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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秀才爹的“艳遇” ...

  •   哪知道阮秀才并不是说说而已,三天两头地逼着阮舒看书,时不时地还要抽查她的功课,吓得阮舒得空便往镇外跑。后来阮舒才知道,那次的“悔过书”事件,分明是陆子渊和她爹串通好的,生生地将她扶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从那以后只要阮舒惹事儿,阮秀才就罚她写大字儿,阮舒一叫苦阮秀才便将她捧上一通,整得阮舒没话反驳,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不过阮舒可不会白白吃个亏的。打她知道这整件事都是陆子渊在暗中搞鬼之后,瞅准机会便将陆子渊狠狠地忽悠了一次。整得陆小少爷整整两个月看到她都只拿鼻子冲着她。

      阮舒直接拿白眼回敬。

      不过有阮秀才在的时候阮舒可不敢这么嚣张,因为陆子渊往跟前一站,阮秀才指定要问她:“功课怎么样啊?”阮舒逃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给陆小少爷脸色看?

      陆子渊也够乖觉,每次阮秀才训阮舒的时候,陆子渊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可他眼里藏的笑意,躲得过阮秀才的眼睛,可躲不过阮舒。每次阮舒急匆匆从家里逃出去,心里都要将陆子渊骂个千遍万遍。今天咒他走道踩到狗屎,明天咒他掉进水沟里,总之是什么倒霉咒什么。

      可陆子渊这人也是邪了门了,越咒越顺,不但学问做得越来越好,家里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十四岁这年,更是成了镇上最年轻的秀才。阮秀才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这可是我的学生。

      阮秀才开心了,阮舒也开心,因为爹忙着跟别人夸耀,她就可以过两天清闲日子。

      这天又有人请阮秀才出去喝酒,阮舒结结实实地在家里睡了大半天。眼看着日头偏西,阮舒她爹还没有回来,她娘便有些担心,因为阮秀才今天和人喝酒的地方是在镇外的桃花庵。阮舒她娘怕她爹喝得多了,这山路又不好走,便要阮舒出去迎迎。

      阮舒一路向镇外走去。刚出了镇子,远远地望着她爹晃晃悠悠地在前边走着,阮舒正想上前去招呼,忽然看到一个身着桃红衫子的女子从后边追了上来。一脸亲热地偎在了她爹的身边。

      阮舒眉头一皱,刚想上前,想了想还是藏进了路边的树丛。

      只听得那女子娇娇柔柔道:“好秀才,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废,废话,天都黑了,当然要快些回家。”听上去阮秀才喝得有些高。阮舒偷偷瞄着那女子像要过去扶她爹,可她爹一挥手却把那女人推了个趔趄。

      那女人气得将嘴撇了一撇,眉头一挑,忽然朝路边一歪:“哎呦,摔死我了。”

      那女人分明是自己软趴趴地倒在了路边,叫得鬼哭狼嚎的,倒像是摔得骨头都断了一样。

      然而她嚎了两声,阮秀才却像没听见一样,晃晃悠悠地接着朝前走。

      那女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转瞬便换了一副勾人的嗓音,娇滴滴道:“秀才~~~”

      阮舒在树后躲着只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阮秀才好像到这时才发现那女人的存在,迷迷糊糊地回头,一步三晃地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我扶,扶你起来。”

      那女人一脸的得意地伸出素白的手等爹来扶,只见她翘着小指,满眼是掩不住的风情。一双眼睛里堆了数不清的柔情蜜意,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溺死在那一弯温柔乡里。

      可惜阮秀才吃醉了只顾和自己不听使唤的腿脚较劲,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对面女子的万种风情。

      那女人直笑得嘴巴都酸了,阮秀才还没能抵达她身边。她只得愈发娇婉道:“哎呀,秀才,地上这么凉,你还不快些扶人家起来。”

      “就,就扶你起来。”阮秀才跟自己斗争了半天,终于牵到了那女人的手。

      那女人得意地一笑,顺势就要起来偎到阮秀才的怀里。

      哪想得阮秀才脚下一个不稳,竟是一屁股坐到了那女人的身上。把那女人疼得哇哇直叫,拼命地将阮秀才推到一旁,恨恨地瞪了阮秀才一眼,那神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阮舒在树后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便笑出声来。

      那女人吓得四处张望,阮舒拍拍身上的土,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只把那女人惊得半天没合上下巴。

      阮舒过去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径直走到她爹身边,将阮秀才扶了起来,细心地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爹,娘让我来接您啦!”阮舒偎在爹的肩头甜甜道。

      “就这么几步路……”阮秀才咕咕哝哝地说着,将阮舒的手挽得牢牢的。

      “这路上的花花草草太多,娘怕您迷了眼啊。”阮舒故意提高了声调,眼角瞟到那穿着桃红衫子的女子一张脸已是绿了。

      “哪有什么花花草草,一路都是破石头,硌得你爹我的脚都疼了。”阮秀才这句话一出口,便见得那女人一张脸瞬间变作猪肝颜色,两颊鼓鼓的,脑袋上似乎还飘着两缕轻烟。

      阮舒乐得抱着老爹大笑:“爹你真是好样的!”

