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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苏浅不由愣住,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却没想竟是他记得自己的生日。
      她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她的生日同时意味着父亲的去世和母亲仇恨的开始。从前也有一个人总记得她的生日,那就是许辉。还记得那年的这一天,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他在运动场入口处等她,英挺的身姿在夜幕中格外出挑,夜风吹过,吹起他额前的发。她的心里即刻浮现一个词,玉树临风。再合适不过。他宽大的手掌抚过她的发,覆住她的双眼,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不许偷看。”
      她随着他的脚步一直往前走,黑暗中却没有丝毫不安。他停下来,一边放开手一边重申:“不许偷看啊!”她极力克制自己睁开眼睛,被他的神秘逗得咯咯直笑。片刻之后感觉他回到她身边,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生日快乐,苏浅!”她张开眼,入眼是他神情的双眸,他的眸子那么神情,仿佛盛满了满天星光。他身后有暖暖光亮,苏浅偏头看过去,地上用圆蜡烛摆出偌大心形,温暖的烛光照进她的心里,红色的蜡烛呲呲燃着的声音仿佛成了音符在耳朵跳跃,让她一时忘了如何反应。
      夜风轻轻吹过,烛光摇曳,她心里一紧,跑过去张开手,生怕蜡烛熄灭。转眼看见许辉满眼笑意,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傻,悄悄红了脸。
      “苏浅。”他站在那里柔声唤她的名字。
      “嗯?”
      “我爱你。”他笑得认真。
      我,爱,你。他的声音化成千丝万缕的丝线,随着夜风飘进她的耳朵里,字字如棉花小拳头,敲在她的心上,软绵绵,又甜又酸,几乎让人承受不住。
      程朔看着她发呆出神的样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生日快乐,笨蛋。”他笑着揉她的头。
      他又揉她的头,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爱揉她的头,苏浅感觉心里闷闷的。他的掌心竟那样温暖,让她舍不得让他离开。
      “我再去拿瓶酒。”他说着要站起来。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一怔,低头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情,没有动。她伸手抱住他,闷闷地道:“借用五分钟。”
      他低头轻笑,抬手轻揉她软软的发,轻声道:“一分钟一百啊。”
      她用拳头打他的肚子,他捂着肚子叫苦不迭。
      两人边喝边聊,忘了喝了多少酒,也忘了什么时候两人才困了睡下。苏浅这一晚却睡得格外舒适,暖暖的空气拂在脸上,感觉很舒服,挠了挠脸蛋翻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鼻尖伴随着淡淡檀香和清新的男性气息。再醒来时她发觉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丝绒被,程朔却早已不见身影。太阳已升得老高,明媚的阳光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照进来,一室暖光。苏浅懒懒趴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阳光,舒服得懒得动弹。
      程朔不知倚在门边看了她多久,直到她发觉,他才笑道:“醒了?洗澡去吧。”
      他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顶多就是个“二吊子”的样子,在他身上却变得格外好看。他头发没有吹干,有水珠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滑进半敞的衣领,一举一动仿佛都充满诱惑。
      他胡乱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抬头来问:“你还没睡醒?不去洗澡?”苏浅见他的样子,即刻笑起来。他的头发湿了看起来比平时长一些,被他这么胡乱一揉,当真成了鸟窝。她边笑着边伸手帮他拨弄了下额前的头发,却忽然惊觉自己的动作太过亲近,便立刻收回了手,气氛有些尴尬。昨晚的事情她还记得个大概,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伤感成那样,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也许那个拥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但却让她有些尴尬,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君子之交被她自己打破,总感觉有些奇怪。
