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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第五十章

      醍醐灵居,曾经剑通慧的住所。由醍醐灵居下去,便是天佛原乡的地脉所在。而天佛原乡的地脉,由黑白双玉佛镇压,封印的是上古六妖之二,只是如今看来,应该是六妖之一了。

      长久以来的封印,终于是让六妖之二撑不住了,其中的一个为了生存吸取了另一个的妖元,从而苟延残喘,现在是以妖像的形态存在。

      而妖像之后,便是欲界的欲海九轮盘,也是忘尘缘真正的谋算所在。

      依旧在无镜有境之中,忘尘缘等来了他真正要等的人——天佛原乡师座诞宗谣。

      “好友当真是等的忘尘缘好苦啊。天佛原乡师座的派头就是大,忘尘缘一介小小佛修,看来也只能是在无镜有境之中苦候而不得,以候好友而终老了。”茶已经凉了泰半,忘尘缘摇了摇头,发间的璎珞随着动作而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好友相见,互相酸几句也是正常。忘尘缘这人算不得尖牙利齿,又是那样温和的脾性。诞宗谣也算是习惯了忘尘缘酸话,只是笑了笑便在忘尘缘身前坐下,而后接了忘尘缘递来的茶水。

      “醍醐灵居的事情好友应当已经听说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抿了一口茶水,诞宗谣也是颇为无奈的心思。魔皇的事情对于佛乡来说是一件大事,而如今佛乡地脉不稳却是另一件大事。天佛原乡的波折,到底何时才是尽头啊。

      “然也,魔城的事情就劳好友费心了。至于魔皇,吾总觉得魔皇的心思并不单纯。”忘尘缘微微一叹,慢慢的解释开来,“首先,魔皇擒拿审座,而后和蕴果谛魂提出人质交换,从而导致佛乡如今不得不被动而为。其次,便是红潮之事。你吾皆知,魔皇本是红潮化身,如今有了这般能力却依旧按兵不动,若非真的是爱好和平便是所谋甚大。而前者的可能性......”说到这里,忘尘缘微微的摇了摇头。

      佛者和魔者,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事物。佛,虽然说是心系苍生,但是所谓的苍生之中却似乎并不包含魔物。在佛的心中,魔永远都是恶的。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懂魔的真正想法?

      正法一万年,像法一万年,末法一万年。也无怪乎这个尘世会从正法时代走入末法时代。魔,到底是不是苍生。如果不是苍生难道便没有情?但是如果是苍生,为什么佛的眼中永远也见不到魔的良善?

      佛法无边,所谓的佛法无边,是不是自以为是的真实?彼时并没有所谓的佛的形象,所谓的佛是佛修之人为了巩固信仰所创造出来的形象。但是如今,却是和信仰本身相结合,没有了佛祖,也没有了信仰,没有了所谓的佛。

      佛是什么?佛什么也不是。所以他的信仰只在于波旬。至少他的佛——波旬是真正存在的,真正可以引领他们这些欲界之人的存在。

      忘尘缘的目的只有毁佛,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这……唉,这要如何是好。至佛还在魔皇的手中。”虽然诞宗谣身居高位,但是办事的能力却并没有现在还没有果位的忘尘缘强。这也是他很多事情不得不求助于忘尘缘的由来。说忘尘缘和诞宗谣是好友,倒不如说,诞宗谣常向忘尘缘求教才是。

      也正是因为诞宗谣这种不刚愎自用的态度,忘尘缘才能隐居幕后,借助诞宗谣的身份来做他所想要做的事情。

      “魔皇的事情必须解决,事情既然已经交由审座来处理,那么好友不如等待审座的答复。只是,魔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信的。”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法,但是却给出了一个方向。一句魔族无论如何也不能轻信,给予诞宗谣的,不仅仅是一句提点,更是一个印象。已经有了魔族不能轻信的印象,那么以后诞宗谣必然不会轻信魔族。就算是魔族释出诚意又能如何?

