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师妹清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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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师姐······醒醒。”
睡梦中，林凡茵觉得耳边似乎有只苍蝇不断地飞，无意识的挥了几下手。
“师姐！”那只苍蝇终于忍无可忍，在她耳边大叫一声，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林凡茵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只见一张笑脸在她眼前陡然放大，差点撞上她的鼻子。
“文，文师妹？”林凡茵下意识的往后一靠，头砰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廊柱，疼得她差点掉下眼泪来。
“你怎么来了？”林凡茵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没好气的说：“大清早的，一出来就吓唬人。”
“大清早？”来人指了指天，白了她一眼道：“都快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呢！”
林凡茵使劲睁了睁眼，看了看天色。果然，日头已经很高。
说也奇怪，昨夜醒来，因为心里堵得慌，又不想一个人回去孤冷的屋子，便倚着美人靠默默坐着，静静地望着那无云的夜空。原以为会这样一直睁眼到天亮，谁知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而这一觉竟然无梦，而且睡得颇香。
林凡茵疑惑了，难道江云飞之于她也不过如此么？
“呀，师姐，你的眼睛怎么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来人指着她的眼睛先是一惊，“衣襟上怎么有血？”来人指着她的衣襟又是一乍。
林凡茵低头看了看衣襟上暗红色的血渍，又摸上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若不过如此，这血渍和红肿的眼睛又作何解释呢？
“师姐！莫不是你受了伤！”来人突地惊叫道。
林凡茵看着眼前这一惊一乍的人，有些无奈。这文师妹，全名文清竹，听起来清清秀秀的名字，人却不如其名，上树抓鸟，下水捞鱼，怎么折腾怎么来，全然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姿态，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她是林天正最小的徒弟，这人但凡一沾上这个“小”字，可以多几分可爱，也可以多几分放肆。也是因为小，别人便对你多出几分理解和包容。
文清竹便是典型的例子。她比林凡茵小两岁，自幼父母双亡，自小养在林天正夫妇身边，林氏夫妇也把她当做第二个女儿来看。又因为是师兄弟中最小的，所以除了林凡茵外，林天正其他弟子能让着她便都让着她。
林凡茵对众人皆让着她这件事向来不以为然，若因为小，便什么都让着她，她岂不是要飞上天去了，再说那个姓孔的先贤小时候让梨的故事不是说小的要让着大的么。
因此，林凡茵素来不会让着文清竹，二人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儿掐架。长辈们在时，她们尚能装装样子，长辈们一走，她们就原形毕露。一言不合便撸袖子扯头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说得正是林凡茵跟文清竹二人。
文清竹见林凡茵默不作声，一脸担忧道：“师姐，这些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声不响的一个人瞎跑呢？”
林凡茵淡淡地看着文清竹，不禁冷笑，梅洛雪果然是万人迷，是不是神剑山庄上上下下早就被她收服了！娘亲说过，她是个害人的妖精，原以为她只能迷惑男人，却没想到连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也被她迷了心智！在林凡茵的记忆里，文清竹永远是张牙舞爪的，何时像眼前这样满脸关怀过别人？
“师姐，愣什么呢？你倒是说句话啊。”文清竹推了推林凡茵。
“我——我只是心里闷得慌，出去转转罢了。”
“闷？为什么？”
“心里闷就是心里闷，哪有什么为什么？”林凡茵想起这几日诸多的烦恼，对着眼前的好奇宝宝便有些不耐烦，冷冷道。
文清竹从未见过这样暴脾气的梅洛雪，不禁一怔，随即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哽咽道，“师姐，你是在凶我么？我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能凶我呀？你说话的样子怎么变得跟林师姐一个样讨厌了！”
