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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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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库斯安静的实验室中我开始发呆，从他的自制座钟上来看，此时已经接近夜晚了。今天那来自地底的躁动更加明显了些，我心中隐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想起了在布瑞尔出现的布雷恩和艾莎他们，银色黎明后勤部的主力和战斗部队中的治疗师一起出现在布瑞尔，购买食物淡水和药品……而天灾在东瘟疫大举反扑……
这种种的迹象似乎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银色黎明的后勤补给线被切断了，而据我所知银色黎明的补给线一直是由空中坐骑部队提供的……这么说来，东瘟疫的空中线路被破坏了，天灾军□□出了是石像鬼……还是……冰霜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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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时候在意识深处传来的一声招呼式的咳嗽声吓了我一跳，我差点跳起来，今天弗雷一直睡得很沉，我甚至没感觉到他曾经醒着。
【咳……所以我们这是在哪？这人是谁？】
“呐，弗雷……想见见我吗？……真正的我。”我无奈地喃喃自语，站起来在马库斯的地下实验室里晃悠。
“这儿……是马库斯藏在东瘟疫之地的秘密实验室，我们的老窝。这边是他自己做的炼金台，比斯坦索姆废墟里的那个还好。”我走过一排高达三米的炼金台，十多瓶咕咕冒泡的药剂正在玻璃管中翻腾，“加温不用明火，是奥术动力，稳定持久，不用人看管。”
炼金台后是堆得乱糟糟的实验器材，巨大的铜质外壳反应堆伸出十多个电容圈，正在兹兹冒电火花，“这些器材提供的能源还支持他的魔法陷阱，这是幽暗城炼金学会正在实验的项目，如果这里能被外界攻破，那么幽暗城也一样倒霉，看那些魔法符文，你觉得怎么样？”
弗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解读墙上的防御魔法，许久之后他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赞赏。
【还行。】
“反正我也不懂。”我继续往前走，绕过马库斯的卧室，实验室的尽头放着一个落地水晶圆管，我伸手指指里面，“弗莱雅·雷德帕斯——我们终于见面了。”
【嗯哼，很高兴认识你。】
“看到了吗，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我看着容器中保存的自己的尸体，仔细查看马库斯有没有在我的身上装了什么多出来的手或者脚。
【你死得真惨。】
“都这么说。”
那个该死的缝补怪一斧头几乎把我砍成两段，马库斯临时找了一只右手暂时接上去——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总算没找一只左手给我。
“然后，那边的人类。”我离开自己的尸体，回到刚才的地方，“他是血色十字军的人，伪造了一封很多年前的信约马库斯出来见面，但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抓伤了，在这之前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做掉了几十个食尸鬼，真是个怪人。”
【关于血色十字军我的确有所耳闻，圣光的狂热信徒。】
“你听说过血色十字军也会培养刺客吗？”
【没有，他们中间从来走没有刺客。】
就在这时，防御法阵突然开始旋转偏移，马库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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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友，能再次活着叫你的名字实在是太好了，弗莱雅，弗莱雅弗莱雅弗莱雅弗莱雅，哈哈……”他滑稽地蹦到我面前张开手准备拥抱我，我躲开。
“你干什么了，马库斯？”
“没什么，只是到血色十字军的大本营转了一圈，借了点东西。反正都是我卖给他们的，大不了回头还回去。”
“你这疯子，你去了提尔之手？等等……你一直在卖药剂给血色十字军？”
“嘿嘿……”马库斯露出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就想溜向卧室，企图蒙混过关，我上前一步踩住他法袍的后摆，把他绊了一跤。然后我揪起他袍子的一角，上面有火球燃烧的焦味还有弩箭撕破的痕迹。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永远打不中的移动靶子？”我皱眉道，他一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只身闯进了血色十字军的大本营。
“他怎么样？”马库斯没有理会我的抱怨，把一袋药塞到我怀里，我看了一下，大多是抗生素和刀伤药，多半是从提尔之手偷来的。
“没有醒过，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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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对这个孩子却显示出了非比寻常的耐心，他为他上药、缝伤口、然后坐在他身边陪他。
