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skyfall同人]与梦境为邻》道**斯

10、13（上）

　　13.
　　深冬的风刮得很厉害，Silva指定的位置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原。提着皮箱的MI6明星特工提前抵达了交易地点，他将脸上戴着的墨镜取下来，风吹得他的衣领竖起来。眼前的景象有点儿会让他想起苏格兰高地，但事实上这不过是在一处离伦敦三十公里的荒地上。到处都没有人影，直到他抬起眼睛往上看，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正在天空中盘旋。螺旋桨飞快地旋转着，飞机稍微降低了一些，一架绳梯从空中抖落下来。他只好将皮箱夹在腋下，登上绳梯。他刚一爬上，飞机就猛然升高。半空中的风刮得更猛烈，这位明星特工不得不一只手护住皮箱，一只手紧紧抓住绳梯，奋力往上攀爬。他往下看，飞机离地面已经有数百英尺的高度，呼啸的北风似乎随时要把他抛下去。他爬得很吃力，以致于他爬上直升飞机的升舱口，已经是气喘吁吁。毫无疑问，他刚一探头，有三把枪近距离地对准了他的面孔。这位明星特工无法抵抗，他的双手被迅速地绑在了身后，Silva从他手上拿走了箱子。对于MI6那位年轻的军需官，Silva开出来的条件是十镑一张的旧钞，总共五万镑，由007单独送往指定地点。
　　“我想五万镑正好，”Silva打开皮箱，里面摞着整沓整沓的钞票，整整齐齐，“要是开的价码太高，我怕MI6会直接放弃这个计划。”

　　“这钱是从我的预算走的，所以我才能第一时间筹齐款项，”枪还抵在太阳穴上，MI6的明星特工只能选择坐在机舱地板上，双手背在身后，“Q在哪里？”

　　Silva看也不看，突然把整个箱子倒过来，对准依旧敞开着的升舱口，花花绿绿的钞票随之漫天飘散。风从往上吹，Silva淡金色的头发飞舞起来。
　　“你急什么呀，一会儿你就能和他做伴了。”
　　他将空箱子随手扔在了地板上，抬脚关上了升舱口。
　　“清除掉了你那位前任，我想M很伤心吧。”

　　“她从来不缺勤，”007抬起眼睛，“不过为这个她请了三天假。”

　　“她就是这种女人，”Silva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让她求仁得仁。”

　　飞机摇晃起来，准是遇上了强对流。持枪的两位保镖不得不退了一步，007靠着墙壁想趁机站起来。Silva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脚踩在他的腹部，用力碾压着。这位躺在地板上的明星特工无所谓地看了看近在咫尺对着自己的两支手枪，Silva朝他狠踢了一脚，他微微皱了眉。
　　“Q在哪里？”

　　Silva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答非所问。
　　“你被你的好同事一枪打落海中后，为什么还要回MI6？”

　　这位明星特工没吭声，紧接着他的腹部挨了第二脚、第三脚，或者更多下，他没有精力去数，Silva的皮靴又重又沉，几乎能把他五脏六腑都踢得纠结在一起。他暂时顾不得那停留在他鼻尖的枪口，他开始喘气，甚至不得不蜷起身体，好稍微躲过一两下攻击。他这狼狈样子倒是让Silva稍微停顿了一下，Silva拉着他的衣领，强迫他坐直身体。
　　“因为你无处可去，是吗，James，即使实际上MI6并不需要你回去？”

　　这位明星特工开了口，他要是继续保持沉默，Silva准会把他打到吐为止，他想。
　　“……是。”

　　“你还想向他们证明，也许MI6还需要你，你还能继续为MI6完成任务？”

　　“……是。”

　　“即使你的身体已经很差，你明明力不从心？”