林凡茵一愣，她只见过骄纵刁蛮的文清竹，却从未见过哭得这样伤心的她。在林凡茵的印象里，强悍的文清竹是不会哭的，她只会吵，吵不过便打，何时掉过眼泪？文清竹这一哭，哭得林凡茵心里有些慌。她用手指捅了捅文清竹的腰，生硬的哄着道：“多大了，还哭！不怕丢了你文女侠的威名么？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文清竹极其怕痒，最怕别人捅她的腰，听林凡茵这么说，绷不住扑哧一笑。
“还真没见你这样的，又哭又笑，癞蛤蟆挤尿！”林凡茵看着她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目光清澈，突然觉得她其实不过就是个孩子，喜怒哀乐尽数挂在脸上，自己当初怎么就喜欢跟她一般见识呢。不像有些人，永远带着一张让人看不透的面具。
“师姐！你骂我是癞蛤蟆！”文清竹破涕为笑，那情绪真是来得快，去的更快。
“你说的，我可没说，别什么事情都赖到我身上。”林凡茵掩嘴笑道。
“师姐！”文清竹伸手摸了摸林凡茵的额头，一脸担忧道：“我听韩伯伯说，你在外面撞坏了头？”
“嗯，怎么了？”
“我怎么觉这一撞，你说话的语气竟然很像林师姐了。”
林凡茵心里咯噔一下，林天正见过她，林夫人见过她，江云飞也见过她，他们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没有人感觉出在洛雪身体里的她，而这个只会跟她对着干的小丫头，却感觉到她的存在，老天爷这是在讽刺她么。
“像林师妹不好么？”林凡茵幽幽问道。
“当然不好了，我才不要你变成她，她那么讨厌！”文清竹撇了撇嘴，“平日里她总是欺负你，凡是你喜欢的，她都跟你抢，我就看不惯这一点。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亲爹亲娘么，从来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眼睛都长到脑瓜顶上了。离了师父师娘，她算什么。”
林凡茵的心越听越沉，跟洛雪争么？原来在别人的眼里，一直是她欺负洛雪么？她苦笑一声，“林师妹就这么惹人厌么？她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是称了很多人的心了？”
“师姐，你不是真的把脑子撞坏了吧？”文清竹一脸不解，“我虽讨厌林师姐，却也不愿看着她如今这个样子。打架归打架，她毕竟还是我师姐啊。”
林凡茵没想到文清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暖流涌动，觉得眼前的文清竹分外可亲。
“对了，昨夜我回来时怎么不见你和二师兄他们？”林凡茵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道。
“他们都出去找你啦。”
林凡茵神色一暗。
“还有，因为林师姐的事儿，师父派二师兄他们找你的时候顺便广发英雄帖，好像要开武林大会了。”
“顺便么？”林凡茵喃喃，不由心生不忿。
文清竹没听见林凡茵的话，接着有些不甘：“都是师父说我小，不让我出去。多好的机会啊，仗剑江湖，惬意人生。”转而又抱住林凡茵的胳膊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要是跟着出去了，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见到师姐了。”
文清竹小猫撒娇一样用脸蹭着林凡茵的胳膊，林凡茵淡淡地推开她，“你这么想我，怎么昨夜我回来不见你的人影呢？”
“你不知道，自从林师姐出事，师娘就一直守着她。我怕师娘盯不住，就一直守着师娘。没想到，昨夜，我却是先盯不住了，所以睡得早些，不知道你回来了。”
想起昨夜见到林夫人的情景，林凡茵的心又被刺痛，母亲那憔悴的样子，原本止住的泪水，不守控制的又要流出来。林凡茵仰了仰头，让泪水流回去。
文清竹劝道：“我听师父说了······师母向来把林师姐当成命根子看待，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形，你千万别太往心里去。”
林凡茵别过脸，抹去眼角残余的泪水，转过脸，关切道：“师母她，她怎么样了？”
“听师父说，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好好休息两日即可。师父说，这几日不让你见师母，等林师姐好些，再见不迟。”
林凡茵苦笑，她老爹可真是为洛雪想得周到，生怕她落了委屈。
文清竹一拍脑门。“对了，我差点忘了！师父说，马上让你去秀贤居见他！”
该来的时候终究要来。昨夜一见太匆忙，林凡茵有许多话要跟林天正说。她很想当着林天正的面问问他，他脸上的憔悴究竟有几分是为了洛雪，又有几分是为了她林凡茵。她很想知道，如果林天正知道是洛雪下毒害死了她，他会怎么想？如果他知道洛雪的皮囊里装着她林凡茵，他又会怎么想？
她很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林凡茵目光飘向远方，长叹一口气道：“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师妹清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