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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医者 ...

  •   我看着玲玲从梅林旁一幢小楼里的床下拖出了看似奄奄一息的阿飞,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她是怎么想到把这么一个大男人塞进闺阁女子的绣楼中去,此等藏法实在高明,只是不知若屋里有人,该要如何收场。

      “三爷,现在怎么办?”玲玲擦擦额上的汗水,紧张的等待我的下一个指示。

      阿飞我们是找到了,但现在整个兴云庄的人都在找他,带着他无异于带着一坨烫手的山芋,该要如何才能带着他安然离开?

      我从绣楼的窗口朝下眺望,梅林外依稀还能看到人们来去搜寻的身影。

      幸亏进来的时候把那老不要脸的也一起扛了进来,若是被人发现梅林里横着个死人,今日我们还真是插翅难逃了。

      “玲玲,咱们得分头行动了。”我蹲在了阿飞身边,开始脱他的衣服。玲玲奇怪道:“三爷,你这是要干嘛?”

      我解释道:“带着阿飞的话,咱们肯定是出不去的,所以得给阿飞换个身份。你也别傻站着,去把那老不要脸的衣服脱了,胡子也刮下来,千万别刮坏了,我还有用。”

      玲玲看了看阿飞,回过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不要脸,恍然大悟道:“哦!你要把阿飞扮成这个老不要脸啊!”

      “是啊,还不快去帮忙!”我抽出阿飞腰上竹片样的剑,递给玲玲,说道:“胡子可千万去要刮仔细了。”

      “你放心,这个我在行!”玲玲似乎对这种事十分有兴趣,接过剑便趴到老不要脸的旁边,小心翼翼刮起了胡子。

      我把阿飞的衣服裤子鞋子扒的只剩贴身的内衣,再看玲玲,她那边已经笑嘻嘻的抓着一捧杂毛冲我扬手了。

      我们把老不要脸的衣服穿在了阿飞身上,在桌上找到脂粉给他上了点妆,胡子一贴,到与那老不要脸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们现在可以带他出去了吗?”玲玲饶有兴致的戳戳阿飞那一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话语里使掩盖不住的兴奋。

      我把阿飞的衣服抛给了他,说道:“我带他出去,你去引开这园子里其他的老不要脸。”

      玲玲惊得一蹦三丈,反抗道:“不要!”

      我扶起阿飞,说道:“你只要穿着他的衣服,从后门出去就行了。”

      玲玲不满的嘟嘴道:“为什么啊,你总让我去做这些个吓死人的事,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啊。”

      我一刮她的鼻子,笑道:“谁让你武功比我高呢。”

      玲玲红着脸蛋,肩膀一拧,撒娇道:“三爷!你又取笑我!”

      我扶着阿飞走下阁楼,继续连哄带骗道:“好了,你三爷我这次能不能活着离开兴云庄,全靠你了。加油!”

      玲玲跟过来,扶在楼梯上说道:“三爷,你可千万小心,别再随便出手了!”

      “行了,别啰嗦了。出去后到今天我找到你的那个客栈会和。记得,有多快跑多快,跑不赢就躲起来换回你自己的样子继续跑。”我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阁楼。

      这阁楼所处的位置,就在梅林隔壁的院子里,贴着墙,站在院门口,依稀还能看到梅林中有人来回穿梭。

      我深吸了口气,扶好阿飞往大门口走去,搜寻的人在梅林中远远的吆喝道:“你站住!”

      我听话的站稳了身形,那人一边往这走动,一边问道:“你是何人?你扶着的可是铁笛先生?”

      我半真半假的回应道:“我是来找表婶探亲的,刚才路过那边,看到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就想赶紧带他去找大夫。”

      “铁笛先生受伤了?”那人即将走至近前,忽然听到阁楼那边有人呼喊道:“快!他往那边跑了!”

      那人脚步一顿,摆手道:“行了,赶紧去。”

      我一颔首,见那人无心理会我,便继续扶了阿飞往大门而去,听到那人奔走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玲玲。

      她如听我的话一路只管逃跑也就罢了,怕就怕她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争取机会,领着那一群饿狼般的不要脸,在兴云庄里兜圈子。

      那可就真是要命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扶着阿飞装作很匆忙的从前门离开。前门那边被铁传甲大闹了一番,看门的人们早已心烦意乱,再加庄内近日事多,见我扶个不知死活的人出来,不敢阻拦更没有多问。

      离开兴云庄,我担心玲玲,暂时先将阿飞拖去了一家药铺,安置在了内堂。粗略的看了一下阿飞的伤势,给他开了个药方,用从老不要脸……不对,是铁笛先生那搜刮出来的钱付了账,便又匆匆赶往于玲玲约定的那个客栈。

      按照时间推算,以玲玲的轻功水准,要逃出兴云庄,并不难。假如她已经成功脱险,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在客栈喝茶了。

      不详的预感在心里绕了那么一绕,被我暂时的压下,宁愿希望她是在路上贪玩而耽误了时间。

      可玲玲是那种贪玩的人吗?

