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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俏娘发飙 ...

  •   第二十一章

      方才在大姐家吃的臭鱼糙肉烦恶心,回来又给添堵。田小田的脸色已经能和夜色媲美了,她刚踏进屋,四婶就殷勤的往上凑,吓的腿都不敢往里迈了。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平时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这厢讨好,小田下意识的看向屋内两人,牛氏满脸堆笑,谈兴正浓,二姐的厚唇抿的紧紧的。

      “她怎么来了?”小田背人打了个眼色,谷娘拉妹妹往灶屋里去,边走边高声嚷,“娘,我们先去洗把脸。”

      “哎呦,我们俏娘也是大姑娘了,见识多了,也学镇上的姑娘爱洗刷。瞧瞧,这皮子白净多了。”四婶的脸皮能跟她良心一样就好了,小田歪在水架前洗脸,陷些一头栽进水盆里。

      原身就是个十岁的萝莉,皮白细嫩的,天天日晒雨淋下来,脸上跟蒙了一层锅灰似的,连她自己都不忍心照镜子。谷娘揉了揉眼睛,撇嘴悄声道:“没见过这样的,坐了一下午,把娘哄的什么似的,说是来借钱的,娘不敢拿主意,她就不肯走,说要等你们回来。”

      小田拿了竹筒杯子漱了漱,一口水吐在灶屋的一边的土坑里,石头的村的灶屋大多一边塔灶台,一边挖土坑,土坑不遮茅草,抬头就能看见满头星空,真多,就跟她的烦心一样数不清。

      俗话说如蝇逐臭,田家孤苦伶仃的时候,也没见人伸出援手,这不稍稍有点起色,个个往上拿油水。借钱,借什么借,四叔本来就是里长,家里有几亩肥田,不说比周家,起码吃喝不愁,隔壁邻居的,时常见他们家炖狗肉烧羊汤的,便是半点油星也不漏。

      她面上露出嘲讽的语气,苦笑道:“咱家还欠债在外头呢,哪有借。”

      “我也不愿意。”谷娘轻声道,婚期定在八月初,她在家蒙头绣嫁妆的,为了省蜡烛钱,她每每都是日头起就来扎针,煮饭洗衣熬药喂猪,从没落下过,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渗人。

      她想的是银子是妹妹挣的,出嫁要花,妹妹成亲也要花,哪能拿钱出摆阔,再说了,四婶那个花花肠子,面上说的好听,心里还不知怎么编排家里呢。

      “姐,你先扶爹去歇息,我去打发四婶。她一个人长辈,也不好同我计较。”她就怕老爹一个不注意,被四婶哄瞒了去。

      辛苦了一天的田老爹很快就鼾声如雷,小田转回堂屋,一脸愁云惨淡,小拳头握的咯吱响,气愤道:“娘,四婶,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碰见这些祖宗。”

      四婶摇着蒲扇的手微微一顿,凑到小田跟前,帮她扇风,“这孩子,长的乖心眼好,嫂子好福气,小小年纪就会帮家里做事,哪像我家三个小子,一个比一个皮实。”

      明明要说好话,偏还要往人心窝里戳,四婶仿佛浑然不觉牛氏面上黯淡,亲亲热热的捋着侄女的小发辫,“眼见谷娘都要成亲了,我们家二郎也定了人家,就是镇上买豆腐的张家闺女。二郎人老实,只会埋头做事,性子跟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六礼也过了,只待八月办喜事。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好好的一门亲,只怕要毁了,我这心里糟的很,没地说去了。”

      “唉,我也心里堵呢,爹起早贪黑去摆摊,挣不到两个钱,偏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镇上几个太岁要喊要交钱,这下好了,老本都亏了。”想用苦肉计,那咱就更苦,话说出去还好,省的不长眼的打主意。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四婶狐疑的看着侄女,倒是牛氏,心烦气燥,执起那蒲扇就往闺女头上扑,“作孽啊,黑心肝的东西...”牛氏本就是泼妇,什么稀奇古怪的词都能骂出来,四婶听了老脸一红,索性也不劝了,火烧屁股一样溜了。

      小田也委屈啊,谁被亲娘这么劈头盖脸打骂不心酸,尤其亲戚不是亲戚,是白眼狼,她不闪不避,越想越委屈,扯起喉咙嚎,心里的火也腾腾往上冒。

      她这么拼死拼命护住这个家,为的就是让家人过的好些,穿越后才几岁,她就得想着当着这个家,要是一走了之,养活自己也不难,可现在生活有什么出路,一个人实在太累太辛苦了。

      她一想心肝肺全挪了位,疼的不行,含泪到天明,连话也不想说。

      小田赌气不说话,家里气氛怪的很,牛氏瞧着闺女脸上的红条暗觉手重了,又心疼被人拿去的铜子,绝对不肯主动低头。谷娘一个头两个大,劝哪边都不好劝,急的嘴皮起了一串泡。

      小田这会真的气到了,再者也有故意做样子的缘故,这样一来,旁人倒更信田家没挣到银子了,再说了,牛氏的心是歪的,对她再好,她心里念着的还是大姐,万一大姐想从牛氏身上入手呢?好在她有准备,串串的独家配方是她调制出来的,她都关起灶门做,就是尝了味道也做不出。

