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爱于信》岚雪

3、第三节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刚放下笔，身旁的人便把我写好的纸张拿上手来看。
　　“哼，厉害吗？虽然我识字不多，但我的临摹技术可是一流。到现时为止都没有被人发现过的。”
　　“你是干卖假字画的生意吗？”刘庭钧望着我刚写好的字开口问道。
　　“不是。虽然亦曾有过打算，但可惜没有临摹的对象，你以为那些值钱的字画真是随街可见的吗？”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细细慢呷。
　　成为替身的这两天，最大的得益莫过于可以品尝皇帝级的饮食。就以现在所喝的茶为例，据说是名为玉华的贡茶，这个名字连听也未听过，更莫论有没有机会喝。难得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品尝。
　　不过老子我亦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既然吃了那么多美食，当然亦会照指示工作。
　　昨天是练习礼仪，今天是练习字迹，不知那日可以练练和美女谈心呢？据说皇帝的后宫如云，就算不可以下手，看两眼应该没有问题的。
　　“你在想什么？”打断我思维的人，正以奇怪的眼光望着我。
　　“什么也没有。”
　　“骗人，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肯定在想不好的东西。昨天我不是说过，不要给其他人猜到你在想什么，尤其你是冒名顶替的。万一被发现，后果可会很严重。”刘庭钧一面严肃地说着。
　　“知道了，总之一直扳着脸，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令人摸不着头脑便可以。其实荣乐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很像女人。”昨天被说教一整天的我，实在忍不住要驳回一下。
　　“如果你的行为、谈吐、举止能高尚一些，我也不用那么辛苦。”
　　“真是非常抱歉，我是一个市井之徒，又不是我想来这里的。死了已经很惨，死后还要被人强行放入另一个身体，毫无自由，还随时有烟消魂散的危险，看来我上辈子一定干了很多坏事，否则怎会那么命苦。”望着对方的样子，忍不了讽刺几句。想不到刘庭钧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望着我，莫非是良心发现？
　　“既然你知道自己命苦，便继续练字，否则，我们真的捉另一个鬼魂来代替你了。”不一会，刘庭钧便开口说道。
　　“是，是。练字，练字。”

　　看着对方又再提笔写字的模样，刘庭钧只能在心中低叹一声。然后走到一旁坐下，静静望着“皇帝”练字。
　　听到对方刚才说自己命苦的话，刘庭钧不禁想到这个替身出现的第一天，和枼辉夜坐着马车离开皇宫时的对话。

　　“辉夜，你刚才是否有话未说。”
　　“你指什么？”坐在身旁的叶辉夜一直闭上眼假寐着，即使回答亦没有睁开眼的打算，看来确实很累。
　　“我是指“他”是水鬼一事，你到底隐瞒什么。”
　　“没有什么。”始终没有睁开眼的叶辉夜，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辉夜。”听到对方的话语，刘庭钧在呼唤对方名字时加重了语气。
　　听到对方的语气，便知道对方不问出答案是不会罢休。叶辉夜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睁开眼望着对方回答。
　　“刚才我隐瞒的事，并不会对皇上做成影响，只是…对不起那只鬼魂。”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可能让他再次“复活”，因为无论他再怎样保证，亦难保他不会把“替身”这件事说出去。所以，原本我是打算帮皇上完成归魂仪式后，便会立刻把“他”超渡，让“他”早些到地府报道，尽快投胎，以免夜长梦多。”
　　“确实，我们一直是这样打算。但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是在于“他”是水鬼。”
　　“水鬼？水鬼有什么问题，难道水鬼不可以投胎？”
　　“不是不可以投胎，而是“他”必需找到“替身”才可以投胎。”
　　“莫非…我们不可以帮他找替身？”
　　“不可以。我们能做的只有两种方法。”
　　“什么方法？”
　　“一是把他送回去当水鬼…或者…”
　　“或者什么？”
　　“直接将他打至魂飞魄散。”叶辉夜缓缓地说着。
　　“……魂飞魄散会否太损阴德。”听到答覆后，刘庭钧不禁叹息地道。
　　“我也不赞同这种做法。”叶辉夜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那么，只能把他送回去当水鬼。”刘庭钧说不出这种做法是否正确，只是，比起魂飞魄散，这种做法总会较好。
　　“但我们欺骗他会帮他重生，结果竟然要他继续当水鬼，他势必会心怀怨气。这种情况下，即使他能找到替身可以离开，亦未必能重入轮回，只怕只能化作怨灵，四处飘泊，甚或作崇害人。”
　　“但总比魂飞魄散好。”
　　对于刘庭钧的话语，枼辉夜没有作出回答，最终二人一路无话。

　　基于可能面对的结果，刘庭钧对眼前的水鬼多了几分怜惜，想着即使不可以达致最初的协定，但最少在这短期内稍微对他好一些当作弥补。

　　按他第一天的观察，这只水鬼貌似喜欢口腹之欲，既然如此，就让他多品尝御膳房的佳肴以作弥补。于是他暗中吩咐福公公在膳食用度上多加礼待。
　　意外的是，这只水鬼除了口馋外，似乎对烹调料理亦颇有心得。亦多得福公公最初入宫时曾待过御膳房，所以才能对这只水鬼的发问一一解答。
　　回想起昨日午膳中，水鬼突然问起佳肴的用料烹调方法，虽然以往皇帝偶然亦会对有兴趣的佳肴多问一句，但多数只会涉及食材和大约的烹煮方法。像是昨日和福公公一起研究起选材烹煮的细节，则是无可能发生。幸好当时已将内侍屏退，才没有引起怀疑，万一走漏风声可能会引起敌方注意。
　　一想到敌方，刘庭钧不禁头痛起来。其实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他们已经有头绪，只可惜缺乏证据，加上不可以被其他人发现面前的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正主，所以，惩治这个幕后主使根本难过登天。
　　其实即使有足够的证据，只怕亦没法惩治那个人，毕竟人家是先帝的弟弟，本朝的六皇爷，而自己充其量只是皇帝的表弟，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姓王爷。自己所说的说话有谁会信……最多亦只有皇上的几个心腹和辉夜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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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一年一连载！ (喂
其实这篇在脑中已经构思完，但始终没有动力打出来…
反正没有人会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