      程朔看着她窘迫的神情,笑道:“苏浅,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苏浅愣了愣,也不管桌上是什么,捡起来就扔到他头上,然后冲进了浴室。程朔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不由暗骂自己说出的话,同时也暗暗庆幸他没有把酒瓶留在桌上。正想着,就听苏浅一声尖叫跑出来:“完了,我今天要上班的,迟到了!”说着跑到沙发边抓起包就往外冲,程朔长臂一伸将她抓住,她步子猛地一顿,一个不平衡直直往后栽倒,他眼疾手快地用手一搂,她跌了他满怀。
      她跌坐在他大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温暖。她的手触到他宽阔的胸膛,才知他长得这么结实。他的手环着她的腰,盈盈一握的纤腰,在他手中显得更细。她愣了两秒钟,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不知他被她的动作折磨得够呛。她挣扎着要下来,他一把将她抱起来,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道:“我已经帮你向你们赵总请过假了,反正都迟了,不如休息一天。”说着把还未反应过来的她放下就逃也似的快步走回客厅,暗自松了口气。
      苏浅站在浴室里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他说的话,想着他说得也对,索性安心地冲起澡。她一边洗澡一边想着从昨晚到刚才发生的事,经过昨晚一场把酒言欢,他们只见的关系似乎变得有点奇怪。他昨夜那个浅浅的吻,滚烫的温度仿佛还留在她额角的地方。他掌心的温度,手臂的力量,还有他暖暖的呼吸,似乎都在一夜之间进入她的脑海。
      苏浅胡乱抓了抓头发,有种越理越乱的感觉。她知道,这些对程朔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他是个绅士,至少对别的女人是,所以偶尔对她温柔一下也不算什么,但她却对这些感到不安,而到底在不安什么,她却说不明白。
      呼!苏浅重重吐出一口气,开大水流,哗哗的水冲在脸上头上,她在心里做自我激励,没事,没事,不要多想,小事一桩。
      以前许辉告诉她,如果遇到让自己不开心或生气的事情,就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这渐渐成了她的习惯。他们分手之后,她独自找工作,找工作的过程非常艰难,受到各种打击和委屈,每当心里难受或害怕的时候,她就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小事而已,打败不了我。那时候,时常有想哭的念头,想知道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想把委屈和不甘一一说给他听,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我爱你,我没有一秒钟停止爱过你。但再没见过他,所有的话都拦在肚子里,渐渐成了回忆,封存在心底。害怕过,退缩过,崩溃过,但始终没有流过泪。
      没有心疼你的人,眼泪就成了廉价的笑话。
      苏浅用力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这两天发神经,才会文艺青年附身感怀过去。
      有一句话说,江湖不相信眼泪。苏浅忘了是从哪里看到的了,她一直记在心间,用来鼓励自己。哭泣或者示弱不可能任何帮助,还不如用哭泣的时间做点事情。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坚强勇敢,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洗了澡出来,听见程朔在厨房里倒腾锅碗瓢盆的声音,事情好奇地走过去看,程朔一手拿着两个鸡蛋,一手握着一把葱,听到脚步声,回头问她:“吃鸡蛋行吗?”
      苏浅见他煞有其事的阵势,不由得笑:“你会做吗?”程朔摇头,她笑得更欢,“那我可不敢吃你做的。”程朔被她嘲笑得不行,郁闷地扔下东西,说道:“我好心好意给你做饭你就这样,我不做了,你爱吃不吃!”
      苏浅被他孩子气的表情逗得更开心,笑得更大声了。等笑够了,程朔的脸也快拉到地板上了。她上前把他扔的蛋捡起来放进碗里,一边说道:“鸡蛋都被你摔破了,还是我来做吧,算是对你给我庆生的回礼。不过我不吃鸡蛋,煮面给你吃吧,正好昨天买的东西都还有。”程朔也不挑剔了,乖乖站在一旁去看她早餐。
      他屋里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只能给她一双他的新拖鞋,穿在她脚上,却像两艘船那么大。她披散着头发,素净的脸上皮肤极好,白皙的肌肤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程朔看着她,心里升起一股温暖。她将袖子卷得高高地洗菜,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用胳膊试了几次想把头发别到耳后都没成功,只好叫程朔:“快过来帮我弄下头发,遮眼睛了。”
      他走过去帮她撩起散下的发,别到耳后,无意中看见她发际线旁边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耳边一直延伸进发里。他皱着眉,摸着那伤疤问:“这疤怎么弄的?”她就像触电般地甩开头去,凌乱的头发盖住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片刻,她似乎回过神来,用湿漉漉的手整理了一下头发,突然看向窗外说:“呀,下雪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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