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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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生，弄了一脸一身的白面粉，好在没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捉摸捉摸，研究研究，这饺子也算弄得像模像样。不过当然我是主力军，看着他下了厨房就象上了化学试验台的样子我就好笑。我笑他，他也不在意，反倒笑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说有了像我这样的贤内助，他就幸福的不知道厨房为何物了。
“少贫。”我拍了他屁股一下，他屁股上立刻一个面粉手印，“你看着水，我去摆桌子。”
我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红酒，又摆了两只酒杯。又翻出一支蜡烛，也拿出来点上了。
今年的除夕，确实跟往常不一样。
“你这么弄得跟情人节似的？”这是他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的第一句话。
我可能脸红了，好在蜡烛的光不是很亮，他应该没看出来。
“少废话。”我说。
饺子的形状很难看，但还好不算很难吃。
烛光下，他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很朦胧。
“干。”
“这酒真棒。”刘博说，“是不是你爸从你一出生就珍藏起来，留着你出嫁时候喝的女儿红啊？”
“去你的，干嘛不说状元红？”
“好，那就祝你金榜题名。”他喝了一口，问我，“你大学想考哪啊？”
“北医。”我答道，“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就想当个医生。”
“你多好啊，都已经有了人生目标了，不像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后想干什么？”
“哎，想那么远有什么用啊？先过了中考这关是真的。”
今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今后，关于人生。
晚上，他就睡在我这儿了，跟我挤一个床。第一次跟他离的这么近，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他的体温好象总是比我的体温高。
我明显的感觉到我身体的某个部分起了变化，再加上酒精的缘故，我的脸好烫好烫，幸好在黑暗之中他看不见。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怕他发现我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扳回去冲着他。我们的鼻子都快碰上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亮。
“新年快乐。”他说。
“新年快乐。”我的嗓子有点哑了。
“晚安。”
“恩。”
不一会儿，他就没动静了，黑暗中，我只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和我有些乱了节奏的呼吸声。我确实睡不着，睁开眼睛，看着他鼻子的轮廓，嘴唇的轮廓，那么起伏有致，棱角分明，才发现，那帮女生说得确实挺对的，他还是挺帅的。
他的手一直搭在我肩上，在被子里，我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冷空气，和他手掌下那一片肌肤的火烧火燎。其变化的那个身体部分，不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回去，反而越发的叫嚣了。
初二的那个梦一下子闯入了我脑海中，虽说以后再也没有梦到过了，我几乎就要忘掉了，但今天晚上，我却发现，那个被我闲置在记忆的角落里的那段荒唐的回忆还是那么的清晰，我微微的眯上眼睛，把手抚上了那个叫嚣着的部位，放佛在回放着那个梦，仿佛那就是他的手。
就在那么一瞬，我一激灵，一个念头就那么闯入我思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至少在我那时看起来是可怕的：我不会是同性恋吧？
我条件反射的把手拿了下来，身上有些出冷汗了。我轻轻地从被子里出来，下了床，到客厅倒了杯水喝。屋子里暖气开得并不很大，有些湿的身体接触到冷空气，格外感到了一阵寒冷，正是这阵寒冷，喝那杯冷水，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披了件衣服，叹了口气，到书房里，开了灯，拿了份英语语法练习出来做，不为别的，就是想让自己再累一点，再困一点，到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着的程度就好了。我的选择果然没错，自嘲了一下，英语语法用于催眠真的是太有效了。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卧室的，刘博好像翻了个身，我倒在他身边，立刻就着了。
他父母要回老家去住几天呢，于是这几天，他就住我家了。没见得学习效率就高了多少，但至少，我彻底的不颓废，不郁闷，不消沉了。可以说，在这个我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刻，是他拉了我一把，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会掉到多深的深渊中去。
每当我在厨房打理的时候，他总会靠在厨房的门上逗我开心。现在我已经不做面条了，自从他那次用他那辆变速的看起来超酷的自行车，超级不酷地给我驮回来一堆菜之后，他就承包了所有的买菜任务。
虽说我总是笑他那辆没有车筐没有车后架的车，却在车把上挂满了装着土豆啊，西红柿啊，胡罗卜啊什么的塑料袋，但这时候，我心里真的暖暖的，有时候还会有点脸红的想，这个家又恢复了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了。
直到那天，他吃饭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王珊发来的，我才意识到，他还是有女朋友的。
什么家不家的，虽说王珊未必以后会和他组成一个家，但至少那个让他有家的感觉的人绝不会是我。
王珊是来责问他这两天为什么没理她的，连大年三十的晚上都不给她发短信。他一边苦笑着，跟我抱怨着，却一边回着甜言蜜语，想尽办法安慰她。
