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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潜行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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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看着眼前这一盘奇特的棋局,一时也忘了出声。本来她和陆子渊转到碧落湖,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天给他们让车的那个书呆子。她抬腿就要跑去和那书呆子打个招呼,忽然被陆子渊一把扯住:“你这会去凑什么热闹啊?”
阮舒就奇怪了,她怎么不能凑热闹,再细看,发觉那书呆子一脸紧张地跑向一个女孩子。哦,原来是佳人有约啊,这么说是不太方便,于是她乖乖地和陆子渊躲在了湖边的树林里。
哪里想到异变陡生,那位姑娘居然被一个湖里冒出来的妖怪抓走了,阮舒急得差点喊出来,陆子渊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先别急,瞧瞧再说。”阮舒只能眨眨眼睛表示同意。陆子渊正紧张地查看四周有没有别的妖物,哪想到那书呆子却突然腾空而起,直向着天上的妖物而去。阮舒直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人是人还是妖怪?”
陆子渊回头无奈地看她一眼,阮舒立刻明白了他的感受。对啊,刚才分明自己还嚷嚷着那小子是好人,转眼这人到底是人是妖她都不清楚了,确实挺无语的。
阮舒只能乖乖闭嘴,心里盘算着,这书呆子要是妖怪的话,自己还要不要帮他呢?不过就算他是妖怪,也是个好妖怪吧,自己还欠人家一个人情呢!阮舒把这中间的关节想通了,最终还是觉得不管那书呆子是人是妖,她都要帮他这一遭,何况还有个无辜的姑娘。
阮舒一边琢磨,一边就看着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无数水波,水波渐渐汇成一张棋盘。接着一抹蓝色幽光显现在棋盘之上,细看居然是一条小小游鱼!接着暗红光焰跃动起来,一蓝一红光焰闪烁,就看着书呆子和那妖怪站在半空之中,以湖水为棋盘,以游鱼做棋子,一招一式下起棋来。
搞什么啊!阮舒被他们都弄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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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笙好整以暇地望着对面云上的谢玉霖,只见他眉头紧皱,每下一步棋像耗费了全身力气,与他的轻松安闲相比,谢玉霖实在逊色太多。而谢玉笙享受的就是这种感觉,棋至中盘,谢玉笙了没了逗弄谢玉霖的兴致,收起懒洋洋的心情,打算来个一招制胜。然而他笑吟吟地将棋局一看,不由地心下一惊!
就在他一心耍弄谢玉霖的时候,谢玉霖不知何时已隐隐掌控了全局,自己的所有退路几乎都已经被他逼死。谢玉笙盯着棋盘,额上不由地沁出汗来。
谢玉霖紧张地盯着谢玉笙,生怕他一时恼羞成怒,迁怒到司马清。
谢玉笙忽然抬头狠狠地瞪了谢玉霖一眼,谢玉霖一惊,手上已经幻起腾腾水雾。
“收起你那点小把戏吧,若我要反悔,你拦得住我?”谢玉笙轻蔑地瞥谢玉霖一眼,心里却着实不舒服。自己原本是胜券在握,居然真被他赢了!因为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谢玉笙一时只觉得心中腾起一股怒气,偏又无法发泄,只能将手边的司马清像谢玉霖方向一掼,嘴里恶狠狠道:“你且等着!”
