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只是结局》蓝海珊瑚

2、第 2 章

　　蓦地想起在两年前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
　　她和国光，珊瑚和不二都被邀约去了。婚礼在小教堂里举行，他们看到，穿着白纱的新娘子笑得很幸福，很甜，仿佛她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当时，她看到了珊瑚眼中欣羡的目光。
　　后来听说，新娘子和新郎相遇的种种，珊瑚就开始抱怨了，为什么他们两人相爱的惊天动地，相识相爱，也不过一年多光景，为什么比她还早踏入幸福的殿堂。
　　她调侃珊瑚，说：诶～我从来不知道珊瑚你那么恨嫁的。然后转头对不二说：不二同志，快点把她绑进礼堂吧，你看珊瑚都把话说出面的，身为男子的你应该有点表示吧。
　　不二笑得不动声色，慢慢地说：
　　手冢，蘼竹见过你家婆家公了吗？如果没有，也准备带回去看看吧。
　　好半晌，她们两人才反应过来，蘼竹狠狠地瞪着不二，珊瑚则背过身子，肩头抖动。
　　这时候，手冢依旧保持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认真说道：该见的都见了。
　　时间有瞬间的凝固。
　　蘼竹可以发誓，她确实从正经八百被一般严肃的手冢眼里看到了狡黠，同时也从万年微笑的不二脸上看到惊讶。
　　天才的反击固然厉害，但昔日的青学帝王也不容小觑。
　　后来这件事乾知道了，他嘴里直呼“真是好数据啊”，她疑惑这算哪门子好数据啊。不由得认为她和国光怎么会摊上行为如此怪异的同学的时候，乾解释道：
　　蘼竹，你知道什么叫做，自己的人只能自己欺负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婚礼进行中。
　　在神圣的殿堂里，在神的见证下，完成了仪式。
　　交换戒指，然后亲吻，然后抛花球。
　　蘼竹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新娘子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到礼堂外，转身，用力一抛，花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些姐妹们有些兴奋地嚷着“这边这边”。谁知花球却落在她怀里。
　　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回头看着手冢，手冢则点点头，无声的传达。
　　心里没有来快跳了一拍，脸上开始发烫。

　　哟，没想到是蘼接住了啊。
　　新娘子从不远走过来，挽着新郎，笑着说：别人说，接到新娘抛出花球的人，将会是下一个新娘子哦。什么时候和手冢君一起走进礼堂，记得给我发请帖喔。
　　蘼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在接住花球的一瞬间错愕。
　　她和国光交往了七年，相识的第二年开始交往，两人认识至今接近八年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从来没有想过。
　　那些都是遥远的未来，她和国光都是很理智的人，考虑结婚前，他们想到的更多，比方说生活，比方说事业。
　　一定一定，我们不会少你那份的。
　　微笑地应允新娘子，其实蘼竹很清楚，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底。

　　一群人走后，蘼竹和手冢站在不远处的树阴下。
　　比起喜欢凑热闹的珊瑚，她和手冢，其实都属于不善应酬的人。
　　国光。
　　恩。
　　……还是没事了。
　　……
　　过了好半晌，她期望手冢能对她说出些什么，但她知道，正因为对方是手冢国光，所以要从他口中听到任何甜言蜜语，可能性为零。
　　她转过身背着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恋人是自己挑的，所以这个时候来抱怨，想退货也不大可能了。
　　——蘼。
　　——恩？
　　没有转过身，手心一点一点地传来热源，随后紧紧握住，风中传来坚定不移的声音：
　　我们在一起吧。

　　*** ***

　　——我们在一起吧。
　　现在回想起来，对于蘼竹而言，这句话竟让她感到眼角有些湿润。
　　包含太多太多的含义了。
　　他们过去在一起了。
　　现在也依旧在一起了。
　　所以，那是承诺吧，他承诺自己，永远的在一起。

