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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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犹豫，惊疑不定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邪天御武就像是魔皇生命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能够给魔皇的计划带来多大的变数。
他带上了已经昏厥的矩业烽昙回到了忏罪之墙地界。他并没有离开忏罪之墙多久，而且也并非所有的红潮异虫都被他带出了这个地界，所以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疗伤，另一方面是让红潮异虫看住这个佛者。
他的心，似乎已经无法再相信谁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悲哀还是正常，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也是，已经入夜了，难免冷清。
处理好了矩业烽昙，魔皇继续去往天佛原乡，依旧是不行，依旧是慢走，与此同时魔皇也在打探着西武林的消息——邪天御武的个性，哪怕仅仅是一个照面，魔皇也能明白那暴虐。虽然有所提点，但是也只是因为魔皇卖了他一个人情，而他认为自己要是和红潮拼命定然会两败俱伤。
至于西武林，西武林之中可没有像是红潮一样可以让邪天御武有所顾忌的东西。而没有了顾忌的邪天御武，自然是不会对于其他人有所留情的。魔皇知道这一点，但是却并没有后悔把邪天御武引到西武林去。说到底，那是邪天御武自己的选择，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而且，就算他不推这一把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么？未必吧……
魔皇从山路去往忏罪之墙地界，又从忏罪之墙地界去往天佛原乡统共用了二十一日，而二十一日，邪天御武已经几乎让西武林灭绝。魔皇自信二十一日，自己也能够让西武林灭绝，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傻到为了验证自己的能为就做出这样事情的地步。毕竟苦境，太过卧虎藏龙。
西武林灭绝已经不是西武林的事情，而是整个苦境的事情。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虽然近日来忙于对付天阎魔城，但是却也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来对付西武林的事情。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毕竟是佛家和道门儒门的表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置之不理？
就算是天阎魔城再值得警惕。但是西武林的事情，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无论是天佛原乡还是龠胜明峦，派往西武林的人手无一例外的都是全军覆没。邪天御武的力量强大，已经不是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之中的普通高手所能够匹敌的了。对付邪天御武，要是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就要龠胜明峦和天佛原乡一等一的高手出马。只是如果这样的高手出马，且不说折损几何，就说这个时候如果魔城趁机来攻，也是万万不妥的。
正道方面各个势力互有敌手无法脱身，而天阎魔城高手不足，一直在蛰伏，所以在这个邪天御武大闹西武林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势力想要出马摆平这个祸害。
“还要跟着吾到何时？”魔皇慢慢向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方向前进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方面他并不需要那么急匆匆的开始和天佛原乡进行谈判，而另一方面，自从他那次见过邪天御武之后，他就已经感到了有谁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尾随。不过说是尾随其实也不对，毕竟这个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次数已经太过频繁了。
魔皇眉眼冷淡的看着尾随者，那是一个紫衣人，紫色和黑色相间的衣衫，紫色的头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魔皇感到不舒服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魔皇觉得自己一定要谨慎，否则面对这样的人，说不定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进入了他的圈套。
天阎魔城之中大致是没有这样的人的，有心机的魔一向带着恶质，从来不会做出这样一幅道骨仙风的样子。而没有心机的魔，又太过直接。比较了一下，魔皇觉得这个人和闍魇那迦有所相似，但是却又不是纯然的相似。如果说相似的话，这个人和自己的义父缎君衡倒是相似了几成，但是却也不是太过相似。
缎君衡，缎君衡，只是虽然心中想念，但是中阴界却已经不是他能够回去的地方了。自从决心来到苦境之后，他依旧已经失去了光明正大回返的资格了。甚至因为他的缘故，还累得老父为他劳心。是他不孝啊！
