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哥哥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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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山风舞动，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立于山巅，看着神剑山庄的方向，犹如暗夜中的幽灵。
“唉！那木头怎么又昏了！真不中用！”黑衣人语带埋怨。
“你这样看我也没用。我怎么知道她一回到这里，便接二连三地受刺激！见情郎晕，见师父也晕！”白衣人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你查出什么眉目了没有？”
“她不是梅洛雪。”
“何以见得？”
“脾气秉性没一点像的。”
“那又如何解释她死而复生的事情呢？”
“借尸还魂。”
“那么，尸兵之事······”
“只能按照古法，以蛊控制。”
“要尽快，顺帝已有所觉察，林天正也答应跟朝廷联手，下月便要召开武林大会，商讨共同对付我圣教。”
“你到底在这里安插了多少细作？”
“无处不在。”黑衣人远目，“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本座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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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茵醒来已是入夜，尽管一整日水米未进，却也不觉得饿，只觉得头脑愈发清明，昔日忘却的诸般事情，争先恐后地涌来，怎么赶都赶不走一样。
儿时的记忆有些已经模糊，只记得初见洛雪时，从林天正紧紧握住洛雪的小手那时起，便决定开始讨厌她。只不过，她也未曾想过，这样的讨厌会一日盛于一日。
开始，是因为父亲，后来，后来是因为什么？
林凡茵抬头仰望静谧深邃的夜空，洛雪的一颦一笑浮现眼前。她是那么美，美的让人妒忌，让人生恨。在别人眼里，她永远都是楚楚动人，温婉可人的，但于自己眼里那只是做作跟虚伪。
前年，林天正秋日宿咳久治不愈。林凡茵托二师兄花了大价钱买到上好的补药，替他补身，以表孝道。文火慢熬整整三个时辰，林凡茵满心欢喜端给林天正时，却不料洛雪早她一步，正地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递给林天正。林天正一脸欣慰，看也没看兴冲冲的凡茵，就将洛雪手里的药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心疼的埋怨洛雪不小心，因采药而划伤手。林凡茵看着那红红的划伤，心中不忿，洛雪明明说是因为跟三师兄切磋，不小心碰伤的，怎么到了父亲这儿就变成为了采药而划伤了呢？林凡茵端着药，被凉在一边，仿佛透明一般。洛雪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激怒了凡茵，指着那道划伤，说洛雪撒谎。洛雪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林天天正黑着脸，看着憋红了脸的凡茵，怒喝一声胡闹，甩着袖子便走了。四下无人时，洛雪的泪尚未干，那眸子里却闪着胜利的光芒，而这光芒永远只有凡茵一个人能看得到！在林天正面前如此，在师兄们面前如此，在外人面前亦如此！
做人不是要表里如一的么？而就这样一个洛雪，却被大师兄深深爱着！想想那江云飞的所作所为，林凡茵突然了然——他们不过是一路人！都是一样的表里不一！就连父亲也是一样，他之所以更喜欢洛雪，原来洛雪才是那个更像他的人！亏娘亲待他如天，他就没有一点惭愧么？
不过两日，夫不夫，父不父，一个个背叛接踵而至，林凡茵觉得心里堵得慌，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记闷棍般难受。
夜色渐深，虽是夏日，山风微凉。
凡茵忽然很想去看看她娘亲，她不想再认林天正那个父亲，若如此，当今世上只剩下林夫人一个亲人了。
这个时辰，林天正应当已经歇下了，秀贤居怕是进不去了，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心里便觉得有了依靠。
这样想着，林凡茵便朝着秀贤居的方向走去。
到了秀贤居，几个起落，她跃上林天正夫妇寝室外的老杨树上。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听在林凡茵的耳朵里，如哀鸣般。
因是夏日，林夫人寝室的窗子半掩，屋内还闪着烛火，隐约有人影闪动。凡茵心中一动，这个时辰父亲怎么还没歇息？想到林天正，凡茵心里狠狠恶心了一番，他还有脸躺在母亲身边么？与人私通，生下了孽种，母亲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若知道真相，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林凡茵扶住树干，殷殷地往里看。
只见，屋内人影动了动，就听房门一响，林天正引路，韩夫人随后跟了出来。
林凡茵心里冷哼一声，恨不得把目光化作利刃，一片一片地把韩夫人活剐了。
“盟主不必再送了，听松苑原也不远。”韩夫人望着林天正的脸，目光粼粼，眼里有说不清的情愫。
“都是我不好，一时疏忽，竟然耽搁嫂夫人这许久。嫂夫人受累了！”林天正一脸诚恳，由衷道。
