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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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为什么会是楼至韦驮，黑色十九的疑惑质辛并不能够解答。他当时只是觉得楼至韦驮比较合适就令楼至韦驮到魔城来而已。当时只有楼至韦驮一个人符合条件。仅此而已。条件——身份足够高的佛乡之人。
是佛乡之人，对于交换矩业烽昙来说才算是一场平等的交换，而地位高，才足以震慑天佛原乡，并且令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产生一定的嫌隙，令他们在日后的合作之中，即使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也不能够完全的统一起来。魔皇当初设想了很多情况，最后踩在利益的考量之下选择了楼至韦驮。
只不过黑色十九并没有问出来，那么他也就习惯性的没有回答。li沉默一时间成为了他们的主题。沉默蔓延，彼此却知道，这是就别之后男的的重逢，也是重逢之后即将到来的离别。
中阴界之人来到苦境并非是没有代价的。比起质辛来说，黑色十九的体质要更加的倾向中阴界之人的体质，在苦境久居，生命力会有所损耗。虽然可以往来，但是却不能够长期停驻。
“兄弟，珍重。”一句珍重，不再有更多的言语。彼此珍重，珍重彼此。足矣。
黑色十九离开的干脆，但是楼至韦驮和矩业烽昙之间的矛盾却并没有那么容易便了解。矩业烽昙的心思，楼至韦驮在天佛原乡的时候便清楚了三五分。由绿林之人转为佛修，虽然也算得上是修为高深，但是却在心境之上欠缺了几分。手段又是过于的极端。虽然楼至韦驮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却是看矩业烽昙不顺眼的。
楼至韦驮和矩业烽昙之间理念有所分歧。矩业烽昙的性格直爽，人缘也是很好。而楼至韦驮则是相对内敛，真正能够站在他身后的到头来竟然只有蕴果谛魂一个人。而楼至韦驮和矩业烽昙之间的会面，虽然称不上是一场灾难，但是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却也和灾难相差不远。
互相瞪视，两个人竟然都暗自生了火气。尤其是矩业烽昙，本来就是绿林之人出身，虽然目前是天佛原乡的审座，但是个中有多少水分却是自己心知肚明的。天佛原乡这个组织，其实并不像是它表面上所显示的那般的清圣。
“你们，够了么？”黑色十九已经离开，魔皇便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仿佛刚刚和兄弟话珍重道别的人并非是他一般。桀骜的魔皇看着两个佛修那不善的眼神，心中隐隐的流过一丝熟悉的厌恶。但是他却并不知道这份厌恶到底是来自哪里，又要向哪里发泄。
自从他依靠红潮复生以来，他的心绪似乎就一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以前是忽略了，现在他也不想再想起来。这是这种莫名而来的情绪，多少令他生厌。他不喜欢在掌控之外的东西，因为他能够抓住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很少了。
“楼至韦驮，好自为之吧。”结束而来长久以来的瞪视。矩业烽昙在听闻了魔皇的话语之后留下这样的一句话，随即离开了魔城。他本来是想要和魔皇谈论一下有关天佛原乡以及魔城的合作事宜的，却被楼至韦驮扰了兴致。看来只能下次来的时候再说了。
“……”对于矩业烽昙的态度楼至韦驮倒是不置可否。本来他们之间的冲突便已然很多了，倒是也不差这一桩冲突了。
“哈。佛的真相，虚妄却以为真实。佛者，你看清了么？”矩业烽昙未曾离去，这一句，不仅仅是对于楼至韦驮说的，更是对于矩业烽昙说的。魔皇觉得矩业烽昙不适合佛门。纵使修佛又能如何，不适合就是不适合。那种性格，还是做一个江湖人比较快意。
“你想表达什么？”这是楼至韦驮与魔皇重逢以来首次正式的对话。魔皇微微抬了抬眼帘，看向了佛者精致的面庞。精致的，不像是一个男人的面庞。他觉得脑海之中莫名的闪现过了什么，但是随即又归于虚无。空洞，似乎吞噬了他的心，让他变得不像他。
“佛乡，天之佛，废物而已。”不想再说什么，或者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魔皇转身背对楼至韦驮走出了厅堂。他倒是不担心楼至韦驮私逃，若是他私逃，他便会化身红潮，而楼至韦驮是不会拿天地苍生赌的。
天地苍生重于天佛原乡。天佛原乡重于楼至韦驮。而他……魔皇呢？魔皇又是怎样的定位？心中莫名的一阵痛苦，魔皇心绪蓦然浮动，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浮动，只知道，楼至韦驮，若是能够少见便是最好不过了。
