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分之四光年》慕离兮

2、Episode Two Lose

　　一整个下午地场卫都春风拂面般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得护士们个个心花怒放以为自己的春天就快要到来。与地场卫同一个科室的古幡元基是他同校同系却不同班的同学，毕业后一同来到东大医院工作，对于地场卫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能够让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地场卫变得如此的，大概就是那个他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的妻子了。
　　当初得知地场卫和月野兔结婚的时候，古幡元基心里是惊讶多过恭喜的。毕竟那时的月野兔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虽说长得天姿绝色，但是却偏偏失了那么点稳重贤淑，和地场卫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自从两人结婚后，地场卫彻底结束了晚间一切娱乐活动，只要医院没有安排值班，他必定会准时出现在月野兔的学校门口，要么接她回家，要么陪她一起吃个晚餐。
　　说起来，他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吧。
　　古幡元基长长地叹了口气。
　　“干嘛，看见我就叹气？”地场卫正巧推门进来，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刚去给病人做了个检查，一切正常，过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
　　他没发现自己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么，居然还在扯正事？古幡元基微微翻了个白眼，挪着椅子凑到地场卫身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问：“今天月野家小妹妹怎么惹你开心了？看你今天下午心情很好嘛。”
　　“关你甚事？”地场卫笑得云淡风轻，“私房家事，不便透露。”
　　还跟他玩拽文？古幡元基嘴角抽了抽。“说真的，你对你家月野小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她是我妻子。”地场卫眼角尽是飞扬的笑意。
　　我知道她是你老婆，别以为你结婚了就了不起啊可以在我等可怜的单身面前得瑟啊！古幡元基在内心悲愤地咆哮着。“所以你是准备办结婚典礼了？”他记得地场卫说过，等到他们真正做到两情相悦的时候，他们就去神父面前宣誓。他们结婚两年多，也仅仅只是领了一个结婚的证明而已。
　　女孩子的结婚典礼是一辈子里最珍贵的回忆，他不希望月野兔会后悔。
　　他这个好友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古幡元基不由地感叹。
　　“典礼的事，还不急。”
　　古幡元基这下愣住了：“不是吧，都两年了，你还没和她培养出感情？阿卫，你也太薄情了吧……”他敬畏地远离地场卫三尺，这男人太理智太可怕了，他要远离。
　　“她，也许……呵……”
　　也许月野兔根本就不喜欢他吧。那样疏离的态度，虽然她看见他会脸红，会害羞，也会很温柔很体贴地对他好，但是他看不出月野兔的感情。这一切仿佛只是在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而已。没有感情的，履行一个职责。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不喜欢温柔的让他感到不安的小妻子。
　　她明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明明应该在他怀里撒娇调笑的。温柔，持家。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她。
　　那种随时随地准备抽身离开的样子，她是做好了两个人会分手的打算吧。
　　古幡元基见地场卫不复方才微笑的模样，心里一抖，才发觉自己问错了问题，拼了命地找话题掩饰过去。随意地瞥了眼桌上的行程表，眸光一闪，笑嘻嘻地凑过去。“那阿卫，你对织樱……”
　　“织樱？她不是在美国么？”地场卫只听到那个名字，并没有注意到古幡元基的话中有话。
　　“切，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织樱对你的那些心思。要我说，如果你真的……”
　　“元基，我已经结婚了。”地场卫冷静地打断他。
　　古幡元基接不下去了，只能看着他一言不发。
　　“更何况。”地场卫眸色一柔，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只小白兔子——那是他上班路上途径精品店的时候买来的装饰品，呆呆的表情意外地像家里的那只兔子。他伸手在小白兔子的头上来回摩挲，低低地，温柔地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分开。”

　　月野兔扒拉着脑袋趴在办公桌上，回味着午餐的味道。地场卫的厨艺果然比她好几百倍啊，好香好好吃。但要是以后他不做饭了怎么办，她的胃已经彻彻底底被征服了呀。
　　等等。为什么……她会考虑以后呢？不是，随时会分开么？
　　她闷闷地把脑袋埋进胳膊，低低地哀叹。
　　“小兔！”爱野美奈子从总监办公室抱了一沓文件出来，看见月野兔已经到班了，眼前一亮，“啪”得把文件丢回自己的桌上，坏笑着跑到月野兔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小兔小兔！快点从实招来！”
　　“招什么？”月野兔茫然地抬起头看她。
