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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ortal I. 1.3 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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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郡。
梦端着一碗果浆走进小房间的时候，每走一步地上都会传来咔嚓咔嚓的脆响。微型的结晶刺。他眯起眼睛看看那些凌乱闪亮的碎片，又看看躺在那儿的少年。少年移开了目光。
“不要把力气浪费在没用的地方。”大号的字写到他的面前。“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封印的话。”
零.斯培尔颤了颤，没有回答。
梦觉得自己话可能说得重了。他将碗放下，扶他坐起来，病人的身体轻飘飘地像是一用力就会散掉。他又将果浆端来，想要喂给他喝，可少年忽然向后躲去，眼眸里充满惊恐。
“怎么了？”黑色的字迹问。
“不”——零的丝线是和眼睛一样的灰蓝。字迹扭曲，像是不自觉就冒出来了一样。
这一个字背后的信息太多，梦停下了动作，过了约莫两分钟才又写道。“失之果吗？放心，我这儿可没有更糟的东西给你。”
话虽这样说，还是出去换了一袋新鲜的果子，捡了软的递给他。这次零接了，一脸恍惚地慢慢啃起来。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过了一会儿，灰发少年问。“为什么我还没死？”
这说法让梦觉得有点好笑。“你就那么想死？”
“不想。”前一秒刚给出肯定的回答，下一秒又换上了警觉的神色。“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看见这个有着温特伍德血统的少年纠结成一团的内心，梦尽力保持着严肃。“没什么打算。先关在这儿吧。”黑线横平竖直，写得极其生硬。
灰发男孩低下头，像在思考什么。半分钟后他将问题绕了回去。“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谁知道呢。”黑色眼睛眯起来。“大概是出于世界的私心。”
“那是什么？”
“对生存的向往，以及对生存的肯定。”
“即使是这样的世界吗？”
黑发男子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零.斯培尔以冷淡而失望的眼神不客气地回望过去。宽松的袖口里露出少年细细的腕，手腕上缠着蓝色的茧，细密的丝线嵌进了他的皮肤。
“即使是这样的世界。”梦一字一字地答道。“没有尽最后一份努力去保护它的人，没有资格谈论毁灭。”
“我只是自己想死呢？”
“别忘了你已经吃了失之果。死亡意味着彻底消失，这辈子剩余的生命就是你全部的希望了。”
“改变不了错误的话，至少不要活在错误里。”
他回以颤抖却依然倔强的字迹。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梦掏出通信器来瞄了一眼屏幕，神情微微一凛，抛下少年匆匆地出了门。
站在那里的是白衣的女子。她低顺着绿宝石般的眼，蓝绿色长发静静地垂在身后，头上扣着的乳白色帽子让人想到漫长的冬。她落寞似地站在那儿，落寞得令梦不禁讶然。
“艾薇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带他走。”她用绿色的线条写道。
黑发男人沉吟了片刻，旋而决定这是意料之中的场景。“让他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他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解开自己的疑惑。我知道我不该说这种话，但对他而言真空中的永生恐怕还不如死了。”
“他不该负担这么多。他只是个普通孩子。”
“能作为[通用之门]出现的人，已经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
“......”
“让他看到更多异状而不给他任何解释，只会加深误会。”
“......”
“请放心，米拉小姐会照顾他的。”
“你们，真的能原谅他吗？”名叫艾薇的少女忽然问。
“为什么不呢？”梦舒了口气，换上劝慰的表情。“这个世界不就是建立在无尽的原谅与遗忘之上的吗？”
“然而。”
“请不要说了。艾薇小姐。他和[那个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让我见他一面。”
“没有问题。”黑发男子顿了顿，掏出磁卡划开了门。
但是艾薇改变了主意。“不，还是不了。”她说。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她的形象随着绿色丝线的字迹一起凭空消失。梦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自己进了门。
少年似乎连转头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但他并不是会介意这个的人。
“小零。”
这样的称呼成功地换来了少年莫名其妙的目光。黑发男子微笑着看着他，好像之前的对话都没有发生过。
“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你理解中的[维护者]。你可以叫我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