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al I. 我之门》鲸座米拉

8、Portal I. 1.7 卡莲

　　西郡。

　　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剑拔弩张的走道里，并在出现的刹那张开了半透明的防护罩。米拉皱着眉，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不速之客，手中的光茧蓄势待发。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她说。

　　然而对面名叫卡莲的女人完全没有要听进去话的迹象。她振着花苞形状的翅膀悬在半空，粉色大波浪的卷发漫天飘开，脸孔上是被恶意扭曲的五官，红色的眼眸像要喷出血和火来。

　　“都去死吧！伪物！你们这些伪物！”

　　见自己的攻击无法突破米拉的防护，粉发的女人暂收了手。来不及出击的子弹落在地上，竟是一只只飞蚊的尸体，黑色、灰色、绿色尽有之。她依然狰狞地笑着，空气在她荡开的长发间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卷曲，形成半透明的漩涡。

　　“你疯了吗？！”米拉的语气冷得匪夷所思。她上前一步，将光茧向扭曲的空气掷去。轰鸣。刺目的蓝光从茧中散开。空气一时间恢复了平定，而卡莲依然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挑衅的信号。

　　“怎么了？米拉殿下？你不是很强吗？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卡莲小姐。请恢复理智吧。”说话的是梦。他轻轻摆手，制止米拉抛出下一个体积大了一倍的光茧。

　　“哈？我很理智。”卡莲没有领情。她眯缝着眼睛，伸长了脖子，怕冷似的用手抱住双肩。“是你们害怕了吧？你们害怕了吧？啊啊，真伟大呢，对如此卑贱渺小的生命都充满了同情呢，你们——！”

　　“让我来。”米拉手中已经寒光毕现，却被梦挡在身后。黑发男子神情一凛，六片狭长的翼倏然张开，一纵身已到了防护立场之外。“对不起了，卡莲小姐。”

　　黑色丝线从他指尖喷出，眨眼便结成巨大的网。丝线沿着走廊的地形急速爬行，向疯狂的女人兜过去。粉发女人的眼神由惊愕转向愤怒，面孔狰狞得几乎看不出人形。

　　“你怎么敢？叛徒，叛徒！你怎么敢对我——？！”

　　她周遭的空气再度蠢蠢欲动起来，但黑色的网中先一步出现了景象。珠光色斑驳陆离的光线，竞技场中央的高塔，鸦雀无声的观众，密闭的房间，模糊的人物，痛苦的面容，人形捂着头惨叫起来。

　　“住手！住手！住手！”她发出比那惨叫更加凄厉的哀号。“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为什么不救他！你们明明可以救他！！！”

　　大片的死虫向黑色的网扑来。梦静静地站在那里，替换着新的丝线。在他身后，蓝绿色头发的少女厌恶地别过了头。

　　“放开我！”红色的眼睛里涌出泪。“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与那语句不符的是说话人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尖锐的声音低下来，变成熹弱的呢喃，红色瞳孔里愤怒的色彩也被大片的空洞所取代。

　　“适可而止吧，卡莲小姐。”幻象的制造者回以同情的语调。“既然是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为何不能让它过去呢？”

　　他沉稳地关注着场面，然后轻轻抖了抖手上的丝。幻象的色彩渐渐淡了，黑色的网变成一块块灼斑又消散去。粉发女人茫然地站在那儿，在她身后，空气流转成肉眼可见的漩涡。

　　米拉依然背着身。这一次，梦也没有阻止。

　　“不可以原谅。不可以原谅。”卡莲这样嘀咕着，踉踉跄跄地走进漩涡之中。漩涡忽然放大，吞进了她的身形，然后又骤然缩小——像从未存在过似的化作了寻常的气体。

　　看着不速之客终于消失，梦长呼了一口气。米拉则气鼓鼓地咬着唇。良久，才说。“太冒险了，要是让艾薇注意到就麻烦了。”

　　“总比让米拉酱直接轰了她好些。”黑发男子已经稍微恢复了说笑的心情。“放心，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嘛。”

　　少女很是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却也无法反驳。“真是麻烦的女人。她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只是从直播里看出问题也说不定。”梦耸耸肩。“卡莲小姐对这种事比较敏锐也很正常，毕竟她也是货真价实的[门]呢。”

　　“所以才伤脑筋啊。”米拉心情很差地挥挥手，一地的死虫化作光点消失，只留下遍布着弹坑的墙壁。“梅芙莱国那边，真难想像会变成怎样。”

　　“要想办法把她控制起来吗？”他问。

　　“如果好办的话早就办了吧。”女孩子语气沮丧。“她的自觉意识太强，弄得那边现在连我也不敢去。”

　　“不要去。”梦用双手按住她的肩，一脸认真地望着她。但她完全没有抬头看他就转过了身。

　　“嗯。那小鬼怎么样了？”

　　房间的门上有那么一片细密的坑，但锁还勉强没有坏。“应该没事吧，我想。”梦微笑道。“希望没有吓到就好。”

　　打开门来，果然看见墙角里惊魂未定的少年。米拉向他快速地望了一眼，忽然一抖翅膀转身飞跑了。梦露出无奈的笑来，伸手招呼他。“跟我来，小零。”

　　——恢复到了无声的丝线文字。他们大概不知道我能听懂声音，零想。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慢慢从墙角里挪出来。“去哪里？”他不失警惕地提问。

　　“换间结实点的屋子。”梦这样恶作剧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