　　爱野美奈子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松开手干脆靠着她办公桌旁，双脚轻轻一踮坐了上去：“别装蒜！今天你老公帮你请假的事儿咱设计部的人可都看见了哟。有这么帅气的老公居然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好姐妹！”
　　月野兔看着爱野美奈子神采飞扬的模样，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角。“你还是没说要我说什么呀。”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月野兔扳着手指算：“唔，到今年12月18号，三年了。”说着说着，她自己发起呆来。原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啊。
　　结婚纪念……好奢侈的样子。
　　“三年……你大二的时候就结婚了？！”爱野美奈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哇，他是有多等不及要娶你进家门啊。”月野兔是个小美女不错，可是在读书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娶回家……啧啧，看起来她老公对她真的很上心啊。
　　“等不及？”月野兔低低地叹了一声，“他应该不想娶我吧……”
　　爱野美奈子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顾着自己在脑海里构想着一副情深不渝的爱情蓝图，一边哀叹着自己怎么遇人不淑，一边不耐烦地摸出欢腾地唱着歌的手机。刚一看见手机上跳出来的名字，脸色一变，遮遮掩掩地按掉了通话。
　　“是古舒达吧？”月野兔轻笑，“干嘛不接他电话？小心等下他直接跑到设计部来找你哦。”
　　爱野美奈子很难得地红了脸，没好气地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哼，最近冷战中，我才不要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眼里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心意。看着月野兔依然盯着她一言不发地笑，终于忍不住：“好嘛，你赢了！改天再来问你！”
　　说完，她便转身往设计部外跑去，手里抓着手机，拨出那个牢记于心的号码。
　　好幸福的美奈子。
　　月野兔看着她逐渐跑远的背影，又想到了自己，继续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叹气。
　　手腕一翻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1个小时。原本今天和爸妈说好回去看他们的，计划好提前下班去买些东西带回家，可她上午已经翘了半天的班，现在再提前跑路是不是太不厚道？
　　不过，爸妈还是比较重要的！
　　月野兔收拾好东西准备偷偷溜走，手机却在此时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
　　“还在公司吗？”电话里的地场卫声音低沉温柔，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醇厚，月野兔愣愣地拿着手机，这是地场卫两年多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于，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阿卫？老公？地场君？
　　月野兔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省略掉称呼，傻傻地回他：“是啊，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不是说要回家看爸妈吗？我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回家看他们。”
　　他记得前些天她对自己提起过周五要回家看爸妈的事情，那时候他忙着手术的事没有回应她，她好像很失落地离开了吧。哪怕在今天这么好的气氛之下，她也没有重提这件事。她，是不是有点儿怕他？
　　还是说，她毫不在意？
　　地场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见对方没有反应，复又问了一句：“好吗？”
　　月野兔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回答：“啊，好，好啊。爸妈说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挺想你的。”
　　每次她独自一人回家的时候，家里人虽然不说，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们都想看见地场卫陪她一起回来。晚餐后的座谈会上，弟弟进悟偶尔也会口无遮拦地嘲笑她。“姐姐你是不是太笨了姐夫都不想跟你一起回家。”
　　也许他说得对。她太笨了，配不上地场卫。
　　“嗯，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好。”月野兔软软地说，微微一笑，几不可闻地补了一句，“路上小心。”
　　地场卫原本准备挂断电话，却被她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震住。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从心底深处来关心他的一句话。两年来，她也几乎没有同他说过这样的话。看来，偶尔打打电话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地场卫定了定神，轻笑：“放心，我会的。”
　　月野兔按掉手机，趴在桌子上休息，等着地场卫来接她。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唇角，正不经意地扬起了名唤幸福的笑意。

