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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手术,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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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起来之后就和安妮一起去给银器打蜡。忙的昏天黑地时,她忍不住问:“不能用魔法麽?”
安妮那看似枯柴似的手一拿蜂蜡就变的很灵巧,她头也不抬,专心地擦着一个银质镂花平口果盘,半晌才吭声:“魔法不多,用了会死。”
“哦…”何熙郁闷死了,本来有了金手指,以为这种活都不用自己做,只要装贵妇状指点小破孩成长就好了嘛。没想到还要辛辛苦苦做这种粗活练级。
中午的饭不精致,但也够饱。何熙一手执小麦面包,一手把着一杯清水,欲哭无泪。好歹这也是未来副君殿下的城堡,再不济也不能这么虐待人呀。还是赶快到小破孩身边好,只要那扭曲的心思不放在她身上,她管他怎么黑化,能吃上水果就好了。
吃过了饭,伊达屈尊降贵驾临了厨房。
她看了看老埋着头,又瘦的像杆的安妮,再看看白白净净貌似很端庄宁静的何熙,又想了想那袋子金币,咬牙道:“你,跟我来。”
何熙忍吐柔柔一笑:“奴家叫卡珊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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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学古希腊语的时候教授给她起的专用爱称。
原因无他,何熙是个乌鸦嘴。
有一次在一家地中海风格餐厅碰到教授独自在里面用餐,结果不巧教授也看到了她,于是两人就坐在了一起。
聊天的时候,何熙调侃美男教授家里一定有人给他做爱心便当,教授叹气说哪有,还不是熬cafeteria的命,何熙就说:“哎呀那您要小心食物中毒。”
教授说:“我可是列巴侬人,从小到大就没出过事。”言下之意是他有一个什么奇怪食物都能消化的胃。
“您那是种族言论,”正在学社会心理学的何熙认真地纠正,“管你是什么胃,凡事总有第一次。”
然后看天也不早了,何熙就付了自己的账回图书馆。第二天清晨起来查邮件,教授说自己病了这课临时取消。
第三天,教授抱着个大暖壶脸色苍白地来到教室,瞪了坐在第一排的何熙一眼,咬牙切齿:“你咒我,你咒我,你居然敢咒我食物中毒…”
碎碎念了好多遍,正翻开《伊利亚特节选》的美男教授邪邪一笑:“对了,你就是那个卡珊德拉,乌鸦嘴!”
总之小剧场插播完毕。何熙从此除了被法语老师赏赐的‘小强’外,又多了个‘乌鸦嘴’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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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主塔的阴森甬道中,伊达突然淡淡地说:“殿下还小,不通床笫之事,你年纪大,多教着点他。”
何熙差点没吐血,幸亏在实验室里磨出来的定力,低头磨牙道:“是,管家大人。”
这个死孩子,到底是怎么跟人说的。明明告诉他要说因为想喝水才需要人值夜,他给说什么了?一会儿没人了一定要揍他一顿,管他是不是未来的魔王。教,让她怎么教,画两张结构图再讲解一下精,卵的通路麽?
再说了,谁知道天使怎么繁殖呀?虽然那书上有讲,但未必细节就一样。纸神的繁殖方式就很神奇,谁知道路西法下面是什么?!
把何熙安置在路西斐尔套房里的一个小衣帽间(何熙:%>_<%)里,伊达就甩手走人了,除了点头行礼外一句话给没跟自己名义上的小主人说。
伊达离开后,何熙很愤怒地走到了路西法的卧房里。
面对着可爱孩童的清澈目光,她更加生气:“你是怎么说你需要一个侍女值夜的?”
路西斐尔只是仰着脸,无邪地对着她笑:“我说我半夜睡不着,觉得胳膊里空空的,下面又很难受…”
何熙冷笑,也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奥术水晶扔给他:“弄到了。加誓印之前,你先把心脏给我。”
“可是…”路西斐尔还欲推诿,却被何熙沉着脸打断。
“别担心,我会取我要的任何一种器官。”她冷笑,“别的无所谓,这事关我自己的性命。我知道你缺人,所谓的等三百年无非是让我先把你弄出这个地方再给你奔忙卖命,没问题,但你也要给我保证,否则谁知道你上位之后会不会去遵守承诺送我回家。”
这孩子,真是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还自以为得了巧。都扭曲黑化的人,还会主动提出给她的躯壳续命三百年?无非是她还派的上用场。既然要用她,就不能白用,双方都得利合作才能愉快。
听了她的话,路西斐尔垂下长睫,静了一会儿,再抬眼,金眸中只有漠然一片。
“记好了,我要是哪里出了差错,你就回不了家了。”
他冷静地看着何熙一样一样从口袋里取刀片,镊子,止血钳,针和麻醉药,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我们的大伤要靠血清愈合,你要取我的心脏我本来就有失血过多的危险---”
“那就用我的好了。”何熙冷漠地打断他,一边把冰桶,胶布,棉球和试管放在一边。“要多少?”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要涂满。”
“你站好。”何熙让路西斐尔下地站直了,上上下下地目测着他从锁骨到腹膜的距离。“五毫升就够了。”
她把胶布撕好挂在自己的手腕上,撕开一袋注射器,把针头安好挂在一边。将弹力带交给路西斐尔:“绑在我手腕上,越紧越好。”
