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Portal I. 1.9 中心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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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岛。
他们说，中心岛是整个艾芙默拉最最治愈系的地方。
这样的说法自然不止是因为镇上那些异域风情的小房子，不止是因为屋檐下绚丽的花圃，攀满墙壁的青藤，异邦人的雕像，或者形状各异的招牌。也不止是因为这是哪里也少有的真正四季如春的小镇，阳光附近总是绕着薄薄的清爽的云，连雨也下得温柔，顺着斜街不多久就流进了下水道或者泥土。它又是个那么小的镇子，从日出到日落，有轨电车敲着铛铛的铃慢悠悠地晃过主街，便是全部的公共交通方式。
他们又说，中心岛是艾芙默拉最为荒唐的地方。
而今天的中心岛，也依然是和平的模样。
绕着丝线的茧屋，彩色的六边形房子，圆润憨厚的蕾迪安族人套着绣着斑点的袍子，娇小的梅芙莱族抖着透明的翅膀。亘古不变的温和气候，亘古不变的日照时长，与季节变幻全然无关，更像是被时间与世界遗忘了的，脱离了真实概念的玩具场景。
没有人能解释为何会有这样一座岛屿存在，也没有人能反驳它的存在。中心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也仿佛一直会在那里。它是艾芙默拉时间与空间上的中心，是艾芙默拉各国相互连接的唯一例证。
一直会在那里，如同岛屿周边永远起着雾的海面。白色的水汽遮蔽了视线，穿过迷雾便到了这共有的领域。几乎自然而然地，艾芙默拉的人们选择将这片特殊的土地作为物资交换地——［乌有市集］，人们这样叫它。
——人们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叫它。
一种常见的解释是乌有市集得名于这岛独特的规则：所有人在穿过雾气进入中心岛范围的时刻，面貌都会发生改变。发色、瞳色、身材、年龄，性别——几乎除了种族，一切都可能会被不可知的力量，依据奇妙的规则进行［改写］。
这规则也据说是古来就有，深究下去一定是又一出不解之谜。既然规则如此，乌有市集上所有人便都自觉地不使用自己的本名，回避自己在所在世界里真实的生活。他们编造自己，编造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一切都是假的，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了解，却又都不约而同地维护着，［乌有］的名字。
并且扮演并接受着一个又一个的，乌有的［我］。
尽管拥有治愈的评价，大多数人毕竟只将它视作短期的避世地。岛上的大多数人口都只是过客，偶尔得闲抽空来这充满异域情调的市集逛逛——当然，一辈子也没到过这里的人亦有之。与之相反，也有一些人选择更长期地接纳自己在中心岛的另一个身份，在乌有市集做起了稳定的生意。
这样的人中有自发组成的市集管理协会成员，有负责建设和出租摊位的交易商，也有些专职出售本国特产的商人，到如今几乎每族都有那么一两家上了规模的特色商场。
顺理成章地，专为这些长住者服务的店铺也发展起来。名叫［梦川小馆］的便利店便是其中一例。店面的外观是一枚圆鼓鼓的，浅草色的蛋形茧，门口挂着一串四片叶子的招牌。店里出售的都是些基本且通用的食品和日用杂物，却因为商品太过寻常而在这奇异的市集里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梦川小馆的顾客大多是岛上的常住民，时而也会有些不适应不平常氛围的，或者纯粹来寻乐子的游客。店主据说是一对兄妹。男的叫梦川伊槻，女的叫梦川伊部绘，都是莫思族人，不需要出门进货时总是一起看店。
岛上的人们自然都知道这两个根本不符合莫思族命名规则的名字是假的，甚至兄妹关系也说不定是杜撰出来的。但既然这两人一直在这里，几乎从来没有要去别处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似乎也忘记他们［其实还是别的人］的事了 。
这一刻走进便利店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超过九岁的孩子。他有着一头浅棕色的卷发，身上套着乳白色的毛线衣，背后背着云朵形状的白翼。通常而言，这样的孩子走在中心岛上未必有谁会多看他两眼，毕竟年龄和相貌在这里都是浮云，能判断出的至多是这位是莫思国人。不过便利店的老板娘伊部绘在看见小孩子的时候，总是会露出格外喜爱的笑容来。
“欢迎光临～小朋友（一颗心）”
那孩子也回以她笑容——天真浪漫的，仿佛真的属于这样的年龄的稚气笑容。他慢悠悠地拍着翅膀，在挂满茧屋四壁的货架前转了一圈，最后拿了一瓶紫藤汁落回到柜台前。他掏出几个莫思国的硬币，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这里是中心岛，脸上浮出犹豫而困惑的表情。
“不用啦～拿去喝吧XD”
老板娘笑眯眯地冲他摆摆手。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偏了偏脑袋，却不着急走。他费力地拧开了瓶盖，边喝着，边用另一只手在半空里划拉。
“谢谢姐姐～我叫多利，姐姐叫什么名字？”
连字迹也是歪歪扭扭的，让人不由怀疑真实的他是否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看见这些字的时候，老板娘关上收银台抽屉的动作似乎有细微的僵硬，但她很快用漂亮的绿色字回答道。
“姐姐叫伊部绘。梦川伊部绘。——你叫我姐姐就好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Portal I. 1.9 中心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