“是天舞神司唐突了。”自称天舞神司的人羽扇微微的一挥，嘴上说着唐突的话语，但是行为上却丝毫看不出他表示了自己的歉意。魔皇皱眉——他最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既然知晓自己唐突，那么何必再尾随吾。更何况，吾有吾想要做的事情，你也应有吧。”不想多做交谈，魔皇转身就走。他并没有必要理睬这个人不是么？就算他已经在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出这个人和邪天御武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少说少错，尤其是和这样的，浑身狐狸气息的人。
紫衣的文士闻言当场摇着羽扇的手就微微的僵住了。即使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拒绝，但是这样的拒绝来的还是太过直接，太过不给面子。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得不说，邪天御武似乎对他是颇有忌惮的。西武林的事情若是这个人能够出面解决那么就相当于解决了一半了。这个样子，自然就不需要那众多的牺牲了。
“这，壮士请留步！”眼见人已经将要远去，天舞神司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之中的厉害说清楚。实在不行，他就将这人指点邪天御武去往西武林的事情说出，想必是可以威胁一二的。
一句壮士留步，倒是真的让魔皇顿住了步伐。颇像三流搭讪手段的话，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天舞神司到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虽然并不想要对付这样的人，但是经过缎君衡的教育，魔皇却也不是吃素的人。
虽然心中对于天舞神司已经生了三分顾忌，但是魔皇却不得不说天舞神司的确是好文采。仅仅是三言两语，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西武林近日发生过的惨剧一一说明，甚至因为加上了几个细节，所以说的更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只是魔皇到底也不是消息闭塞的人，已然知道了西武林的情况，倒是没有因为惨状而感到一丝的忧心——反正武林和他之间，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这一点，从他成为红潮的时候就已经是如此了。他是异端，而异端又怎么能够肖想过正常人应有的生活呢。更何况，这之中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怕是只有这个所谓的天舞神司才知道吧。
况且魔皇天舞神司这个名字，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是职位还是名字。魔皇觉得自己似乎在缎君衡的藏书之中看到过所谓的天舞神司。根据他的记忆，那应该是有别于苦境之外的另一个名为四魌界的地方的职位。如果这人真的是从四魌界来的，那么就有趣了。
心思百转千回，将心头的疑问压在心底，默默的听着天舞神司似是而非的话语，魔皇觉得这种渲染力，如果他不是早早的就对这人有了防备，那么说不定早就哭着喊着要去杀邪天御武，为民除害了。
这个人不去做小说家，反而是来做说客可真的是浪费了。魔皇有些恶意的想到，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付一只狐狸，最好的办法果然还是晾着他。多说一句就有可能被抓住破绽。这是魔皇总结出来的对付缎君衡的办法，只是没想到在苦境竟然有了派上用场的一天。
天舞神司直说到自己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才停下，然后发现面前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神游太虚，竟然是完全没有因为的他的话而有着一丝的动容。
天舞神司在有些尴尬的同时又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很有意思。以前从来也没有过人，把他无视的这般彻底。他在四魌界的时候曾经因言获罪，后来辗转逃来了苦境，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口舌来感动这个人，并且让他出手的，没想到这人竟是油盐不进。苦境，果然是神奇的地方。天舞
神司想了想自己在书中的言语，觉得真正的是将苦境这片大地低估了。
“说完了？”良久，发觉天舞神司已经停下了话语，魔皇方似大梦初醒一般来了这么一句。天舞神司顿时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从受力。随即，天舞神司就看到了魔皇眼中闪过的那丝讥讽和戏谑，然后他就知道自己是被这个看起来并不像文士的人耍了，并且还是耍了个彻底。
四魌界文武向来分得清明。很少出现拥有绝高智慧的武夫，而文人一般来说也很难拥有极高的武力。于是四魌界之中看一个人的打扮一般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但是在苦境之中这样的做法似乎行不通了。说到底，天舞神司也只是犯了四魌界文人的通病——以貌取人而已。
“这，天舞神司受教了。”虽然是被人耍了，但是终究还是有所收获的，所以天舞神司并没有感到，只是邪天御武的事情却不是恼不恼火能够解决的了，那总是需要人手来解决的，而眼前这个人最是合适，“只是不知道邪天御武的事情……”