      回去阮舒把这段故事学给娘听,阮舒她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她爹颤声笑道:“真是个呆子!”

      阮秀才喝了两碗醒酒汤,已是清醒了许多。听阮舒把事情学了这么一遍,将一张脸涨得通红,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艳遇”,直说阮舒看错了。

      “难道吃醉的不是爹爹,是舒儿不成?”

      阮秀才被女儿一问,又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阮舒她娘一边笑一边摆手:“饶了你爹吧!”

      阮秀才听着媳妇儿为他说话,忙忙地点头,又虎了脸问阮舒功课有没有做,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只是阮秀才从那以后再不肯轻易沾酒,唯恐再被阮舒和她娘瞧了笑话去。

      只是那之后没两天,街上忽然多了几个疯疯癫癫的尼姑,口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什么妖怪来了。

      仙游镇一向太平得很,哪里有人肯信她们这些疯言疯语,大家当笑话听听便都罢了。

      只剩那些疯疯癫癫的尼姑一遍一遍地在街上絮絮叨叨:“那妖怪好可怕啊,那一阵黑风那么一卷啊,咱们庵里养的那些鸡呀鹅啊,全都不见了。一会就洒了满院子的血。我们就往外跑啊。跑到菜园子里,那些萝卜啊,青菜啊,全都向长了腿儿一样地往天上跑,地里一根萝卜毛都没剩下啊。”

      听的人开始还是哈哈一笑,后来再听老尼姑们絮絮叨叨,便直接朝外赶了。

      又过了三天,便是仙游镇的庙会。小小一座城隍庙,门前门后两条街挤得是水泄不通。阮舒跟着袁小胖左曲右拐,冲破了好几层人墙才到了他所谓的“世外高人”跟前。可等她细细一看,这个袁小胖口中的世外高人居然是个捏糖人儿的!气得她鼻子都歪了半边,扭头就要走。

      “哎哎,阮舒你别走啊!这真的是个高人!”袁小胖一看阮舒要走,急得伸出圆乎乎的胳膊,飞速地将自己球一样的身子挪到了阮舒的身边拦下了她。

      “切,你家高人会什么啊。用糖人跟人对打吗?”阮舒狠狠地赏他一记白眼,脚下照样不停。无奈袁小胖占据的体积实在是有些庞大。阮舒挪了半天也没挪出他的身躯范围。

      “哎,你还真说对了。”袁小胖一开口两只眼睛便闪闪发光,拉着阮舒神神秘秘道:“我前年买了这老头儿的几个糖人儿。晚上剩下一个没吃完,就放在床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糖人儿晚上忽然变成活的了!”

      “什么!”这下阮舒是真的诧异了。

      “嘘!你小点声。那年我买的本来是刘关张三个糖人儿,结果刘备和张飞都进了我的肚子。只剩下关帝爷我觉得神武,便留下了。哪晓得晚上的时候,那关帝爷却忽然活了过来。”

      “白天的时候我都啃掉他一只胳膊了,结果晚上的时候他用那剩下的一只胳膊握着那亮闪闪的青龙偃月刀,口里叫着

      ‘还我哥哥命来!'一刀便朝我脑袋上劈了过来。我吓得大叫,抓起枕头乱挡。家里人听见我喊叫,都跑过来看,我急忙指给他们看,哪晓得那关帝爷已经碎成几片,跌在地上,又变回了糖人儿。”

      “我爹和我娘都说我在做梦,可我看的真真儿的啊。那关帝爷就跟戏台上的扮相儿一模一样。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找这个捏糖人儿的老人家。找到了他才能证明我不是在说梦话。”

      袁小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累得呼呼直喘。

      阮舒撇一眼穿一身破衣烂衫、埋头捏糖人儿的老头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有什么神通:“说得跟真的一样,信你才怪。”

      说罢阮舒再也不肯理袁小胖,闪身便向街对面钻去。那里有个卖玩具的摊子。那些小弓啊小箭啊,在她的眼里全都闪闪地发着光,仿佛在召唤着她赶快将他们领回家里去。

      只是阮舒转身跑得迅速,没来得及看到捏糖人儿那老头儿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阮舒在那摊子跟前挑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得半空里轰隆隆一响。

      阮舒头一个反应便是真扫兴,这都几月了,怎么还见天儿地下雨,她都还没玩尽兴呢。

      抬头看面前的小贩,也是一样的丧气。阮舒连忙指了几样玩意,要赶在下雨前跑回家去。

      谁想得那天竟然一下黑了下来。那天生生地从白天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众人哗然,小孩子哭爹喊娘的、小贩们高声咒骂的,一条不大的街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阮舒被周围挤做一团的人踩了好几脚,气得直骂。

      忽然有人怪声叫道:“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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