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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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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出城的阶梯跑，空气中的寒冷就多一分。
即便已死的亡灵无法感知冷热，但周围气氛微妙的转变还是让我身边的卫兵感到了异样。刚才那一声陌生恐怖的号角来自地面之上，许多卫兵都迅速往出城的方向跑去。
我拉过披风裹紧自己，和马库斯一起跟着卫兵穿过最后的通道，通道末尾紧闭的大门似乎正被什么东西吹打着，发出咯咯的响声。
从门板的缝隙中，零星的白色粉末被风吹了进来，我伸手接住，看着那些细小的白色晶体在我的手掌中融化为一滴水汽。
“这是……雪？”
走在我身边的卫兵抓住大门的门栓，试图打开那扇门，我突然对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兵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直觉，危险的气息悄然出现时的细微的怪异感，也只有在战场上活了很多年的人才能发现。
“别开门！”我扑上去拉卫兵，这时候那扇门已经被拉开了一小条缝隙。
霎那间走在最前方的士兵瞬间被冰雪淹没，极其冰冷的寒风冲进通道，被它扫过的人无一不变成了一尊冰雕。
“外面有……”我抓起披风兜住自己，转身推着马库斯往后退，“冰霜巨龙！快退后！”
挤在通道里的所有人开始往后撤退，白色的冰雪从已经无法再次关闭的大门口涌入通道，每跑一步我的脚上就多了一层冰渣，冰霜将跑得慢的几个人冻在原地，很快被风雪淹没。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落在队伍的最后了。
通道门口，一条巨大的骷髅巨龙正张大嘴，对着里面咆哮。
马库斯回身把我从冰面上拉出来，顺手把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机械绵羊放在地上，然后拽着我没命地跑。
那只面相有些神经错乱的羊脖子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从我身边扭着屁股往门口去了。
“你倒是让它跑快点啊！！！”我知道那是什么，立刻快跑几步抱头扑到地上，而马库斯早就念动咒语，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秒，他就出现在离我二十码远的地方。
只听见嘭的一声，一股爆炸带来的震荡波从身后传来，直接把我掀起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光消失了——通道被马库斯的自爆绵羊和它的附赠品炸出一个窟窿，崩断的随石掉下来将通道死死堵住。
毁掉了一条出城的通道后，我和这些士兵从另一条小路绕出去，躲在城墙。万幸，这条路还没被天灾发现。旧洛丹伦的城池处早已经被冰雪覆盖，三个迫击炮发射平台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寒冰冻住，白皑皑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冻结住的士兵和天灾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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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队长和部下说了几句话，我看到有人带来了装备箱，并且将半面墙那么大的塔盾拿了出来。为了对抗冰霜巨龙，所有幽暗城士兵都换上了防冻的盔甲。我在他们发装备的时候悄悄排到了最后，发装备的人刚把一套盔甲放到我手里，又拿开了。
“你不是我们的人。”
“但是我原来的盔甲生锈了……”我懒得解释我为什么没有冰抗装备，掏出我的部落徽记，“瞧，老兄，高兴点，现成的血卫士今天免费用，这座城要是丢了大家全得死！”
“行，拿好。”那人又拿了一套板甲扔给我，“战士到前面去！”
那条袭击了通道的巨龙慢慢地退了出来，它在护城吊桥上大声嘶吼，煽动翅膀腾空飞起，将目标锁定在仍然负隅顽抗的银色黎明和幽暗城的联军身上。
卫队长说：“听着，我们从这里下去，散开，战士去吸引它的注意，然后躲到城门前的石柱后面，等那条骸骨龙注意力都在战士身上的时候，法师和游侠就开始……”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诡异可怕的号角声又出现了。天空中猛地一暗，又有两头冰霜巨龙飞了过来。
“太糟糕了……要是我们的迫击炮还能用……”卫队长直摇头，对于这新出现的敌人倍感头疼。
“迫击炮被冻结了的话……找个法师把它上面的冰化掉。”我回手一抄拽着马库斯的衣袍和大腿，把他像树桩一样举起来。
“等一下，这位孔武有力的血卫士！”马库斯拼命挣扎，“我想我还有一个闪现术没有用掉……”
“留着一会儿逃命！”我轮圆了手臂把他扔了出去，骷髅架子法师像个飞盘一样被抛到了迫击炮平台上。