　　“……”
　　这位明星特工又不吭声了，他低下眼睛，他想Silva大概又要打他。但是Silva没再打他，而是大拇指抵在他下巴上，强迫他抬起头。他们互相望着，这里不太需要更多的言语。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其他的亲人，建立不了亲密的朋友关系，更不可能真正爱上谁，除了MI6。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长在MI6了，那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以及全部世界的规则。而MI6给他们的规则非常简单，MI6，女王，英格兰，是他们全部生存的意义，完成任务就有嘉奖，牺牲能上荣誉墙。Task Completed，那就是他们所争夺、所追求的，因为只有能完成任务的那个才值得被留下来。这种规则、这种梦境已经深入骨髓，不管完成任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旦被MI6放弃，他们将无处可去，无人可恋，甚至无事可做。
　　“你以为我真的很怨恨M吗？不，我见得多了，她就是这种女人，冷酷无情，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有天会轮到我。当然啦，这也不全是M的责任，从大局考虑，我留下来最后撤离是最正确的，因为我可是他们当中最能干的一个。如果因为害怕而提前逃跑，那整个计划可就完蛋了。”
　　Silva摇摇头，松开那位明星特工，站起身。
　　“你知道吗？在我被MI6放弃之后，我感觉最痛苦的是，我无家可归了。”

　　他不再看那位明星特工，而是转过脸去，翻来覆去地玩弄着手里的那把枪。
　　“但这种想法是错的，James。”
　　真正的‘家’，不应该是要你付出代价、做出牺牲或者有所价值，才准许你进门，不应该是要你摇尾乞怜、竭力讨好，不应该是你在伊顿成绩差或者在三一拿不到master of art，就得挨揍或挨骂。真正爱你的人，永远不会跟你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这么久才结束任务。
　　他的声音低下去了，但是那位明星特工却听得很清楚。
　　“你也知道，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而已。”
　　MI6不是他们真正的家，M夫人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们。但在这虚假梦境之中，他们依然可以靠着“完成任务”来获得一丝慰藉，为漂流的船只找一个停泊的收费码头。他们宁愿将这梦不断造下去，总好过梦境破裂之后一无所有。

　　直升机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狭小的机舱里久久回荡，Silva提起角落里的那只旧皮箱，走到窗边，往下望去。
　　“你不是想见你的军需官吗，我们到了。”

　　这位头牌特工想站起来，张望一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枪支抵到了他的胸口，一个黑色的头套立刻蒙到了他头上。他被腰上抵着的枪支推着往前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下了飞机的下机楼梯。再往前面的道路很难走，高高低低。MI6的头牌特工完全被蒙住面孔，头套散发出强烈的树胶气味，他既看不见，也闻不到。他有时候绊到什么东西跌倒了，树根或者砖块，他就会挨揍。手被绑在身后不容易保持平衡，他得自己摸索着爬起来，继续踉跄着往前走。
　　他只能凭直觉感到自己在往下走，可能是一个仓库或者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脚步声停了，这位明星特工眼前突然一亮，头上的黑色头套被取下来。Silva把手放在他腹部上下抚摸着，当Silva做这种暧昧动作时，这位明星特工觉得比直接拿皮靴踢自己可怕多了。
　　“新一代纳米芯片，吸附在你的胃壁上，要想把它取出来，除非把你开膛破肚，”Silva边摸边说，“这可比以前皮下植入芯片高级多了，但是它也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它太小了，信号源强度不足。这里安装了五毫米厚的铅板，要想探测到你的定位可不像上次那么容易。”

　　“Q在哪里？”

　　Silva突然大笑起来。
　　“你可真着急，Bond先生。”
　　他拍了一下掌。这样007就能看到，暗处的一扇铁门移动了，一个保镖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瘦弱身影拖拽了出来。即使对方还蒙着黑色头套，007也能一眼认出，Q身上穿着的条纹毛衣和长裤，尽管此时上面满是暗色的斑斑血迹。
　　他忍不住大叫出声。
　　“Q！！！”

　　头套被取下，嘴上和眼睛上的封条也被用力撕下，Q睁大眼睛，回望着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
　　“啧啧，”Silva的手指伸到Q浓密的深棕色头发里，猛然收紧，强迫Q抬起脸来，“你居然连这种小朋友也不放过，他简直瘦得像块牛肋排，你是缺钙吗，Bond先生？”

　　“告诉我，你要什么，Silva。”

　　“不过你这位小朋友别看瘦得风吹就能倒，脾气还挺犟。昨天把他打得昏过去了，他都不开口。”