　　从超市出来已经是晚餐时间。有了地场卫的帮助，月野兔在超市购物时节省了许多时间。可是无意间撞到架子，拿错东西，看超市里的年轻夫妻吵架，诸如此类的事情也多多少少耽误了一些。地场卫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月野兔去购物的时间和她提回来的东西不成正比，原来都是这些零碎的小事耽搁了他吃晚饭的。
　　“看来以后我得陪你来买东西。”地场卫看见她提着大包小包左摇右晃地走在自己身后，把右手的袋子换到左手，再顺手接了过来，丢进车里，“怎么又拿了这么多。”
　　月野兔松了口气，靠着车子开始大喘气：“快冬天了嘛家里多少要添置些东西呀。爸爸整天东奔西跑地跑新闻，你看，这种衣服就特别保暖。妈妈在家做家务的时候也可以用到，还有……对，还有进悟……进悟上次说学校宿舍的被子不是很暖和……”
　　看着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琐事，地场卫一点儿厌烦的意思都没有，相反的，却觉得这样的她异常的温柔贤惠。她虽然做起事儿来相当迷糊，但是对身边人的关心却没有因此减少。她是个称职的好女儿好姐姐。
　　也会是个好妻子。
　　地场卫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拉开车门：“知道外面冷还不快些上车，又想生病吗？”
　　“哦。”月野兔乖巧地点了点头，坐进车子。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转了个身子跪在座位上，在后座的袋子里一阵翻找。
　　地场卫坐进车子，看着她在身边扭来扭去，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刚买的羊绒垫子……我记得放在……啊，找到了！”她从袋子里将一对白色的汽车专用坐垫拽了出来，献宝似的在地场卫面前晃了晃，“这样你开车的时候就不会冷了。”
　　她眼眸里闪着精灵般的光，那种温柔而珍惜的目光，是他第一次从她眼眸里读出的感情。喷涌而出的感情，似水一般的柔和，发自心底里的关心。
　　“喂！你在发什么呆呀？”月野兔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先下去一下嘛，我把垫子绑在座位上。”
　　地场卫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垫子，打开车门轻巧地把她拉出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将垫子铺好。“你先乖乖坐好，这些事我来做。”
　　“唔，好。”月野兔乖乖地坐进车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耐心地将垫子上的布条绑好，歪身坐进车子，冻得有些瑟瑟地对着手呵了呵气。她伸手按开车里的空调，软软地说：“你饿了吧，快点回家吧。”
　　地场卫系好安全带，摸了摸她的脑袋：“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她摇了摇头。今天她睡得够多了一点儿都不困，更何况，两年多来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他开车，她要好好地记住这个画面。
　　至少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开心呢。

　　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月野进悟看见姐姐和姐夫从车里走下来，解脱般地大喊：“终于可以吃饭了，我快饿死了！姐，你永远那么慢！”
　　每次和自家的弟弟聊天月野兔就忍不住会发起脾气来，完全忘了要装淑女这一条。她奔过去双手掐了掐月野进悟的脸颊，嘟着嘴大声嚷道：“还不是为了给你买东西！”
　　月野进悟向来以挑战姐姐的权威为乐趣，嬉皮笑脸地窜到地场卫身后，对着月野兔做鬼脸：“肯定是笨小兔又在超市里闯祸了，是不是，姐夫？”
　　地场卫依稀看见了月野兔额头上滑落的黑线，忽然跟着弟弟一同调戏自己老婆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他忍不住附和道：“嗯，差不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吧。”
　　“笨小兔果然笨，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姐姐！”月野进悟越说越开心，站在月野兔身边敲了她脑袋一下。虽然是弟弟，但毕竟已经是个成年小伙子，个子上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虽然没有地场卫那般颀长有致的身材，至少也能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家老姐。
　　“月，野，进，悟！”月野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地场卫一方面欣赏着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的小女生脾气，一方面觉着再不阻止免不了引发一场世纪大战。连忙走上前两步握住月野兔的小拳，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们不是说饿了么？快进屋吧。”
　　月野兔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恼怒地瞪了弟弟一眼：“哼，下次再收拾你！”
　　这丫头，就跟没长大一样，地场卫在心里笑了笑。
　　今天他心情极好，想起她要回月野家看爸妈，就临时决定了陪她一起来。自从他们结婚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去过超市，家里的一切都是她来采办，毕竟她的空余时间比自己多得多。当他推着车走在她身边，看着她来回穿梭于货架之间，身手敏捷地挑选着商品，还会很无意识地跟自己说一说超市里的特价专区还有例行打折的专柜。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月野兔，与他印象中的迷糊小女生完全不一样。