　　5

　　原来散步都可以从家里走到国光工作的医院。
　　当初两人选公寓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地方都比较相近，所以才选了离工作不远的小区。不过她真没有想过，心血来潮随意走走，竟晃到这里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进去打声招呼也何妨，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是吃晚饭时间。
　　一天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当医生这个职业，比一般上班族来说辛苦很多，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 24小时随传随到，因为他们和天斗，和死神抢人。
　　她不是没有心疼过国光当医生，有时候也会去抱怨，比方说两人吃饭吃到一半，医院电话一来，他们也只能草草结束饭局，自己回家，而国光立马赶去医院。
　　可是，她能够理解，她明白之于国光而言，每条人命的意义。
　　国光的祖父，因为脑癌死去的，做手术可以挽救，然而几率很低。那个时候，国光高三，她想，就是那时候决定日后要当医生这个职业的吧，为了不再让重要的人一一离去。
　　她理解他，正如他所说一样，她懂他的。

　　看到她的突然出现，手冢有一刹那的惊讶。
　　万年冰山年名字果然不是白搭的，惊讶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就变成了没表情。
　　蘼竹顽劣地想。
　　“一起去吃饭如何？”
　　闻言，手冢看了看手上的病例，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点点头，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
　　“走吧。”
　　一路上，气氛是安静的。
　　“最近，你好像都很忙。”也许是受不了此时沉默的气氛，即使明知道他不是擅长交谈的人，但她还是不希望，两人之间，仅有沉默。
　　“恩，院里最近来了个新的病人。”专心地开车，手冢目光注视着前方。
　　“这样啊……”
　　空气恢复到沉默的气氛，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她想，还是保持沉默吧，至少这样心情不会变得尴尬。

　　晚饭间。
　　“国光……”蘼竹轻轻喊了声，手冢闻言抬头。“那个，20号那天可以请假一天么？”
　　“有事吗？”手冢了解蘼竹，正如蘼竹了解手冢一般，所以他不会认为自己的恋人突然心血来潮提一个如此任性的要求。想了想那天是什么日子，大年初三，虽然是新年期间，并不是没有假期，不过作为主任的他还是需要值班留守的。
　　眼神黯了黯，蘼竹盯着眼前的食物，突然失了胃口。
　　或许手冢并不是位热情的恋人，但他却是位细心的恋人。他看到蘼竹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的时候，他也明白什么回事。
　　夹了一道菜放入蘼竹的碗里，提醒道：“吃吧，”接着说道，“那天我会空出来。”
　　“真的？！”
　　几乎是惊喜地叫出来，蘼竹这才发现自己有几分失态，脸上泛起了红晕。
　　“抱歉……”深深吸了一口气，蘼竹稳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手冢微微一笑，乌黑的眼睛闪闪烁烁。
　　接下来的时间，自不用说，过程是愉快。

　　6

　　2月20日。
　　迪士尼乐园。
　　拥挤的人潮，人来人往，欢快的笑脸。

　　一个人。
　　蘼竹伫立阳光，看着一张张欢快的笑脸从身边擦身而过，眼中尽是不言而喻的幸福和满足。
　　那一瞬间，满满的嫉妒涨满心头。

　　原本就计划好了。
　　生日这一天，只有她和国光两人一起度过。
　　她选了迪士尼乐园，因为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太多欢快的回忆，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和国光再也没有来过了。
　　所以，她想重温，重温那些温暖的回忆，不愿它们在记忆中老去，死去。
　　然后就是去吃晚饭，然后就是回家。
　　真的都计划好了。
　　可是，一通电话打来，所以计划都粉碎掉。

　　——蘼，抱歉，院里那个病人突然发病，需要立即开刀。那个……对不起！

　　暖暖的阳光，拥挤的人潮。
　　眼里冒出了温润的液体，停滞在眼角，模糊了视线。
　　身体腾升起一股寒冷，这个温暖如阳春三月的季节，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冷，仿佛，世界从此遗忘了她。

　　7

　　爱情，有时候真的就像一出肥皂剧。
　　我们陷深在童话的美好中，不可自拔，于是往往忘了现实，忘了生活。

　　*** ***

　　夜里，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徘徊于这偌大的房子。
　　竟是如此空阔。
　　一个人的生日，竟是如此孤独寂寞。
　　她忽然害怕起来，这年的生日独自一个，那下一年呢，下下年呢，还有下下下年呢？