谢玉霖只顾着慌忙接下司马清,哪里顾得及谢玉笙的恐吓。
司马清紧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雪,谢玉霖怕她有什么不适,连忙降下云头,借着月光粗粗查看了一番,发觉她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司马家的人见司马清久久不归,也派了人来寻。谢玉霖连忙施法抹去了司马清和素弦刚才的记忆,然后匆匆潜入水中,看着司马家的人将昏迷的司马清带了回去,方才恋恋不舍地化为一尾蓝色锦鲤游向了湖水深处。
谢玉霖心事满腹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一心牵挂着司马清的安危,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尾随在他的身后悄悄潜入了碧龙族的领地。
然而谢玉霖回到住处还未站稳,忽然心底涌起一股浓重的恐惧感,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谢玉霖紧张地起身查看,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分明是那天遇到那个生病的男人时曾有过的,怪不得会有一丝熟悉。
“出来吧,别躲着了。”谢玉霖尽量压低了声音,族长并不喜欢生人踏入碧龙族的领地。
他话音刚落,果然那天那个男人从一丛荇藻后站起身来,后边跟着那个跳脱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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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一时郁闷至极,她自觉地她隐藏得那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就能被那个书呆子发现了?肯定是陆子渊泄露了形迹,不由地心中作恼,皱眉去瞪陆子渊。
陆子渊却是一脸坦然,毫不愧疚地回看过来。如果没有阮舒这个拖油瓶,他们能这么快被发现。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脑子抽筋,当初为什么要带阮舒一起来呢?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谢玉霖一脸的谨慎,审视着对面这一男一女,尤其是一身墨蓝道服的陆子渊。
“在下陆子渊,灵虚阁弟子,听闻碧龙族神秘莫名,一时好奇……”陆子渊看谢玉霖一副戒备很深的样子,也就没有把此行的真实目的如实道来。
谢玉霖看陆子渊一眼,显然也没把陆子渊这样敷衍的答复当真。他刚要开口请这两位不速之客尽快离开,就觉得水中一阵暗流涌动。谢玉霖不由地一下变了脸色,急忙将两个人又推回了荇藻之后。
谢玉霖刚刚动作完,就闻听得一阵极为爽朗的笑声传来,一条青碧色的巨龙携着万千暗流而来,眨眼之间就行到了谢玉霖的身前。
谢玉霖连忙行礼:“族长大人。”
巨龙哈哈一笑,震得周边的湖水都动荡起来:“臭小子,这么客套做什么。”
“呃,不知谢伯伯找小侄何事?”谢玉霖一边观察着巨龙的脸色,一边心虚地瞟一眼旁边的荇藻,不觉地有些口干。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巨龙的两条胡须威风地在水中浮动着,“你老瞟旁边做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
谢玉霖急忙张口辩解,巨龙却是个行动派,早已游到了荇藻上方。
谢玉霖懊恼不已,只能乖乖地等着族长责罚,却听得族长嘟哝道:“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瞧的。”谢玉霖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由地疑惑,明明自己把他们两个人藏到那荇藻后边的,怎么族长看不到?看来这两人道行不可小觑啊。
就听得族长继续嘟嘟囔囔地游回来:“奇怪,怎么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玉霖立刻就联想到是因为那个陆子渊,看来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族长也有,这个陆子渊到底是何方神圣!
“谢伯伯,您没事吧?”谢玉霖心里虽然怀疑,但他生性谨慎,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若是没有确切证据,他也不愿说给别人听。
“哎呀,可能是昨天太累了。霖儿,伯父听说你最近往千思镇跑得很勤啊。”巨龙翘翘胡子,谢玉霖不由地将头一低:“谢伯伯,是玉霖顽劣了。”
“唉,伯父知道,你从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早年我父亲那一次预言,搞得你现在……唉,伯父也不是要再给你什么压力,只是龙门大典在即,你若不勤加修习,就只能等到千年之后了。”
谢玉霖不由地心头一暖,曾经他怨恨过做出这个预言的前族长,可谢伯待他如同亲生,他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怨恨早化得无影无踪:“谢伯伯你放心,玉霖一定勤加修习,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真是好孩子,这我就放心了。”巨龙不由地晃动了两下庞大的身躯,又絮絮地关照了几句,才摇晃着尾巴满意地游走了。
巨龙一走,谢玉霖马上冲到荇藻里一通乱翻,哪里还有陆子渊他俩的影子。不行,冲他们这份道行,冲自己这莫名的不安,陆子渊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可他们到底上哪去了呢?
谢玉霖正不知所措,忽然瞥见阮舒趴在他屋子门口,笑嘻嘻道:“你这大蚌壳里可真漂亮,这些珠子都是你的么?”竟是将他屋内的珠帘扯了出来。
谢玉霖连忙跑过去把阮舒藏进了屋里,又四下观望了半天,确定没人注意以后才道:“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那姑娘的病似乎瞧着有些眼熟……”陆子渊指尖拈着一枚棋子,专心地看着谢玉霖桌上摆的一副残局,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玉霖却顾不得许多,一下冲到陆子渊身前,又连忙退了两步,道:“你能治清儿的病?!”
陆子渊这才抬起头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焦急而小心的男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怕他,但是能引起他的兴趣,这就够了:“只是见过旁人得这样的病。”
谢玉霖眼中的神采一瞬间黯淡下去,手捏得咯咯作响,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那么恐怖,他都要狠狠地揍他一顿。这么拿清儿的病来开玩笑,绝对地不可原谅。
然而谢玉霖身形刚动,陆子渊低眉落下一子:“又恰巧见人治愈过。”谢玉霖的拳头就堪堪停在半空,低头一看,一盘残局之上,本已陷入绝地的黑子居然起死回生!
谢玉霖的眼泪差点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