黑色十九来到了忏罪之墙地界。中阴界和苦境之间的通路其实并不只是忏罪之墙左近的无相经纬，还有无涯之涯其实也是通口之一，只不过他毕竟不是接到了中阴界之主宙王的命令才来到苦境的，所以行事自然是不能够光明正大。
不能光明正大便不能够使用星河天瀑这条通道。于是忏罪之墙倒是不错的选择。反正，黑色十九因为幼年的时候曾经遭到红潮啃食所以半身是白骨，而半身白骨的身体却是依靠着缎君衡向鬼道交易的三界鬼力而维持存在的。
他来到忏罪之墙。绵延万里的罪墙挡住了来自中阴界的灾难——红潮。虽然知道质辛的身份，虽然对于这位天之佛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但是在另一个层面之上，黑色十九却也是佩服这位佛者的。牺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为了苍生，这位佛者却毅然背负了这般的罪孽。这点确实令人佩服。只是在另一个层面上来说，质辛是他的兄弟。而那时抛弃了他兄弟的人。
也算得上是鬼使神差，黑色十九在忏罪之墙地界停留了片刻。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现如今，因为质辛复生，他的心情难以平复，故而便准备在忏罪之墙附近平复一下心情，而后再赶回中阴界。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她并未看到他，但是他却看到了她。女子坐在轮椅之上，半边的面容已经毁去。她在哭泣。黑色十九听到了她的哭声，蓦然觉得心头一痛。似乎有什么在心中埋藏已久，但是如今却生根发芽。
“吾为何会心痛。”不解，疑惑。分明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分明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但是为何却是如此深刻的感受。黑色十九不解，但是不解又能如何。即使不解，也无法改变他的心乱了的事实。
心乱了，黑色十九抿紧了嘴唇，逃也似的进入了中阴界之中——他的心，乱了。
缎君衡在绝境长城的绝境天牢之中小坐。黑色十九已经走了几日，他估计着日子，觉得这个时辰黑色十九也应该回来了。儿行千里，虽然相信黑色十九的能为，但是却依旧是担忧的。而且苦境水深，他这个做父亲的若是能够亲自去往苦境，那么何必要劳烦黑色十九一遭？
虽然依旧是一颗惴惴不安的老父之心，但是缎君衡表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他的担忧来。
“灵狩大人，十九少爷平安回来了。”魅生小姑娘的声音清脆，而比起魅生的声音，缎君衡却更加在意她话中的内容。简洁明了的一句，却是让缎君衡的一颗老父心放下了大半。
“十九啊！”儿子远行一遭，身上却是有些疲惫之色。虽然不见外伤，但是缎君衡还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黑色十九的情况，然后确定自己家的傻小子并不是在逞强。
“质辛已经复生了。”虽然在忏罪之墙乱了心绪，但是黑色十九却并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兄弟已经复生的事情告知缎君衡。只是他终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话音落下，他便交了一封信给缎君衡。
早就知道黑色十九沉默寡言的缎君衡倒也没有更多的表示。虽然心下遗憾自己不能够和自家的儿子多做交流，但是却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嗯嗯嗯……”仔细的读着信中的内容，越是阅读，就越觉得心情沉重。但是虽然如此，缎君衡的脸上却不曾表现出他严肃的心绪。
一时间只剩下缎君衡展开信件阅读的声音和几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十九啊。”一声十九，即使早就知道自己养父的性格，黑色十九还是微微的顿了一顿，“你这封信声情并茂，你不去当作家真是可惜了。”说着，缎君衡就把自己的身体靠到了黑色十九的身上。
虽然想要躲开，但是想着一旦自己躲开，那么缎君衡就势必会摔倒，所以即使心头略有些尴尬，但是黑色十九还是站在那里，让缎君衡将所有的体重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无事，吾要去浇花了。”深深的抿了抿嘴唇，虽然缎君衡的举动略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不可避免的，却让黑色十九本来已经略微有些乱了的内心安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而他则是他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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