　　她依旧习惯在深夜里等待。
　　习惯在深夜里不断地换台，让那些细碎的声音填补寂寞。
　　停住，盯住屏幕，听说这是最近新推出的连续剧。

　　故事内容讲述的是：清冷的少年与恬淡的女孩爱情长跑的故事。她和他在一起十年了，可是，女孩忽然发现，自己不知是爱少年还是习惯去爱而已，充满了迷茫。于是她离开了他，开始旅行，去过了很多地方，终于发现，即使人离开了，可那颗心终究遗落在他身上。于是她回国了。浪漫的重逢，她与他在人海茫茫的街头重逢，他抱住她，紧紧地。然后掏出了戒指盒，求婚。
　　他说：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温馨，美好，童话般的爱情。
　　真的有点像她和国光。
　　可是，那终究不是她和国光的爱情，那不属于他们的结局。
　　她忽然想笑，女主角的话一直在脑海中闪现：时间沉淀太久，我真的爱他吗？还只是我习惯去爱而已。
　　真的……爱吗？
　　还是，习惯而已。

　　结局接近尾声，她抬头看了看时钟。
　　23：50。
　　十分钟，年华渐老。
　　最后十分钟，那些早已写下的结局。

　　终究是赶不上吧。
　　她开始收拾东西，心想：不能再在沙发上睡着了，国光会担心的。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一条信息。

　　蘼，我回来了。

　　来电显示：手冢国光。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目光触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恍如少年时，那樱花树下回眸一瞥，惊心动魄，从此铭记于心。
　　抓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

　　23：53。
　　她冲到了门口，靠着墙壁，力气一丝丝抽离。她想，即使只有最后一分钟，也还是希望和国光度过的吧。
　　他是无可代替的存在，即使能够理解，她还是任性地想，无论今年的生日，还是下一年，还是下下年，只有国光陪着她才是有意义的。

　　23：55。
　　“咔哒”的开门声。
　　蘼竹整个人弹起来，不期然，她看到了他。
　　气喘吁吁，面色有些薄汗。
　　“蘼，生日快乐。”手冢稳住了气息，忽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对不起……”
　　“没事的国光，我懂的。”眼角微微湿润，蘼竹哽住了声音。

　　23：58。
　　“呐，国光……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吗？”
　　“……”
　　“我们不会分开对吧，以后每年的生日，你也会和我一起，对吧？”
　　“……”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不安。”
　　“蘼……”手冢拍了拍蘼竹的背，安抚，动作轻柔。

　　23：59：01。
　　“蘼，我们会在一起的。”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坚定。“我们，结婚吧。”
　　手冢掏出了戒指，轻柔地套上。
　　蘼竹的脸开始发烫，对上手冢的脸，即使隔着一副眼镜，她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幽深，无尽的幽深中溢满了温柔。
　　他从来不说爱。
　　可是，她知道，他爱她，一如她爱他。
　　这就足够了。
　　23：59：59。
　　她收到了全世界最棒的礼物。
　　主动地，她吻上了他略带冰凉的唇。

　　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了许多场景，那些珍藏美好的回忆，那些学生时代的剪影，竟是如此清晰。

　　——嗨，我是蘼竹，你呢？
　　——手冢国光。
　　……
　　——你懂我的。
　　……
　　——蘼。
　　——恩？
　　——我们在一起吧。
　　……

　　原来，在不经意间，童话的结局早已写好了。
　　无论时间沉淀多久，即使习惯去爱，她还是会继续爱下去，因为，她真的爱惨他手冢国光了，一辈子的时间。

　　-完-

　　小小后记：

　　虐心的糖水文。
　　我是这样定义这篇文章。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读懂了我这篇文章，里边很多场景，之于我而言，像电影，像童话，回忆为主，现实为副，关键词是肥皂剧。
　　中间还插入了不二的情节，笑，没有喧兵夺主的意思，纯粹作为回忆而言，是催化作用而已。
　　爱情终究是一门艺术的学问，探究它，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美好的结局，这些其实无关童话，我们仅仅向往于它，时间长了，爱情也不存在保质期，所以，就让他们一直爱下去吧，如果认为，那是爱，便是爱，如果是习惯，那便是习惯。
　　这仅仅是我想表达的东西。
　　07-02-19/22：08完，按时赶上，以上，合掌，祝偶亲爱的蘼姐姐，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