　　“告诉我你要什么，”这位明星特工看了一眼自己左右的两支枪，“Silva。”

　　现在Silva终于放开Q，而是走到了那位头牌特工面前。他的手指拂过这位明星特工的眼角，顺着脸颊慢慢滑到嘴角，最后大拇指按在对方下巴上。
　　“我只为你那位小朋友开了五万镑，不知道你值得我开多少价码？”

　　“你在开玩笑吗？”这位明星特工嗤地笑出了声，“拿我作为人质来威胁M，或者威胁MI6，那是白费力气，Silva。”

　　Silva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结果显而易见。他们甚至能想象到M对着他们说话的神情。M准会说，MI6从不跟恐怖分子谈判，接着会将视线投向人质，英格兰会记得你们的，我会在葬礼上给你们写悼词。MI6的利益就是M的梦境，M的全部信仰。最符合MI6利益的选择，就是M的选择。
　　他一手握着枪，一手顺着那位明星特工的颈脖往下抚摸。他将手伸进对方的手工西装内，隔着衬衣来回抚摸着。
　　“虽然长得不怎么的，身材真不错，我都后悔当初我还在MI6时没去泡你了。”

　　“因为你排不上队，Silva，”那位明星特工勾起嘴角来看着对方，“想追我的人都能填平太平洋了。”
　　Silva解开了他的西装纽扣，开始游走在他的腰腹部，那位明星特工尽力想让自己站直。他听到他的皮带扣被解开的轻响，当Silva拉扯出他的衬衣，探入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腰侧，他突然感觉到浑身僵硬，一种毛骨悚然顺着脊椎窜上大脑。他觉得他应该不害怕，他明明不在乎这个，他受过训练，但是记忆过痛苦的□□总是先于意志产生反应。在Silva这里，往往是他以为已经达到了痛苦的极致，而对方总是有办法将这痛苦再上一层楼，甚至他觉得将他整个人就这样撕碎也不会比那更痛苦了。但是他还是抬起脸来，满不在乎地说：
　　“看来你是被我迷住了呀，Silva，这样可不好，会被我伤心的。”
　　他强迫自己这样想，直到他听到Q的声音从房间那一头传来。
　　“不，你不能碰他，Silva，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你放心吧，你这位doubel O seven先生压根儿不在乎这个，我看上次他还挺享受的，是不是？”
　　Silva稍稍转身，他扬了扬枪，而另一只手则托住了那位明星特工的臀部。

　　“你如果想玩这个，你能做多久，我就可以陪你多久，Silva，”那位明星特工微笑了一下，“不过你记得要戴套，连这位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上次你可把我吓傻了，害得我一回MI6就联系医生做AIDS血样检测。”

　　“Double O Seven！”

　　那位明星特工望向他的军需官，他想给对方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暗示他自己正在想办法。但是他的军需官急切地看着他，近乎哀求了。直到Silva拍着手站到了他们中间。
　　“哎哟喂，我可真爱看这场面，这在MI6员工里可不多见。”
　　他重新将视线转向那位明星特工。
　　“有没人跟你说过，你浑身上下哪里都挺可爱，就是你这张嘴特别贱，特别欠抽。”

　　“有，”这位明星特工看了一眼Q，又迎面对上Silva，他说话时是Q所习惯的那种满不在乎、甚至洋洋自得的神情，但是Q一点儿也不喜欢他露出那种表情，“还挺多。”

　　“给你一道选择题，Bond先生，你是现在乖乖跪下认错，然后张开你那张欠抽的嘴，让它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呢，”Silva翻来覆去地玩弄着手里的枪，他不再看两个人质中的任何一个了，“还是，你是想看你那位可爱的小朋友挨打呢，或者我去摸一下你那位小朋友呢？”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端着冲锋枪站在Q身后的保镖突然飞起一脚，踢到Q的腿上，Q瑟缩了一下，没有吭声，接着又是一脚，踢在背上。
　　“我错了，”那位明星特工缓缓跪下，背挺得很直，他抬起眼睛望着那位MI6的前特工，“我错了，求你不要打他。”

　　“啧啧，这么快就屈服了，”Silva活动了一下手指，点了点那位明星特工的嘴角，“来，把嘴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