熄了蜡烛，我在沙发里裹着毯子假装睡着，依稀看见马库斯坐在那孩子身边。男孩翻了个身，因为疼痛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竟然像婴儿一样贴着他蜷缩起来，马库斯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撑着点，那一年我没能从天灾手里夺回任何东西，但也许你能证明我所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马库斯一直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以为然，可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在乎，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这就是马库斯，我生前、死后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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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在梦境里，似乎坐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上，面前是一堆庞大的篝火。我将嶙峋的双手在膝上互握，直勾勾看着前方，有一个人走过来，在我身边的树桩上坐下。
用不着转头，我知道那个人是弗雷。
【弗莱雅……】
“你醒了，弗雷？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我施法的次数应该受到严格的控制，直到我的灵魂完全复原。】
“哦……我在做梦吗？”
【如你所想，我进入了你的梦境。这只是一个小法术，以后我们可以来这里谈谈。】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把我的灵魂分离出来，还你自由，弗雷。”
【什么？】
“这是真的，两个灵魂无法永远共用一个身体，而且……我说，基尔加丹的影子说你想跟那家伙那个，这是真的吧？其实你想单独和他在一起那个对么？”
【……】
“这就对了，你也不想在那个的时候，旁边还有个人在看吧？我能说什么呢？欧耶，加油！继续！嘿宝贝儿你棒极了。”
【知道吗，在你的措辞中，我有一种负罪感。】
“领会精神就好，不过我认为即便这样，这对你的困扰并不及我来到你的身体中之后所受到的冲击那么强烈。”
【怎么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知道当你的身上多了一个拥有感知的器官后，你也不会太淡定的。而且我也不能向身边的同僚请教，哪有男人成年以后再开始研究右手和自己的灵魂主教的关系的？！”
【灵魂主教？】
“难道你没有听过那首诗吗？哦，那个主教……什么的，听过吗？白天，他在教堂传颂圣光的功德，他巨大的YJ悬挂在黑色的长袍下，摇晃、聆听布道；晚上，他躺下，进入梦乡，而他的灵魂主教却站起来，赞美圣光。”
【噗……】弗雷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灵魂主教是什么意思了，嘿等等……你研究这个干嘛？】
“得了，当你做了两辈子女人，这时候突然有了唧唧，你头一个想知道的是什么？”
【别告诉我……】
“嘿，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我对右手不感兴趣，你难道没想过一群大兵一起一边吹口哨一边对着墙撒尿的时候，难道我要蹲着吗？不过你放心，我还没跟谁玩过枪战，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这些日子我只和你的右手相依为命……”
【等一下……！】
“不过我听医师说这样有益于肾脏功能，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研究这个，你们精灵寿命那么长，我猜一定有很多好枪手。”
【以日光之名……】弗雷忍着笑摇头，想了想，干脆破罐破摔道，【对，我们的枪手绝对比短寿命种族技术精湛，时光是个好导师，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那么身为一名新枪手，你觉得感觉如何？】
我竖起大拇指，对他说：“欧耶——！”
他噗地一声闷着嘴笑，这是我看到的头一个他神态放松的笑容，火光中，他精致的笑容有些腼腆，有一种平易近人的魅力。弗雷无奈的摇着头，用拇指和中指捏着太阳穴，【啊，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我的下限是不是被你扔了。】
“下限？问你的右手吧。”
弗雷这回没和我抬杠，他伸出食指点点我的头，我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唉，开玩笑的。其实把我们的灵魂分离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马库斯也没什么把握。”
叹了口气，他把目光投向了那堆火焰。
长久无语，他俯过身来握住我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说【那时候…疼吗？】
“……我死了很久了，当时很疼，肚子都打穿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忘了。”我很久都没有跟人聊过我的死亡，在梦里我才能无所顾忌，也许这一刻是最好的，“谢谢你，弗雷。”
【弗莱雅，我们一起旅行吧，这段时间也许不会很长，就算现在你把自己从我身体里分离出去，我还是无法长久地清醒，更加无法保护他……】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他的提议看上去没什么不妥，“那么，如果我这次能解决恶魔印记的事……接下去的时间请多关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