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新世界的神,一旦发表之后没有留言、或者卡文写不出下一章……就变成没有存在意义的垃圾了。
……在连续卡文三天的现在我觉得我连垃圾也比不上就是一坨普通的翔……
“喂?”我颓废的拨起吴寅时的电话:“你觉得我要不要干脆改名叫‘叶翔’算了……”
【……突然之间这是干什么啊,‘翔’字不适合你哦文巫女。】
我隔着枕头把脑袋往床板上砸:“我去死好了又卡文了写不文出的我不就只是坨普通的SHI而已吗不连SHI都不如起码SHI还能化作春泥更护花……时君你缺花泥吗。”
【……】他好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缺诶……不过说起需要……文巫女你能帮我买个香草刨冰吗?】
“——又是这个嘛?!方諸死去哪了?”严重卡文让我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再说干什么这么执着于香草刨冰!打开小卖部的冰柜随便拿枝可爱多就好了!”
【那种东西里的防腐剂对我有害啦,还是对街那家老式刨冰最天然。】雨师小声叹着气【还有,方諸嫌今天太阳太大死也不肯出门,现在正在池子里睡觉。】
“诶……他不是平常都在蓄水缸里睡?有这么严重吗……水系神怕热这种事怎么听都觉得是扯淡哪……”
因为体虚,夏天的我基本都呆在空调房里不出门,窗帘更是从早到晚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就边吐槽边伸手扯开窗帘……
……然后一瞬间差点被晃瞎用尽全身的反射神经把窗帘复位同时刷一下坐起来正座道歉:“……对不起,请让我对池子里的方諸说声对不起!即使是我也理解了他不想出门的心情!不,何止不想出门,简直想一辈子呆在凉爽的水池里吐泡泡!”
【我也想在水池里吐泡泡!】吴寅时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烈怨恨语气抱怨起来【夏天的神庙地基里比水面热十倍!可恶的人类把我压在柱子地下可恶的人类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人类看我把你们做成刨冰——】
好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头浓浓的黑化鬼畜气息,吓得我下床就换衣服穿鞋边对着电话大喊:“——呀、呀灭蝶啊啊啊啊啊啊啊!冷静啊啊啊啊啊啊做神不好对人下手真的我这就给你买刨冰现在立刻马上去!!!”
手机往兜里一揣我汲着人字拖就出门一口气百米狂奔到对街饮冰店,叫了份特大招牌百果香草刨冰之后才反应过来。
“……喂?”我顶着一张复活节岛石像脸重拨电话:“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去年天热没人给你买刨冰的时候,你把谁做成刨冰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吴寅时那受到惊吓般的声音:【诶?!你在说什么呀文巫女……把人做成刨冰这种事别说根本不可能……我可是雨师、是神哦?不可能去动云梦大人的属民吧。】
“……”
【再说就算能用人做刨冰,鲜肉口味的刨冰太猎奇了,根本不好吃啦……文巫女?】
“…………”这么说、被耍了。
【喂喂?文巫女?你在听吗?信号不好?】
“………………”因为从没听过他用那种低气压的声音说话、所以被耍了。
【文巫女?】
“呐,我说,寅时君。”
【啊,你在听啊……之前怎么不出声啦,我还以为信号不好……什么?】
“你这……”我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气沉丹田,灵聚百汇,用尽我毕生灵力(?)对着话筒咆哮出肺腑之言:“——混——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完挂电话往饮冰店门口一坐,决定带着特大招牌百果香草刨冰站在庙门口吃!让那老乌龟看着我吃!还要吃出无比幸福无比享受的声音!羡慕的话就把自己做成龟苓膏刨冰吧混帐!(虽然说不知道龟苓膏的制作材料里是不是真的有龟……)
“那个……?华世……吗?”
被陌生的声音好像很熟似的叫了我的笔名,我诧异的抬起头。
眼前是个不认识的短发青年,挎一个和尚化缘一样的那种包,推着单车;左耳上穿了两个孔,挂着小金环……看着异常变态。
“是华世没错啊!”看上去异常变态的青年兴高采烈的挥着手,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哟!最近还在写故事吗?不会又古古怪怪的到处追着人取材吧?”
……不过说起“异常变态”就突然觉得好像确实有点熟悉……
我盯着金环看了两秒恍然大悟:“啊……啊啊啊!柳世远你这从小戴耳环的娘娘腔——”
“——不、不许说娘娘腔!!!”打断了我话的初中同学的声音,与其说是“大喊”,说起来倒更像“惨叫”了。
……
据我所知,或者说据他自己说:柳世远是个倒霉蛋。
虽然初中的时候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就是他,但是还是要说他的确……很衰。
常常在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平地上凭空绊倒、明明没有人但是头发会被拽住、有时会在人少的地方和空气吵架……古怪的行为一大堆,所以和我并称雅文中学初中部的两大怪人。
说起他为什么知道我的笔名……因为我那时候正热衷于四处取材(所以才被说是怪人给孤立啊),听说有这么个人之后第一时间就带着笔记本跑去问东问西,很快就混熟了。
……不过当时看见他耳朵上戴着两个小金环的时候我一瞬间脱口而出“娘娘腔”让他怨恨了两个月耿耿于怀……
“……都说了我戴这个是没办法了!”把刨冰塞到我手里,四年不见的老同学柳世远颓废的蹲在一边:“都是惠公主要这样……”
对了。之所以明明长得高大帅气的这家伙会被孤立,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惠公主”。
——[我小学的时候在老家的图书馆里碰见了妖怪。硬在我耳朵上戴了这个然后就跟着我不走了。]
谁问起耳环的事来的时候他都会这么说。宣称有个叫“惠公主”的女妖跟在他身边赶也赶不走。这种现代版聊斋的故事当然谁也不会信啦,当时我也只是把它当做柳世远中二病时期的幻想而已。
……但、但是现在不一样!见过潮神和雨师以后我已经发现这可能不是幻想了!这可能是真的!
我快神志不清的挖起一勺刨冰塞进嘴里,非常弱气:“你说……惠公主?……啊对了我记得你老家不在这边,那你怎么突然来了……难道……?”
…………拜、拜托了快说你后面那个天仙一样的美女其实是你撞大运交的女朋友!不是我想的那样!
“惠公主说来看朋友啊,”他爽朗的说,同时努力不让我发现的小声和背后的美女确认:“……喂,真的在这里吧?再搞错我就回去了!”
“……这次肯定没错……”美女同样用非常小的气声回答他:“……就是对街那个神庙。”
……是真的。
我两眼一黑,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经脉逆行、走火入魔气海崩裂的声音。
居然……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