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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蓦然,重逢 ...

  •   “妈咪,是今天那个阿姨。”小女孩指着前方。那女子转头望望轻笑出声。
      “晓初,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不过是今早小静做好事时遇见个有趣的女子罢了。”那晓初淡淡的含笑说。
      “真难得啊,这世间除了你家那位还有人让你觉得有趣,啧啧,真稀奇。”杜飞宇摇头感叹,这晓初平时冷若冰霜,若不是自己与她同胞所出,恐怕不会瞧自己一眼吧!此时不由得想起她家那位,一样的冷冰冰,不知两人平时是否如两冰块一般相对不语?
      晓初又是一笑,说:“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强调自己年龄大的女子。而且,她笑起来和子墨有些像呢!”
      杜飞宇觉得今天的太阳肯定西出,因为今晚他竟见到晓初笑了几次。不过…..那女子倒也有趣,平常女子怕是只会把年龄往小里说吧。
      “嘿嘿,你是拐着弯说小墨像女人吗?”
      “这个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
      杜飞宇见她意有所指的目光转头问话题中的男主角:“小墨,你觉得呢?”
      正在沉思中的小墨抬头,往那边望望,“嗯,确实是年纪大了。”不过记忆中,有个人也喜欢强调自己的年龄很大,如今伊人何方?兀的,他沉下自己的目光。
      杜飞宇也看过去,忍笑道:“嗯,就这年纪是该强调的。”
      晓初听出他们的挪揄,不明所以,亦看过去,一个忍不住竟笑的将口中的汤汁喷出来,正好,杜飞宇在她前面。
      “哈哈,就那人称她为奶奶也不为过…..不过,我今天所遇的并非那老人家,有缘的话可能还会再见。不过……话说回来,子墨,为什么年年生日都只请我们吃麻辣汤啊?”
      “……习惯了。”
      他是真的习惯了,习惯一个人,默默的想念着她,默默的等待。
      她说过,如果有天彼此走失不见了,那么,不要在原地等待,要到处走走,说不定哪天,彼此在陌生的城市里,可以再次相遇。
      “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惊讶的对彼此说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只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遇见过,是我走的太匆忙抑或是你停留不久?
      疏禾,在这个你最喜欢的城市里,在这个我们曾约定的城市里,我会遇见你,对你说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吗?
      或许,连他也不知道吧,在这小小的麻辣汤店里,他与她,不过相隔几步,却咫尺天涯。又或许,他知道,他与她有缘无分,只是一直执着的心又怎肯放弃?
      “小静,你在玩什么啊?”
      “妈咪,是这个啦,刚刚你们不理小静,小静跟阿姨打招呼时捡到的…..”
      子墨抬首轻轻一瞥,霎时身体僵住,这个东西…..
      “捡到东西要交给失主……哎…..子墨去哪?”
      她用眼神询问着杜飞宇,却见他迷茫的神情,须臾,瞳孔放大,难道是…..
      不会错的。那是只有疏禾才有的习惯。
      可是……
      没有!没有!!没有!!!
      到处都没有,哪怕是只有一个相似的背影也没有。
      渐渐的,他停下来,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小票折的草莓,任何人都有可能,又不是只有她才会。只是,刚刚那一刻狂喜的心与疯狂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子墨,怎么啦?”
      “子墨叔叔,你在找什么?”
      “小墨?”
      “没事。”