      我找不到她失约迟到的理由,只能再度往兴云庄而去。

      来到兴云庄的后门,这里还是无人把守。我看看围墙的高度,觉得小运一个轻功应该没问题,于是很不应该的翻墙而过。

      先前在兴云庄内游荡的已将各处路径基本记熟,思考着倘若玲玲不慎被擒,应该会被押至何处接受审讯。

      虽说能把李寻欢当成梅花盗的这群人,多半都是一群不要脸的伪君子,私下里这群人也许都十分卑鄙无耻,但在人前还是得摆出英雄好汉的谱。一群大男人围攻一个小丫头片子,传出去十分有损他们高大威猛的英雄形象,于是我到真不担心假如玲玲被抓,会出现怎样的危险。毕竟一个小姑娘做不出什么大事,而能从小姑娘的背后揪出我来,一定会是莫大的成就。

      可若玲玲在假扮阿飞时就被误杀了呢?

      我深吸了口气,祈祷我家的这个小祖宗不至于蠢笨到连命都不顾的地步。

      最好,你们还是把她抓起来吧。

      我自后门长驱直入,悠闲的就像在自己家散步。但这一次的光顾,再没有了第一次的混乱。

      阿飞被救走,铁笛先生被杀,留下一个小丫头引开了这群无脑的大英雄,幕后黑手自然就是许多人见过的那个陌生人了。

      所以,我刚在人前露脸,就很自然的被逮住了。

      我十分顺从的由着这群家丁将我捆绑起来,推推攘攘押至客堂。此处厅堂颇大,站着坐着围满各色人等,留出的中间,跪了一个抽抽嗒嗒哭鼻子的小姑娘,不是玲玲又是谁!

      “三爷!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玲玲一看我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她旁边,惊得连跪都跪不稳,直接一屁股软在了地上。

      我从地上蹭起来,听领头的家丁说道:“就是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庄里瞎晃悠,据说他还曾经带了一个酷似铁笛先生的人出去。”

      有人立即响应到:“不错,梅园里的人就是他,就是他将阿飞打扮成铁笛先生的模样带出庄外。就是他!”

      端坐在主人椅上的中年人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我盘腿坐在地上,很干脆的答道:“我姓梅,家中排行老三。梅二先生,是我二哥。”

      堂上的各色人等明显呆了一呆,然后开始了相互咬耳朵,私语窃窃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

      玲玲在一旁委屈道:“三爷,你怎么全招了啊。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早告诉他们了。”

      我看了她一眼,笑到:“你就算说了,也要有用才行啊。江湖中人成天打打杀杀,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所以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这是常识。我二哥虽然医术是咱们弟兄三个里面水平最差的,可治些缺胳膊断腿的,还是有那么一手的。我是他亲弟弟自然能跟着沾点光,可你又算做他的什么人,丫鬟?有用吗?”

      玲玲一撇嘴,不说话了。

      堂上的主人跟一群人窃语完毕,脸上的表情精彩了很多,连带说话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阿飞乃是梅花盗的人,罪大恶极,就算是梅二先生亲来,我等也不能把人交给他。更何况,你又如何证明,你就是梅二先生的弟弟呢?”

      我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说话中气不足,肤色偏暗,脸有暗疮,眼圈发黑,应该是长期失眠所致。所以你练武时不能集中精神,以至真气散乱,令武功停滞不前,并且还会经常性的腰酸背痛,劳心伤肾……”

      我话没说完,主人家的脸色已经黑如包公,拍案喝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轻笑一声,偏移了视线,开始细细琢磨坐在他左手边客椅上的第一人。

      这也是个长着一副“我看起来是好人实际上心比墨汁还黑”的臭不要脸,不过这个人保养的比较好,皮肤白皙还泛着光泽,实在比那个主人,恩,应该是龙啸云更有主人的派头。

      我瞧了他一阵,说道:“这位爷每日左拥右抱莺莺燕燕实在艳福不浅,但你练的武功应属阴柔,与女子过度的亲密,阴上加阴,小心失了阳元,丢了性命。”

      那人嘴角一抽,什么话都顾不得说,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过来,一巴掌就呼到我眼前。

      我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故意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当然,如有方法以阴滋阴,亦能让你功力大涨。”

      那人一巴掌忽空,却被我这一句话惊的立在原地,半晌未作反应。

      我往旁边挪了挪,绕过他,又开始观察原坐在他下手的老和尚,说道:“大师可是感觉到右臂酸痛?”

