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加番外）》微笑莞然

4、第 4 章

　　听剑楼
　　听剑楼—这是紫霄城所有的人可望不可及的圣地吧？
　　虽然只是一座看似普通的阁楼，但那里有紫霄城所有的武功秘籍—其中还有许多是当今武林许多早已失传的秘籍—
　　不过，只是也没有人敢靠近的—因为它正处于后山那片禁地的中心—而敢踏入那片禁地的，除了我，恐怕还没有生还者吧？
　　不过，没人会知道，那片禁地，除了如茵的绿草，满树的凤凰花，高耸庄严的听剑楼，还有两座孤零零的土坟？
　　所有的人更想不到，那两座孤零零的土坟之上，堆满的都是人的颅骨！
　　那是幅什么样的情景啊，各种各样的颅骨，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有的已是陈年白骨，有的正在腐烂，散发着阵阵腐臭，而有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明显是刚被割下不久—
　　而那两颗头颅我却都是认识的，一颗是日前被紫霄城灭门的海沙帮帮主浪淘沙，另一颗，是被派去服侍少翔师兄的侍女玉兰！
　　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我不禁心头一震，“义父，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曾经我也听说过，所有派去服侍少翔师兄的仆人都是有去无回—只是，我并不完全相信的—
　　“少翔的杀气—已经是势不可挡了。”义父的唇上居然浮现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只要是进入到这片禁地的人—都会成为他的杀气的牺牲品—”
　　“那您还任他杀人？”我当时非常震惊。
　　“为什么我不让他杀？如果他没有这么重的杀气，他怎么能练出天下无敌的魑魅剑法？他怎么可以在十三岁的年龄，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人一剑铲平云剑山庄、海沙帮、明月教？他怎么可以提着峨嵋妙云师太这样的武林绝顶高手的头回来？你说，我为什么不让他杀？牺牲几个丫鬟下人算什么？”从不动怒的义父居然咆哮起来。
　　不错，为了称霸武林，牺牲几个下人算什么？或许是他对我实在太好，好得让我忘记了，他毕竟是那些正派人士口中的魔城第一大魔头。我低下头。
　　过了半晌，他却回过身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君儿，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学剑呢？”我惊奇地发现，义父的眼中，似乎闪着晶莹的泪光。
　　不错，如果我不学剑，也许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东西—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们依然是存在的。
　　既然存在，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师父，你放心，流苏剑杀人的时候，一定不会比青冷慢半分。”
　　义父却几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叫我义父，君儿，不要叫我师父。”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恳求，“君儿，永远不要叫我师父。”
　　我永远不明白义父，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那样居高临下，那样冷傲无情的义父，为什么在我面前总又显得那样的脆弱？
　　“义父。”我再一次低下头，“我们进听剑楼去吧。”
　　从此，我便在听剑楼的御剑室练剑，义父每天早上会亲自带我进去，然后在晚上接我出来—
　　练剑的时间，我是不可以离开听剑楼一步的—
　　我明白，义父是怕我受到少翔师兄的伤害。
　　不过，我也经常隔着御剑室的窗户，看着外面那白色的身影—
　　的确是无可遏制的剑气啊，一种痛苦到极致的剑—那般的鬼魅，那般的疯狂，那般的刚劲—白袖狂舞之处，青光飞散—
　　有时候，我会觉得那样的剑法，可怕得足以把握剑者自己都杀掉—
　　但是，我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时我一生中见到的最美丽的剑法—
　　疯狂中的飘逸，痛苦中的遒劲—
　　哪怕是那无穷无尽的妖魅中，也似乎孕育着无限绝美的绽放—
　　我不如的。
　　虽然一直很要强，但我明白，我永远也及不上他的。
　　因为，我感受不到那样深重的痛苦，所以，我永远也无法练出那样绝美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