“绵薄之力，盟主太过客气了。夫人和凡茵眼下这个样子，我能帮便多帮一点。”韩夫人叹气。
韩夫人跟林天正又寒暄了两句，便一个人离开，林天正转身便进了屋子，丝毫没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林凡茵原以为夜深人静，旧情人相见，定然会无比的缠绵猥亵，却没想到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匆匆别过了。
思忖间，屋内的灯光灭了。林凡茵跳下树，想要扒着窗口，看林夫人一眼，但又不想见到林天正，以林天正的武功，怕自己还没到窗口，就被他揪了出来。
左右想了想，林凡茵不舍地看了看林夫人寝室一眼，不甘愿地提气跃出秀贤居。林凡茵刚走，寝室的窗，被人推开。林天正望着林凡茵消失的身影，重重地叹息一声，眼里满含从不敢显露于人前的慈父之情。
林凡茵本想跟在韩夫人身后，伺机作弄一下她也好。韩夫人本是穷秀才的女儿，不会武功。这黑灯瞎火的，作弄了她，她绝对不会知道是谁！
可是当林凡茵跃出秀贤居院子外时，哪里还有韩夫人的影子。
林凡茵一愣，没想到韩夫人的脚步这样快，进而有些气恼，遂顺着石子路，朝着听松苑的方向寻去，决心定然要暗中作弄一下她先解解气。
刚行了片刻，远远的只见一个人提着灯笼朝着林凡茵迎面而来，身姿轻盈，如弱柳扶风。林凡茵以为是韩夫人，想也没想，纵身没在旁边的矮树丛中。
那人近前，林凡茵仔细一看，却不是韩夫人，是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灯笼的光，由下而上照在她的脸上，咋一看，还挺吓人。
“怎么不见了？”红衣姑娘左右看了看，边跺脚边嘟囔着。
林凡茵觉得那姑娘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神剑山庄里的人。
那姑娘找了找，便要往西走。林凡茵心里一惊，西面翠松林，是上代庄主——她外公，专门请人按照奇门遁甲布置的一道暗防。别说她一个外人，就是庄子里的人，断然也不敢贸然进入。
小时候，一次她跟师兄们在听松苑捉迷藏，不知该躲到哪里，洛雪出主意，让她往翠松林里躲，她傻不愣地一头扎进了林子。结果，师兄们的确没找到她，她一个人在林子转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林天正一脸怒气找到她时，她已经昏死过去，要是再晚点，小命不保。也是从那时起，林夫人愈发看洛雪不顺眼，说她小小年纪，心思太深，林天正却认为是凡茵自己不知轻重，等凡茵醒了，硬是罚她在翠松林外蹲了整整一天的马步。
往事不堪回首，凡茵想到林子里的恐怖，眼见那红衣姑娘朝着翠松林越走越近，也没多想，一下站起来，朝着那姑娘大声道：“喂，别往前走了！”
红衣女子猛地回头，“谁？”声音里微微带着颤音，想是有些害怕。
林凡茵感到不好意思，半夜里凭空冒出一个人，任谁都会有点害怕。“姑娘别怕，我叫——”林凡茵顿了一下，“我叫梅洛雪，是神剑山庄的弟子。”
红衣女子走进，仔细瞧了瞧，恍然道：“原来是你！”
红衣女子指了指自己道：“小酒家，二钱银子。”
“玉——”
“玉璇。”玉璇咯咯一笑，声音如铜铃般清脆悦耳。
“你换回女装，我一时间没认出来。”林凡茵被玉璇的笑声感染，心中郁闷之气，消减不少。“你怎么来神剑山庄了？难道知道韩伯伯也在这，追过来还银子？”
“你不知道？”玉璇不信道：“子孝哥哥代表朝廷欲与武林联手，今儿一早就来了，眼下正住在庄子里。”
若放在平时，林凡茵一定兴趣满满，问个不停，但是现在她却没有这个心情，只是点点头。“夜色深了，你怎么还一个人瞎逛。神剑山庄不必别处，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的？”玉璇掩口，眼里涌出担忧之色，“我在找子孝哥哥。这个时辰，他不在房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刚刚看见这儿人影晃动，我还以为是他。”
玉璇的担忧之色，让林凡茵觉得十分熟悉。不久以前，她也曾经为外出的江云飞这样担忧过，回头想想，旧日不在，已恍如隔世。“你别担心。我不过吓唬你玩呢？要不，我陪着你一起找找。”这一耽搁，韩夫人想必已经到了听松苑。林凡茵想了想，便弃了暗中寻韩夫人晦气的想法，真心想帮玉璇找人。
玉璇感激地谢过林凡茵。
二人提着灯笼顺着石子路，开始找下去。
玉璇是个直性子，一路喋喋不休地给林凡茵讲着南疆的风土人情，那里民风淳朴，四季如春，最有趣的是，有一个叫景波族民族，族里以女子为纲，一个女人可以纳四个男子为妾，男子要在家种田，料理家务，女子只管生育和管家，听起来却是女人的天堂。
玉璇口齿伶俐，听得林凡茵不住啧啧称奇。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寻了一段距离，却仍然未能寻见程渊。
“快绕庄子一圈了。这么晚了，你哥哥或许已经回去歇息了。不如，我陪着你回去看看。”
玉璇想想也是，遂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状似随口道：“他不是我哥哥，是我喜欢的人。”
林凡茵微微一愣，如此直白的宣誓主权，她仿佛在玉璇身上看到自己往昔的影子。
身后有人轻咳一声，随后，响起程渊略微不太自然的声音，“玉璇，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到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哥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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