“噢，我讨厌你！”马库斯双手搓搓，搓出一个火球开始烤迫击炮上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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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巨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它望向迫击炮平台。平台上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在徒劳地企图溶解它的冰冻，马库斯看了看冰龙，尴尬地干笑一声。然而冰霜巨龙并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它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三条冰霜巨龙飞向洛丹伦废墟，朝着通往地下城的入口倾吐冰霜，几个守城的缝补憎僧被冻成冰雕后，被龙爪轻轻一刮就碎成了冰渣。
卫队长做出了进攻的手势，我和几个卫兵一起用灰白色的斗篷遮住身体，在城墙上跟着冰霜巨龙移动，我抓住一个机会从城墙上跳到其中一条的爪子上。
巨龙发出一声咆哮，挥动巨爪想把我摔下去。我手中的钩爪已经刺入它的骨架绕紧，在猛烈的摇晃中一点一点往上攀登。
突然巨龙猛地颤抖了一下，它挥动翅膀在空中盘旋几圈，向下坠去。我抓住它的肋骨跳到龙背脊上，以免被它压死。看来马库斯已经把迫击炮搞好了，等到巨龙落地后我看了他那里一眼，发现马库斯还在和冰块较劲，而巨龙的头上却是插着一支黑色的箭枝。
这枝箭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支都长，黝黑的箭身上浮动着正在消散的黑烟。箭上的毒素腐蚀着冰霜巨龙的头骨，它用力发出愤怒的嘶吼，颤动的脑袋挣扎着，轰然倒地。
“克尔苏加德——！！”
霎那间一声清冽的怒吼穿透迷茫飞舞的冰雪，所有人不禁朝那里望去，黑色的箭雨从幽暗城城楼上飞射而来，射向空中的庞然大物。
我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游侠部队，以及站在最前方的高挑人影。
复仇的女神站在那里，冰封的容颜永远凝固在时光之中，凝固在她最美丽的瞬间。雪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拂过她血红的双眸，她缓缓伸手摘掉了兜帽。
她是我们的姐妹，我们的母亲和女儿，她是我们复仇的剑，我们的壁垒，我们的战神。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握紧了手中的长弓，又一支黑色长箭搭在弓上。
空中悬浮的大墓地缓缓打开了通灵塔的门，巫妖的身影出现在门里。克尔苏加德的袍子无风舞动，枯骨组成的面孔上，只有眼窝深处的冰蓝色火焰在跳动着光芒。巫妖举起手，却不是为了施法，他用一种古代贵族式的礼仪，朝女王深深鞠了一躬。
风行者女王微微眯起眼睛，她收起手中的弓弦，撤下箭枝交给身边的卫兵。她的亲卫军马上递上了另一种箭，它比前一种更长更粗——攻城箭。这种箭一直是用箭台发射的，那种箭台上的弓弦一般人是拉不开。
女王将长弓的一端支在地上架上攻城箭，单腿踏在弓上，满弦开弓，黑色的烟雾将箭枝裹了起来。长箭瞄准了空中要塞，她松开手指，一枚黑色的影子破空而出，空气中荡起一股强劲的漩涡，它一举射穿了一条冰霜巨龙的身体，继而扑向大墓地。
通灵塔察觉到了袭击的靠近，它疯狂地放出魔法削向长箭，但复仇女神的怒火更胜一筹，菱形的大墓地被洞穿，像是一团凌晨的梦魇晃动了，有一瞬间它被吹散了一部分，又很快恢复了形状。
地面上的人们发出了惊呼——这个大墓地并非真正的纳克萨马斯，它只是一个幻影。真正的克尔苏加德——他正躲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看着这里的人戏耍。
女王手握长弓，稳步走下城楼，站在护城河边望向天空。
“血债血偿。”她一字一字地说。
地上的符文法阵旋转着，魔法消失，大批的石像鬼从幽暗城飞出，越飞越远。大墓地在昏暗的天空中渐渐消散，风中回荡着巫妖低哑干枯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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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站在离她那么近的距离，风行者女王比我想象过的更美，她坚强、冷艳，危险。我爱死这样的女人。
幽暗城的守卫收起武器，向女王行礼。女王微微颌首致意，“天灾随时都会再次卷土重来，我的亡者弟兄们，保持警惕。”
然后她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士兵，请跟我来。”
我彻底懵了，我的女王……她她她她和我说话了！
不，并不完全是这样，她一定是错把我当成了弗雷的模仿对象——凯尔萨斯·逐日者。一开口就会穿帮的我，再一次，朝着百事通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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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她带着一种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口气说道。
