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阿尔蒂尔

2、做梦

　　杜若经常做梦，那些梦虚虚晃晃，第二天清晨如晨露般消失。今天她的梦境却有所不同，好像不小心打开的另一扇门，真实的逼近自己。这是个有些繁华的街道，古色古香，街道两旁挤满了各色小贩，纷纷扰扰的叫卖声好像隔着玻璃转过来的，模糊又真实。恍然是曾经去过的古镇乌镇、西塘。杜若迷迷晃晃地走着，带着一种莫名的新奇与刺激。毕竟，作为一个梦，它太奢侈了。
　　小街上有许多有趣的摆设，那些琳琅的手工制成的小玩意儿虽简陋却有几分雅致，这让她不禁赞叹自己的想象。杜若随手摆弄那些小玩意儿，一股子新奇。有趣的是，虽然她可以触摸物件，却无法解除梦里的人物，杜若试着站在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面前牢牢地盯着他几分钟，年轻人也毫无反应。这让杜若逗弄的心消了不少，不过但是单是闲逛还是颇为有趣的，她悠悠荡荡地走到一扇大门前，抬头一看，竟然是衙门门口。想来没有什么事，杜若晃晃悠悠地走进衙门。古代的政法部门果然有一股森严之气，即使是像杜若这样的“良鬼”，也有些忌惮。杜若小心翼翼地飘进正堂，绕过屏风进了后院。可能是因为寂静，后院看上去很是空旷，地面打扫地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落叶，只在院子的东面立着一个躺椅，很是古朴厚重，杜若想了一下，觉得飘了很久，腿脚还是有些虚假的劳累，就很不客气地躺了下去，舒适的躺椅很快让她熏熏然有些睡意，一边想着梦里也能睡着真是神奇呀，一边杜若已然失去知觉。
　　醒来的时候，杜若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很，想来梦里飘来飘去太费想象力了。可是，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乍入眼帘的是碎碎耀眼的满目的绿叶，微风细细，阳光和煦，一切都显露着不同寻常的平静。杜若恍惚间有种尚在梦中的错觉。不，这不是错觉，这就是她在梦中见过的庭院。可是，与梦中不同的是，所见所闻都仿佛越过昨日的玻璃，变得那么真实，与陌生。杜若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徘徊了稍许时候，只觉得这个庭院很是熟悉，这四围的院落，简朴却不破落，庭前摆设全无，却多了满地的落叶，等等，多了？是的，这不是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么，自己是入梦了，还是自己的梦，或许，自己以前拥有的才是梦境，现在才是现实，否则，怎会如此荒诞，又真实？这仿佛庄子的悖论，却可笑地在自己身上上演。这时，杜若突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很重要，又很微妙地提醒自己。是的，她终于能够感受到所谓的“蛋疼”了，是的，这种陌生感幽幽地从□□传出，让人非常有冲动伸手感受一下。看来，她不用下辈子，就可以大胆地“搞基”了。杜若颓然躺在睡椅上，说不上心头是怎样的感受。突然，耳朵被人拧起，一阵疼痛，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阿聪，你个死小子，又偷懒，连少爷的躺椅也敢动？”杜若惊诧间顾不得辩解，忙不迭从椅子上滚将下来，定神一看，却是个脸上满是褶皱的老人家，极瘦，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许是驼背原因，看上去不是很高。长相普通，只是眉峰极高，因此天然显得一脸凶相，而现在一脸怒气，更是唬人。见杜若半晌不曾回答，只是木愣愣看着自己，眼中闪过惊诧，但瞬间又恢复一脸凶相，骂道：“怎地，莫非失了魂，看到我也不知道招呼了？”
　　杜若自然也曾是极精明的人，虽说这些手段不曾使了，本能还是在的，心理琢磨着这个人粗观言行，像个管家，想来自己是个长仆之类供使唤的下人，因此立刻做出一番笑脸，拱手道：“我也是累迷糊了，不觉间躺下，竟差错间躺在少爷躺椅上，真是该死，您老人家千万饶恕则个，罚我也就罢了，平白污了少爷的耳。”
　　老头这才真是惊诧，定神细细看着杜若道：“你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言会道了，竟连番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
　　杜若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自己撞上的是个愚笨的原装，看来角色设定有误，立刻调整方向，作沮丧状：“您老还是不要取笑小人了，小人一直知道自个儿脑子不好使，想着忠心老实些总没有错，哪里还求别的。”一边说着，一边挠头，眼神却不敢向老头乱瞟。凭她一向神准的直觉，隐隐感受到老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希望自己的人品有剩，可以糊弄过去。感觉老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转悠了几圈，“哼”地一声走开，离了几步以后骂道：“杵在那干嘛，还不快给收拾庭院！”
　　“小的这就来。”杜若晃晃脑子，表面狗腿，内心悲催地跟上前去，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日子一定是苦逼与心酸齐飞，血腥共暴力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