我笑他：“你真自找麻烦。”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飞快地按着手机按键。
我往他手机上瞟了一眼，看到了短信的末尾缀着“我爱你，老婆”几个字，我当即作了一个很夸张的呕吐的动作，努力让自己装成像正常的哥们间开玩笑的样子，但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心里那酸酸的味道。不是我吃醋，我也没什么醋好吃。我是替他觉得累。明明自己懒得理，明明自己并不想说那么腻的话，但却不得不耐着心慢慢的哄。明明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很无趣，明明他自己都觉得说那样的话有点恶心，但他却不想结束。
“为什么？”我问。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随后又加了一句，“真的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也笑着摇了摇头。
“今儿晚上，她让我陪她去后海。”刘博看了看短信说。
“呵，喝酒去啊？”我笑着，“别酒后乱性啊。”
“滚。”
“那你今儿晚上回哪啊，还会我这来么？”
“应该吧，完了就回来了。”他说，“不过你不用等我，先睡吧。把你钥匙借我。”
晚上随便扽出一袋泡面，解决了肚子。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篇关于北京式的爱情和上海式的爱情的文章，说北京式的爱情是懒惰的，老公在家的时候，弄得像摸象样的，两菜一汤，老公出差了，自己就在家吃泡面，有时候连火都不开了。
“靠。”我骂了一句，怎么想到这儿了，这样一来，岂不我是老婆了，奶奶的。
天黑了以后，我就开始心里像长草了似的，一份模拟数学卷子，一个多小时了，选择题还没有做完。索性什么都不做了，躺床上等他。
一面自己对自己说，谁等他了，我是困了，一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有脚步声，就会激动半天，可每次都不是他。这种感觉，有点像特别小的时候，怕黑，要是爸爸妈妈出门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就是这个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起来一看表，都十一点半了。可我却困意全无，没办法，自找的，谁让我刚才又困意的时候不睡呢。得，好在我有英语语法练习。
夜里静极了，听着闹钟“滴滴嗒嗒”的声音，在书上用笔划着选项，越做心越躁，错越多。我赌气的一拍桌子，继续做。
要么就是太晚了，要么就是真的困了，要么就是英语语法太烦了，反正，我是就那么趴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感觉有人把我抱到床上去了，还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刘博躺在身边，心里终于踏实点了，但是脖子却疼得动不了了。都怪他，害得我昨天怕桌子上睡着了。不满意的推了他一下，没想到却把他推醒了。
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不是说让你昨天别等我么，怎么不听话。”
“别自作多情了，谁等你了。”
“那你别告诉我你浪子回头了。前两天还说最能写出你心声的诗就是那首，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学ABC，照当接班人呢。”
他可真行，还没睡醒呢，脑子就能这么清醒，要换了我，我且得睁大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谁呢。我白了他一眼。
他一笑，手却伸了过来，摸着我脖子后面说：“趴桌上睡，脖子都疼了吧，来，我给你揉揉。”
受不了这个暧昧的姿势了，我闭上了眼睛，当男生可真苦，心里有什么想法，身体上立刻就要表示出来。
他的另一只手飞快地在我起立的地方拍了一下。我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抖。随即以愤怒迎上了他的笑脸：“谁像你，昨天晚上那么晚回来，自然是欲求都满了。”然后我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了，“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厕所去了，临走，还有点心虚的说了一句，“男生早上不都这样么。”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别开我玩笑，我又没说什么。”
不顾确实，趁人不注意，在关键部位抓一把，是男生之间比较常见的打闹，之后看他确实没什么事，我又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在我正好起立的时候被他摸到，想起来就觉得吃亏了。
后来他父母就回来了，他就不住我这儿了，不过还是每天都早上过来，晚饭前再走。自从他知道那天晚上他不在，我又是吃的泡面之后，每天他都会看着我把晚饭做完再走。
他跟父母说的是去图书馆，他跟王珊说的是在家学习出不来。我说：“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咱俩就跟偷情似的啊。”
他一下喷笑出来，“别说，还真有点儿。不过就这么说最好，省得麻烦。”
开学以后就是一次摸底，我终于觉得那些稀奇古怪的化学式啊，方程式啊什么，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陌生了。虽说结果还是不怎么样吧，从三百多名升到了一百八十多名，但至少我看到了希望。
周末上网的时候，□□上有个叫桦桦的女生要加我，理由很特别，写的是：我看得到你眼中的悲伤。我轻轻一笑，点了接受，我的悲伤，真的不是一个初三的孩子所能想象的啊，倒要看看她到底看出了什么。
聊了以后才知道，那不是我们班的女生，是英语班的女生。她句句话中隐含的意思，我也大概猜到了。现在的女生阿，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自己可以带着那个忧郁的男生走出阴影，然后成就一段难忘的恋情。那不是爱心泛滥，那是母性泛滥。
无聊了就说几句，烦了就不理她，也挺轻松的，反正我连她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全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