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颜·殇》梧桐秋雨

7、杜少陵

　　张氏道：“听说王爷带回来的姑娘，年轻美貌，果然是有几分姿色。今年几岁了，哪里人啊？”
　　萧灵低声道：“十六了，济南府人。”
　　“王爷在外忙碌，府里的事都不怎么管，一切都交给本宫处理。你虽然来了有些时候了，却一直未见过你，今个儿就算见了。你先下去吧，回头再说话。”
　　萧灵应了，迎硬着头皮，穿上十七的衣服，黑溜溜地溜出房间。关上房间的大门，卫辽就站在门口。萧灵脸上尴尬，挤出一个笑容。
　　房间里传出十七的笑声，“本王的阿英变成母老虎了，吓得下人落荒而逃了。”
　　张氏轻轻道：“倒不是臣妾厉害，是有人心虚。王爷说臣妾善妒也罢，小心眼也罢。只是王爷做的让臣妾看不明白，王爷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既然打发了，怎么还要扯上关系，不是白白误了自己的名声？只是王府自来没有婆子媳妇贴身服侍的道理，王爷让臣妾如何来当这个家？”
　　十七道：“你有些失态了，本王就说一次，她是下人，你是主子。下人就该有做事的本事，主子就要有容人的气度。下一次发脾气之前，想想自己是否有了这次气度。”
　　萧灵在门外停着，心中不好意思，总归是自己惹得这次麻烦。不过，她相信十七完全是震慑张氏的本事，刚才这些谈话把自己奖的也云里雾里的。卫辽轻轻道：“王爷吩咐了，让姑娘搬到水香榭去。那里环境清幽，最适合养病了。”
　　水香榭是王府深处的一所房子，有一间伸向水面的露台，故名水香榭。听说到了夏天，满池荷花，站在露台里，就像是站在水面上，到处都是荷花。萧灵本不愿去，只是碍于瘪三，才勉强答应。来了才知道，竟是一所人家仙境。
　　萧灵搬到水香榭，一住一个多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外伤的结痂也基本退了。十七送的伤药还是每天涂着，卫辽常来探望，一日，低声对萧灵说：“瘪三没了。”
　　萧灵吃了一惊，问卫辽：“什么时候的事？”卫辽迟疑了一会，才道：“好多天了，只是迟疑要不说。觉着还是告诉姑娘一声。”
　　“是王爷的意思？”
　　“为了王府的规矩，也为了姑娘。”
　　萧灵知道瘪三可恨，只是把人处死毕竟是多了些。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卫辽看着萧灵叹息，知道还是很善良，对浅浅一笑。告诉她香儿很好，李福那边也安顿了。
　　萧灵说想念香儿，第二日，卫辽真的带香儿来了。姐妹二人多日不见，抱在一起亲热嬉闹。萧灵问香儿的功课，香儿咯咯笑着，不愿意说诗词，到更乐意弹琴了。香儿道：“十七王爷的琴，弹得可好了。比姐姐的还要好。听着听着，眼泪都下来了。”整整玩了一天，入了夜，卫辽才带香儿离去。能见到香儿，萧灵觉着在这未知的宁王府里有了一丝安慰。
　　身上的伤全好了，萧灵觉着已经没有在水香榭住下去的理由了，收拾了一点随身的物品，看着东西，却有感叹自己没有去处。苦恼道：“我虽然名誉上是李福的妻子，但是我终究是不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的。那我若回去，不是徒增烦他的恼吗？李福为人老实，对我又这般好。以后，我又怎么给他说啊？”
　　萧灵思来想去，觉着还是请求宁王给自己换个住所，搬到梨香园，和霓裳住也是好的。从后院走到前院，一路上，丫头宦官都不理她，转身过去就在后面议论纷纷。
　　萧灵也不理睬他们，自有他们说去。王妃身边的燕子却对她笑笑，唤了一声：“萧姑娘。”萧灵大闹宁王府时见过的她的，道：“姐姐不必这唤我，叫我萧灵就好。王爷可在书房吗？”
　　燕子点点头，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道：“我刚刚为娘娘送了一盘糕点给王爷，王爷正在书房啊，只是杜家的少将军来了，正在里面说话呐。萧姑娘可以去外面稍侯一会。”
　　萧灵：“好。我没有什么大事，不怕等。姐姐有事，尽管先去忙吧。”
　　燕子笑道：“娘娘院内的花，这个时候是必须要浇了。等得了闲，我再找你去玩。”萧灵也很乐意道：“我在这王府里，没几个朋友。有人陪我说话解闷最的。”萧灵本来就好交朋友，只是家庭突变，与人交往也处处留三分小心，客套之词也揣摩了不少。
　　萧灵到了十七的书房前，卫辽还是如常守在门前，看见萧灵微笑道：“今天王爷有客。”萧灵轻声道：“我知道，我可以在这儿等的。”
　　卫辽觉着萧灵在门口守着很不妥，进去报了十七。料想不到的是十七竟然让她进去，萧灵深呼一口气，大胆走进去。一名男子长身而立，站在桌前，身上穿了件青色的长袍，萧灵只看见他的背，身高体型猛一看，有点像十七。萧灵已经知道那不是，因为十七正躺在木榻上，穿的还是白色的绸缎。萧灵暗骂道：“玉面狐狸。”
　　十七看见萧灵，道：“本王有事，一边等着。”萧灵想不到，简单八个字就把自己打发了，只是无法，也只好在一边等着。那客人放下手中的画，转过身来，道：“看来，这几年，你又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啊。”
　　那客人长得魁梧健壮，面部五官轮廓清晰，只是眼角有一丝愁容。萧灵想：“这就是杜家的少将军啊，长得比十七还要好看。”
　　十七道：“父王，他还好吗？”
　　杜少陵道：“身体还好，只是年纪大了，常常想起薨世的太子，心中难过，也对皇长孙更加宠爱了。可见，再伟岸的男人，心中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人最平凡的感受的。”
　　十七叹口气道：“父王是最疼大哥的，从来都是。”
　　杜少陵淡淡道：“皇上也很看着四爷。”
　　他们说的都是当前的政事,萧灵在一边听着，不明白十七为什么让她听这些。这些政事，她爹爹以前也说过的。大明朝，放牛郎朱元璋开疆扩土，建立大明朝。后为了独揽大权，残害有功大臣，一场“胡惟庸案”，一场“蓝玉案”已经把大明朝功臣斩杀殆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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