      闹剧过了一天,没想到惊动了田奶奶,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满头银丝,牙齿掉光,嘴巴往里抿成菊花,柱了把长拐杖,看那精神头,活过七八十不成问题。这不一点一点点进了她屋里。

      小田对这个奶奶没甚感情,老太太脾气古怪,偏心也厉害,自从老爷爷走了以后,田家叔伯分了家。本来爷爷临终之前安排是奶奶在大伯家住,长子孝敬娘是惯例,再说了,分家产的时候,老大家也会占大头。

      别看老太太个头小,想法可不小,她偏爱老四和老幺,索性赖着老四家不肯走了,自然四叔也跟着沾光,可把大伯气的够呛,在他家好吃好喝侍候着,老娘喊腰疼腿疼,一到老四家,抡起锅铲去煮饭带孙子,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说这不是作孽么。

      老太太上了石板台阶不肯动了,唉声叹气,“老婆子的老寒腿,可怎么得了,入了半截黄土啰。”

      小田气的发抖,这是做戏给人看呢,腿什么腿,早上还看见她担水健步如飞呢。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家老爹是抱养来的,可老爹最像爷爷,哪里错的了。

      “奶奶,您小心,我来扶您。”她气的胃疼,面上抹不开,生怕别人戳脊梁骨道是不孝顺,半扶半拖把田奶奶搀进了屋,茶酒点心伺候着。

      田奶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长拐杖敲的咚咚响,“丫头,跪下。”

      “什么。”小田掏了掏耳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要她跪下。

      老婆子耷拉的眼皮掀开,往地上吐了一口,抡起那根长拐杖,跟在地里捶地一样,把小田的膝盖弯了。

      别说谷娘震惊,就是同闺女怄气的牛氏也愣在当场。自己的孩子不听话打骂都应该,可这么不声不响来一下,得多疼啊。

      “娘,您别生气,谷娘给你奶奶端茶。”牛氏揉着胸口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抹泪哭道:“她哪里做的不对,您打骂我就是,她也大了,过两年也是大姑娘的,她不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是。”

      生不出儿子的东西!田奶奶心里老大不高兴,恶婆娘,病秧子,让他们家绝户的东西,怎么不早点去死!她对这个媳妇几乎已经到仇人的地步,像是听了笑话一样仰天狂笑,“一窝子流脓水的坏胎,把老田家败了。”

      牛氏的病一半是身上,一半是心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不出儿子的妇人,就是休回娘家也有。被婆婆一刺,只会哭。

      小田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膝盖几欲晕厥,老婆子下手也太狠了,简直对仇人一样。

      “哼!”田奶奶居高临下的审视这三个人,指着谷娘道:“二丫头,你是个老实的,在奶奶面前不说瞎话。我们田家祖辈都是老实人,你去把什么串串的方子拿出来给奶奶瞧瞧。”

      气焰这么嚣张,真是把人任搓圆捏扁,老婆子是直肠子暴脾气,定是有人在她面前唆使,四婶倒会算计。

      谷娘茫茫然站在那里,什么串串的方子,她是第一次听说。

      “别给我老婆子装疯卖傻,这方子怎么来的,这方圆百里没这个东西,难道是天上掉的不成,还不是趁乱拿的,什么坏种!”七老八十的人呢,一点不都慈。

      小田思量着她的话,什么方子,什么狗屁奶奶,根本就见不得自家半点好,当初分家家里就得了个破柜子,这会子有鼻子有眼,差点没说是他们偷了祖传的方子。

      “奶奶,”小田歪了脑袋道:“串串没的方子,是我碰见一个老婆婆教的。”

      “屁话!黄毛丫头,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什么老婆子,怎么就给你,没给别人。这是老田家祖传的方子,哪有你们一家拿的道理,快拿出来。”田奶奶一想起老四媳妇的话,就暗觉有理,一定是偷了家里的好处。

      反正是扯破了脸皮撕开了,混怕什么,她暗恨老婆子强词夺理,又担心牛氏会被气糊涂,再也憋不出,嚷道:“老婆婆说我孝顺呢,就教我做串串,奶奶您说这是祖传的方子,是怎么样的方子呢,我可没见着。”

      什么祖传的方子不过借口罢了,田奶奶哪里说的出来,她只会虚张声势,“方子就是方子,哪里这么罗嗦。快拿出来!”

      “奶奶您这是要明抢吗,呜呜呜呜呜,”小田先嚎起来,牛氏和谷娘也跟着嚎,“真没什么方子,不过把东西在火上烤烤而已,您若不信,我只能跳塘证清白,到时候在地下跟爷爷说理去。”说完呼天抢地,昏在地上。

      这这这,田奶奶脸都绿了,谁不知道田爷爷和田奶奶不对付,田爷爷三天两头给她打一顿,化成厉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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