“和吾有关系么？”魔皇微微垂下了眉眼。异端无论做了什么依旧是异端，哪怕是拯救了世界也改变不了他是异端的事实。更何况，拯救了武林，在战时被称为英雄，但是如果止战，昔日的英雄还会是英雄么？拯救世界的异端就不是异端了么？
所以，只要邪天御武没有触及到天阎魔城，那么这件事情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便不怕吾把你指点邪天御武去往西武林的事情说出去？”天舞神司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威胁一下眼前的人。虽然心中把这人推出去做枪使的念头已经消了大半，但是尝试一下又有何妨。
“如果吾将天舞神司是从四魌界来到苦境中原这件事说出，那么从四魌界来的天舞神司的话可以信几分呢？”魔皇倒是不怕天舞神司把他的指点说出去。首先他并没有告诉眼前的人他的姓名，而且，那个天舞神司已经透露了眼前的人的身份了。来自四魌界，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表示了立场的不可信。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蓄意要挑起苦境的争端，从而让四魌界坐收渔翁之利呢？
人心有偏颇，就算他现在是异端，但是只要没有现出红潮时候的样貌苦境的人的心总是会偏着他些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不仅仅是天舞神司是来自四魌界的，而且邪天御武，要是他没有弄错的话，也应该是来自四魌界的。他曾经在缎君衡的藏书之中见过有关天外之石的记载。现在看来，那天从天而降的，果然就应该是天外之石无错了。
同样来自四魌界，哪怕是敌人，在苦境之人的眼睛之中那也是同盟的。人心的阴谋论，他自认为自己学的不够精通。但是预估这些可能的结果却是绰绰有余了。
“……你是如何知晓的。”魔皇的话说的太过明确了。而且四魌界这个地方，的确就是天舞神司的故乡无疑。他来自四魌界，这件事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得知的。想起了来自四魌界的追杀，天舞神司不觉一阵头疼。他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魔皇，似乎要用自己的眼神将这人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虽然四魌界和苦境，虽然来往交通不便，但是终归还是有沟通的方法的。而典籍之中，也会留下相关的记载。”魔皇并没有将天舞神司话中隐隐的敌意放在眼里。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天舞神司不打扰到他，那么一切都随天舞神司去。但是如果天舞神司真的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也不能怪他无情了。
当然，魔皇并不会告诉眼前之人，这种典籍并不存在于苦境，而是存在于中阴界之中，存在在他的义父的藏书之中。至于苦境，应该是真的没有和四魌界进行过沟通的。至于中阴界，那是因为中阴界是所有灵魂都需要停驻的所在，所以才留有了有关四魌界的记载。
“吾以前果然是小看了苦境了么？仅仅是一个天舞神司的职位而已。哈，果然是吾自负太过了么？”魔皇走的干脆，天舞神司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另一只手却是攥紧了。这是他来到苦境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挫折。
不过似乎也到了使用那个方法的时候了。牺牲十万人的性命，制作血云天柱，限制邪天御武的再生能力以及降低其功体。而他这些日子也不是仅仅跟着魔皇而已，他已经看中了兄弟四人，想必那四人能够完成他的期望。
“笑看嫣红染半山，逐风万里白云间，逍遥此身不为客，天地三才任平凡。此后吾便叫做枫岫主人吧。”省的被别人从名字里面看出破绽来。在心中补了一句，天舞神司转身离开。既然已经不能够借助魔皇的力量，那么他还要有所打算才是。
天舞神司找上了那兄弟四人，并且指点他们诛杀邪天御武的方法。最后兄弟四人成功的杀死了一代魔神邪天御武。但是诛杀邪天御武仅仅是一个开始，因为邪天御武死前曾设下诅咒：“吾将归还这十万的血灵与怨恨，我的双眼将见证你的灭亡，我的骨头将刺穿你的咽喉，你的追随者永远见不到茁壮的幼苗。”
而且邪天御武之死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诛杀邪天御武的兄弟四人之中，只有罗喉和君凤卿幸存，而剩下两位，亡。并且在诛杀邪天御武之后，武君罗喉建立天都，君临天下，统治西武林，之后以结义兄弟君凤卿所著的“天都治典”治理天都，写下了天都的富裕与辉煌，成为一代明君。
但随着和平的降临，人们渐渐忘记他过往的功勋，阴谋者散布谣言，污蔑其为霸业牺牲十万无辜。于是人民“奋起反抗”，不仅将之推翻，更夺走邪天御武之尸身，罗喉心灰意冷离开天都，而之后“义军”更伪造史册称其为了霸业而牺牲十万无辜。这是后话不提。
昔日的英雄，却因为和平的到来而被人污蔑，成为了一代暴君，不得不说，命运很残酷，事实很残忍。而这个时候，已经改名为枫岫主人的楔子正坐在寒光一舍之中静静的看着这武林的变化，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昔日的英雄，而后的暴君。到底是谁对谁错，又能怎样追究。掩藏在迷雾之下的历史，又到底哪个才是真实？
而就在罗喉武君和他的兄弟们设法诛杀邪天御武的时候，魔皇也终于到达了龠胜明峦。看着龠胜明峦，感受那里清圣的气息，魔皇露出了一个冷笑。他倒是想看看，这些所谓的正道到底会做出怎样的一副丑态来取悦于他。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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