“我个人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希尔维。”弗雷微笑着，摘下头盔抱在身侧。
“哦……你还是喜欢那么叫我，很高兴你不是纳鲁派人假扮的。”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在旧洛丹伦废墟的长廊里缓步前行，卫兵已经很自觉地退到了不会影响谈话的距离外，夹带着陈腐死亡气息的微风在残墙断壁间呜咽着。
“假扮我？”弗雷低低地笑了两声，声音温润清澈，我知道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发声的习惯，变得和凯尔极其相似，“能做到的人可不多，现在还愿意这么干的人……也不多。”
“这一次天灾的袭击非同寻常，我们刚刚收到奥格瑞玛和雷霆崖同时受到纳克萨玛斯的袭击的消息。”
弗雷走在他的身边，他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普通战士，同时技巧性地保持着一种贵族无法掩盖的优雅举止，沉吟片刻说道：“天灾惯用的伎俩，让猎物觉得自己已经置身在深渊之中，死灵无处不在。当猎物已经被自己制造的恐惧击垮，天灾便不用再费事了。”
“巫妖王恐怕要失望了，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被遗忘者的复仇。”女王停下脚步，腥红的眼眸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变了很多，我的朋友。”
“有谁不是呢？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她苦涩地牵动嘴角，“你接下去有什么计划？”
弗雷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微微弯起眼睛。
“啊，秘密。”女王点点头，“认识你之后我已经不会对什么事太惊讶了，和你的法术比起来，我认为这一点才是你真正的魔法。”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承蒙夸奖，女王殿下。”
突然，城门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又是一声。
“看来你的迫击炮修好了。”
“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足够的筹码支付失败的代价。原谅我现在无法和我原本的朋友站到一起，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礼物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风行者女王将手掌抬起，修长漂亮的手中躺着一个银色的耳钉，她像是一个站在魔术师身边的小女孩一般隐藏着自己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你觉得这是什么，达拉然的魔导师元老？”
“噢……想考考我。”弗雷挑眉，他接过耳钉拿在手里，“显然，一个魔法器具，禁锢着强大的魔法，但我感觉不到元素的存在，啊哈，这会是什么呢？”
他将双手合在一起，放在下巴前，兴致盎然地看着女王。而我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黑色鬼影从他的袖子里爬进了手掌中，这个小鬼影兴奋地啃着耳钉，然后耳钉里跳出半个若隐若现的幽灵般的女巫，和小鬼影厮打起来，弗雷让小鬼影退了回来。
“有谁住在里面吗？”
“我的一个女妖，卡雷安。我教她一个魔法，她也只会这个，但是放出她之后她还愿不愿意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好好使用它，就像我在你身边战斗一样。”
“是占据灵魂术？”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她撇撇嘴发出一个类似食肉动物吞咽猎物的声音，“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像一个精灵那样对你说珍重，但是如果真的听不到你在世界上搞出一些爆炸性的新闻，我一定会觉得……有些无聊。所以……回头见？”
“回头见。”弗雷把耳钉戴到耳朵上，挥手向女王告别。
——“她真是火辣……”我回味着女王修长玲珑的身段，只觉得这时候如果是我占据着身体，一定会从鼻孔里流出两行热血。
【她一直是的。】
——“你觉得那个巫妖真的撤退了吗？”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警告整个艾泽拉斯，巫妖王即将回归。】弗雷离开长廊，朝城门口走去，【只是没有想到女王会亲自出战而已，我认为他会转移阵地，或者让剩下的丧尸袭击幽暗城附近的目标，以此示威。……这儿附近还有军事设施吗？】
——“除了亡灵壁垒，那也就只剩下小镇布瑞尔了……”
【布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