　　可是回到了月野家，和弟弟相处的时候，她才会暴露出本属于月野兔的本性来。
　　她在他面前一直在扮演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的模样，但是他居然很不喜欢这样。他宁可她像今天早晨那样，笨一点，呆一点。
　　那样才像她。
　　“阿卫？阿卫？”月野育子盛了碗汤放在地场卫面前，见他在发呆，便出声唤了他几声，“是菜不合口味么？”
　　“不，不是。”地场卫连忙摆手，“月野一直称赞妈的手艺，今天一尝果然如她所言。”
　　月野育子听见地场卫称呼月野兔为“月野”，微微一愣。看着闷着头吃饭的月野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家这小兔啊，什么都好，就是永远学不会做料理。我教了她那么多次，每次都差点儿把厨房给烧了……我还记得啊……”
　　“爸，妈，我吃饱了，我去外面转转。”月野兔放下碗筷，对着饭桌上的家人们点了头示意，便挪开椅子下了桌，绕出客厅。
　　地场卫见她一脸的不悦，似乎是在闹脾气。复又看了看她一口未动的热汤，皱起眉头。
　　“这孩子。”月野育子无力地看了月野进悟一眼，“你是不是又跟你姐吵架了？”
　　月野进悟的脸皱成一团：“笨小兔哪次回来我没跟她吵啊，今天她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他忽然了悟地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地场卫，“是姐夫一起回来的缘故么……”
　　因为他？地场卫有点儿愣神。
　　是因为看到她任性淘气的一面，还是因为在自己面前被弟弟嘲笑觉得丢脸？他这个妻子不是向来对这些琐事毫不在乎的么？
　　原来，她很在乎自己的看法？
　　地场卫那好看的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我去看看她。”说着，他端起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汤，慢悠悠地往屋外走去。月野育子想起身说些什么，却被月野谦之牢牢地按回位子。她不解地看着丈夫，那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汤。
　　“小两口子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啧，这汤，真不错。”

　　夜晚的风凉爽得让人瑟缩，城市里一片宁静，夜空的几颗闪烁的星星照映着归人回家的轨迹，柔和的月光完整地铺洒在空荡的庭院里，有些寂寥，有些落寞。月野兔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幽蓝色的天空，街边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初冬的天气连虫子都不愿意出声，四周静谧地只能听见她缓缓的呼吸声。
　　沙沙——一步两步三步，轻轻地踩着草地靠近。
　　感到一股腾腾的热气逐渐接近，月野兔转过头去。那人端着一碗热汤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光影掩住了他的表情，她只能看着碗中冒出的白色热雾，还有他被覆上了一层薄膜的眼镜，不知所措。
　　他坐在她身边，汤一直端得很稳没有泼出一滴汁水来。对着碗吹了几下，伸手将汤送到她跟前，温和地开口：“外面这么冷，喝点儿热汤吧。妈这汤煲得真不错，改天得去请教一下。”
　　月野兔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碗，慢慢接过。不知是不是冷热风交替在眼前打转的缘故，她的眼睛居然很酸，有些湿润。她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对着身边的男人笑了：“谢谢你。”
　　地场卫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原来东京夜晚的星空是这般的美。用最平静的心来享受这一份属于夜晚的宁静，是如此难得的一番滋味。平日里总会看见她对着窗外发呆，总想探究她究竟是被什么吸引。这般想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景，确实值得让人沉醉其中。
　　“小时候，每次和进悟闹别扭就会坐在这里看星星。其实明明只是闹闹脾气，还是想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月野兔喝了口汤，看着夜空中的某一处，回忆着，“很任性吧？妈妈总这么说我。”
　　“确实很任性。”地场卫索性躺了下来，头枕在胳膊上，悠然地听着她讲述她的故事。
　　月野兔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过了一会儿，盯着夜空的圆月，喃喃地诉说：“妈妈跟我讲过很多关于月亮的故事，传说中的月亮公主，温婉可人，美丽娴静……很想，成为那样的女孩子呢……” 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心情压抑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颤颤，“可是再怎么努力，还是什么都学不会……不会做家务，学习成绩也是一团糟……进悟说得对，我就是个笨小兔……”
　　蓦地，她撑着地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她有些茫然地回头看着地场卫，他只是安慰一般地拍了拍她的手，却没有说话。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失落，黯然地收回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复又开口：“今天晚上，住下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不想回他们俩的家，很不想。
　　地场卫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