      老和尚老实的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你双肩高低不齐,被人以剑气伤了经脉吧。”

      老和尚一摸自己的右胳膊,更加惊讶的说道:“可我当时并未却感觉到疼痛啊。”

      我笑道:“剑道的高手,剑气收放自如,便是一根树枝一片草叶,都能作剑,又何况是一缕若有若无的剑气。然剑气这种东西,又不同于真气内力,没有正确的方法,如要将之逼出体外,难如登天。”

      老和尚略有激动道:“还请施主示下。”

      我动动肩膀,说道:“不如请我二哥来给你们瞧瞧吧,他规矩虽多,但你们若是告诉他,他最宝贝的亲弟弟被你们捆了,他一定会什么规矩都不要的给你们免费诊治。怎么样,这条件不错吧,机会难得哦。”

      我十分温和无害的笑着,在厅内缓缓环视了一圈,目光于每个人身上都逗留了一端时间,与他们目光交接时,现出一抹了然,而后故作高深的一笑,又去寻找下一个恐吓对象。

      人么,要什么都没有要命来的实在。当你生命的弱点被人一眼看穿,这种被人掐住脖颈的窒息感,只能让你将所有功名利禄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寻求方法去弥补命中的破绽。

      而现在,我已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他们的破绽都捏在我手里,想活得长久,就的依靠我来补他们的各种窟窿。

      该要怎样对待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得到共识。

      “梅三先生,虽然梅二先生在江湖中确实救过不少人,咱们大家也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恩惠,但你救走阿飞,杀了铁笛先生,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样吧,你先在兴云庄住上两天,等我先派人通知梅二先生,再做定夺。如何?”龙啸云终于发话,比之刚才更加客气,恭敬的完全不像是对待犯人。

      我无谓的说道:“我当然是不介意的,不过能不能先把绳子给我解了。你们也能看出我身体不好,捆久了手废了,可是连针都捏不住了。”

      不待龙啸云发话,已有人围了过来,帮我松开了绳子,毕恭毕敬的说道:“梅三先生,对不住啊,您这胳膊还好吧。”

      我活动活动肩膀,看着玲玲,马上又有人将玲玲的穴道也一并解了。

      身怀一技之长,就是方便那。

      玲玲从地上爬起来,挽住我的胳膊,撇着嘴,苦恼道:“三爷,你真的打算在这等二爷来接你?”

      我笑道:“为什么不?我这头都昏了一天了,晚饭也还没吃,早就累了。有地方能好好歇歇,求之不得。”

      玲玲撅着嘴,再不说话,只是满目厌恶的盯着身旁每一个能看到的人。

      龙啸云走至我近前,于我拱手道:“请梅三先生先回房休息,我这就让人安排酒菜。”

      我拱手回礼,笑道:“不好意思,鄙人身体不适,不能饮酒。你还是只备饭菜吧,当然要清淡些,顺便再帮我熬点姜汤。找到我二哥的时候,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如果今天晚上不来见我,明天直接来给我收尸就好。”

      龙啸云尴尬的笑道:“梅三先生真会说笑。”

      我笑道:“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说笑。总之,你还是先给我准备好棺材,省的我死在你这漂亮的大宅子里,无处存尸,过给这宅里人一身病痛。”

      龙啸云嘴角又开始抽抽了,一旁的玲玲扯扯我的衣袖,带着点抽抽小声道:“三爷,你别吓我啊。一天不喝药,你当真会死吗?”

      我拍拍她的肩,长叹了口气,说道:“药不能停啊。”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梅二先生啊!”比龙啸云还像主人的人发出了应由龙啸云来发出的命令,满大厅堆满的人们哗哗啦啦的散掉一大半。

      我拍拍龙啸云的肩,再度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跟着家丁前往客房等饭吃,心中却悠哉悠哉的哼起了小曲。

      有二哥来忽悠这些人,我就能什么都不操心了。

      吃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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