      送走诞宗谣,忘尘缘轻笑了。当真愚昧的佛乡,愚昧的世人啊。只是可惜了魔皇了。

      他并不是同情魔皇,只不过是为魔皇感到惋惜而已。大概,只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吧。

      这边忘尘缘在佛乡之中动作频繁,那边,在魔城方面,魔皇却在和楼至韦驮较劲。其实也说不上较劲,只不过是楼至韦驮的态度变了太多,导致魔皇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而已。

      不过也随他去。魔皇靠在王座之上如此想着,决定无视那个在大殿之中自顾自抄着自己经文的佛者。他终归不会少给楼至韦驮什么,至于魔城之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楼至韦驮愿意怎样便怎样好了,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的心情为什么会这般的烦乱。一个楼至韦驮而已,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人质罢了,为何会对他的心情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楼至韦驮。”他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在抄写经卷的佛者,观察了片刻,发现楼至韦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你在那里究竟要坐到何时?”微微皱眉。他化已经回归。魔城的事务泰半已经被他化揽去,如此一来他倒是成了清闲之人。也更加有时间……

      和楼至韦驮对视,而后相看两厌。

      说是相看两厌似乎也并不是非常的正确。只是他每次看到楼至韦驮的时候都会心烦意乱。他到巴不得回到一开始那般相看两厌的时候去。省得如今还要费心应付这人。

      “自是坐到该起身之时。”楼至韦驮闻言微微抬了抬眼,随即便看到了魔皇一副不耐的表情。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到底也是了解了如今魔皇的处境,失忆,将自己的出身都忘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余下的罪孽有楼至韦驮一人承担就好。而楼至韦驮身上所担负的罪业又何止魔皇一人?罪墙千千万万的白骨血泪,全是他的罪业。杀人造墙,无论因由,已经是愧对负业法门,楼至韦驮如今,万死无偿。只希望在最终的结果到来之前,能够令魔皇心结少解。

      只是心中虽然已经是如此的想法,但是楼至韦驮的口头却也不愿意输给魔皇。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楼至韦驮又道:“这不也是魔者所允的么?”

      听到楼至韦驮反讽一句,魔皇微微皱了皱眉头。便是佛者的这种言谈,令他颇为不适。比起如今这副模样,他倒是更加适应楼至韦驮刚刚来到魔城的时候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至少看到楼至韦驮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心情要比现在爽快很多。他现在的心情,令他自己也难以捉摸了。

      “随你吧。”不爽,心中是不爽。但是隐隐约约却又觉得有什么空缺的地方被慢慢的填补。魔皇从王座之上站起来,正想要拂袖而去。

      “吾皇,矩业烽昙来访。”自从前些日子和闍魇那迦谈过话,闍魇那迦便不再避讳在魔皇的面前出现。闍魇那迦的态度依旧恭谨,恭谨的让人心凉。魔皇的心思流转,心情微微的变得沉重了一些。

      哈,无情么?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他不也是一个无情的人么?对于闍魇那迦,他终究要亏欠了。

      皇威,魔皇的威仪,不容亵渎。如此做法,他不后悔。

      是的,他不后悔。

      “嗯。退下吧,闍魇那迦。顺便,让矩业烽昙入内。”既然是矩业烽昙来访,那么魔皇依旧要在大殿之上接见。看向楼至韦驮,魔皇的颜色之中出现了一丝不满。他这是在迎接矩业烽昙的到来,而楼至韦驮为何如今还稳如泰山的坐在此?

      闻说矩业烽昙前来,楼至韦驮的心思莫名的有些沉重。

      楼至韦驮并非笨人。前些时日听了魔皇解说佛乡的作为,他也是记在心头。更何况,身为天之佛,他对于佛乡的事情了解更是详细,如此一来,竟是也对魔皇撑起这偌大的魔城抱有了三分的敬意以及几分的愧疚。如此一来,和曾经的亏欠相互叠加,才愿意放下几分对于魔皇的成见。

      但是,如果佛乡执意,楼至韦驮却并没有任何的立场反对佛乡的决定。因为天之佛,是天佛原乡的最高象征。

      “三番两次都是矩业烽昙前来,你的佛乡已经放弃你了么,楼至韦驮?”矩业烽昙要造访,那么楼至韦驮也要先行回避。虽然楼至韦驮这些日子总是给魔皇找不快,但是这种事情却也是他们之间没有言说的共识。

      凡是涉及到魔城事务,楼至韦驮自动回避。否则即使魔皇对于楼至韦驮的态度莫名的宽容,魔皇也会不悦的很。

      楼至韦驮闻言沉默了些许,就连收拾笔墨宣纸的速度也微微的慢上了两分。

      佛乡放弃他了么?楼至韦驮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天之佛此名既然担下,那么他就是天佛原乡的最高象征。他明白,自己或许是挡了某些人的路了,也是因此,他有意无意也是苛求自己的行为举止,尽量使人不能跳出错处来。

      只是如今,哈……

      “吾尊重佛乡的抉择。”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佛乡的天之佛,若是佛乡真的决意如此,那么他也只有服从。佛乡高于楼至韦驮,这是他从进入佛乡的那一天起便已经下定决定要遵守的原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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