此刻路西斐尔仿佛意识到她是严肃的,神态也认真了起来。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低着头,把带子绑上之后,便有所了悟地用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何熙手背上突起的血管,又按她的指示,温柔的不得了的把碘酒涂匀。
“上面有标,”何熙指给他看‘5’,“看准血管,把针推进去,再拉后面的活塞,一直拉到这个数字为止,然后握着不动,等我把胶布按上去之后再连着针管拔出去。”
路西斐尔的手虽然很小,但动作却很稳。按照流程,他很精确地把针头刺了进去。明明是很粗的针头,却像蚊子叮一样。再看那小破孩抽血的样子,快不说,还很优雅。何熙感叹,这孩子天生就是做护士的料,跑去做魔王,真是浪费人才…
等想起来要提血清的时候,何熙才想起来金手指的好处,居然给她拉出来一台高速对转离心机…
闲着无聊的她把路西斐尔小朋友的果汁给拿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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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刀片,止血钳,探针,镊子,还有她自己的血清…
“把你的上衣脱了。”她有些不乐意地别过头去,毕竟路西法情色风流啪啪啪功夫一流的名声是很响的,即使顶着这张童脸,还是照样有人对他产生过不该有的心思。何熙活物里只爱和白老鼠打交道,果体看过摸过,但都是老迈的死人。
路西斐尔很流畅地宽衣解带,非常听话,或者说是认命地躺在了铺了一张新垫子的软床上。何熙把拉结尔之书打开,停留在天使解剖学的心脏图解上,用一根记号笔在路西斐尔白皙细嫩的小胸膛上毫不手软地打了个‘叉’。
即使是身材再好的天使男孩…也是有五花肉的。
何熙看着被麻醉不能的路西斐尔,拿出自己的mp3,开始放yeah yeah yeah 的gold lion。她给路西斐尔凭感觉做的局麻,他听的见声音,妩媚的金色大眼睛里不住地朝她射小刀子。
不过何熙早就无所谓了,被日后魔王的杀人眼风千刀万剐着,还是快快乐乐地开膛,绕开血管,小心地用探针拨开里面似乎有虚弱火焰燃烧的半透明大心脏,绕开他现在要用的供能副心脏,最后定位到了控制情欲的第二副心脏。
“要暂时对不起你的床伴和真爱了哟。”何熙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真抱歉地对路西斐尔摇摇头,然后利落地用止血钳卡住来去的几根大血管,灵巧地绕成了个复杂的花结。
再微微一使力,那颗似乎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就落到了她手中。
小心把心脏放进了冰桶里,她迅速地回头,取下钳子,试了试血流,不错…血都不往这里来了。
确认之后,她才用棉球把不小心弄出来的血都给擦干,下意识地想要去拿钳子和针,被路西斐尔怨愤地瞪了一眼之后才吐了吐舌头,把温水里泡着的血清拿出来,用干净的棉球沾了,小心地涂在刀口两边。
神奇的事发生了:被血清沾过的地方,伤口迅速愈合,把结痂的过程都跳了,直接消失不见。何熙对着那白皙单薄但很无暇的肌肤瞪大了眼,差点没扇自己两巴掌。
早知道自己的血这么神奇就给那个自称是神的女人涂上了嘛,总比替她看孩子容易。
把心脏放在恒温冰盒里收好,何熙觉得自己的未来有了保证:毕竟手握着以啪啪啪技巧高超耐久力好著称的魔王陛下的专门负责啪啪啪的心脏,他敢不给自己的躯壳续命,敢不送自己回家,那么…
“笑成那样。”不知何时,从麻醉中恢复过来的路西斐尔跟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跳下床,在她身边停留片刻,“如果我的心脏有什么问题,我会是第一个知道的。那时候,你就别想回家了。”
“是是是,你那宝贝心脏…”何熙心情大好,开始调侃未来的魔王陛下,“没了那,你就没精神和你的真爱们马赛克了。我又不想被他们凌迟,肯定会好好照看你的心脏。不过话说回来,你可以相信我---”
“哼。”小下巴仰起来,冲着她冷笑。“凭什么?”
手术成功,何熙这么久又有了一次被心仪医学院录取的感觉,于是话也多了起来:“我是专业人士,收割,保存器官什么的,最容易不过。那时候我养的脑片,能活三天呢,秘密就是…”
正在自己动手解衣的路西斐尔转过头,妩媚的金色眸子睁的大大的:“是什么?”
又犯了职业病的何熙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自己养的小白鼠,开始侃侃而谈缓冲液和多一点氨基糖对神经元存活的重要性,连倚靠在池边的美貌男孩已经脱的干净正用他的那啥毫无羞耻地对着她,都没有注意到。
过了一会儿,已经从她的话里套够了有用信息的路西斐尔微微地叹了一声,转身滑入水里。那本拉结尔之书一定是伪造的!如果自己将来是那么倾国倾城的啪啪啪高手,怎么就被这么无情地忽视了?
正结束了挑剔小脑树状神经细胞不好养的何熙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童版魔王陛下的身体,很粗神经地对着正在幽怨地洗着身子的路西斐尔恳切道:“我觉得你的inguinal区域形状很漂亮。哎,应该给你找个什么…剑术教师才好,你的lass还是太单薄了点。”
“………………………………………………….”
后来路西斐尔老是会想,这个异族女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把他养大?他们之间是没有多少亲情的。当时他也有隐约的感觉,但总不愿意面对现实。后来他回首往事,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是把自己当一只白老鼠一样看。
才会那么单纯地观察着他的身体和感情,而不带有任何暧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