      天桥上
      “疏禾,怎么啦?”
      “没事,走吧。墨,我们认识多少年啦?”
      “3年,怎么突然问这个?”
      “3年了啊,我在想,是不是该离开了呢…..你怎么啦,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她笑笑。
      “…..疏禾……如果没有那件事,你还会留下么?”
      她停住脚步,低声说:“可能不会……你今晚怎么有点怪怪的?”
      “没啊,就突然想问问而已。”
      她不再答话。
      果然是这样,如果没有那件事,她真的不会留下。她真的……狠心呢!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有时候疏禾想,如果就这么流浪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幸福,那样的自己或许活的更开心。浏览着每一道陌生的风景,然后离开,不曾在那里留下回忆,那么,也就无所谓的忧伤。就那么淡淡的,如水一般。
      只是,夜深梦回时,自己那深藏的被抑制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而出来呢?
      其实,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有些痛,刻意压抑,戴上爽朗的笑容去面对一些人,一些事,夜深梦回时,那肆意流串在心脏各处的,隐隐约约,几乎不可察觉的疼痛,是为了什么而出?
      有的时候,不想,不代表不存在。
      有些事,你以为忘记了,它却一直深刻清晰;有些人,你以为不去找便不会相遇,但茫茫人海中他却总在你不经意间,出现。
      比如此刻。
      慕疏禾站在拥挤的天桥上,看着面前那个褪去幼年时期的青涩,身着白衬衫,脸色严俊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没想过,在不同的城市辗转总有天会遇见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只是,既然知道不可能了,那就当不曾开始过。就让一切在那个高考结束的夏日里结束。那么,此刻遇见他,自己又该如何呢?
      她惶惶。
      待回过神时,那男子已朝她走近,走近。她的心狂跳着,几乎不假思索的转身拨腿就跑。
      “慕疏禾!!!”那男子大声呵斥着她得名字,快速追上来,抓住她冰凉的上臂,“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痛!放开我!!!”她挣扎着。用手拨弄着他那暴着青筋的大手。
      “你还知道痛!你可知什么是痛?”他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语气冷静的就像是在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手骨会痛得破碎,却惊觉,自己的心连痛也感知不到。
      “慕疏禾,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有多恨你?”
      恨?
      她紧闭着双眼,放弃挣扎。如果恨能让他心里不那么痛,那就恨吧。
      像是站立一个世纪般长久,他的脸色从铁青恢复到平静。闭上眼,缓缓吐纳气息,终是语气淡淡的问:“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为什么,要留下我?

      “你可知什么是痛”“你可知,我有多恨你。”“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我有多恨你。”她害怕的从床.上惊醒,那日,在他那抑制恨意淡淡的询问下,她竟不知从那生出的力气,居然挣开他的禁锢逃跑。
      那一刻,只想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没有他的地方。
      当年为什么离开?她嘲笑着问自己,“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慕疏禾。”
      那个真相能告诉他吗?那个如此不堪的真相。
      子墨……
      子墨……
      环膝而坐,房间内一片漆黑。记得以前自己最害怕黑暗了,每次睡觉,叔叔都会贴心的开着一盏小灯,橘黄色的灯光总给她带来一夜好梦。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喜欢上黑暗了?也许是,只有在黑暗中自己才能无所畏惧的哭吧,又或许,只有在黑暗中自己才能看不到那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次次的裂开。他说,他恨自己,那就恨吧。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连恨都没勇气。而她,又能恨谁呢。
      如若不曾遇见,又或许,只在初见时。那么,该多好!
      子墨……原来人生最美不过凭栏看落雪。

      看着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刚送儿子上学回来的杜飞宇无奈的动手收拾,也不打算劝那喝的醉烂如泥的好友。
      “我今天遇见她了。”他缓缓开口,那浓郁的酒味让杜飞宇眉头一皱,拿着酒瓶的手停顿在半空才放下,说:“然后呢。”
      他又灌了几口,竟放声大笑,“然后我他妈的竟犯.贱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多年积蓄的恨意就那么轻易的消散了……老杜,怎么办…..”
      好友真的醉了,若不是醉了,一向自律的他又怎会连粗口也说出?又怎会如此的无助迷茫,又怎会把心事说出?那个她,他是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岳子墨,单薄瘦小的他正在与几个小流氓打架,伤痕累累的他硬是不认输,咬着牙死死不肯将手中的钱包交出。最后还是自己大喊警察来了,那几人才肯逃走。
      事后他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处,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打趣的问:“钱包里有很多钱吗?被打成这样也不肯放手。”他面无表情的说:“这里面有我这一生中最恨的人。”
      他愕然。
      后来在一次自己举办的庆祝会上,他喝醉了,竟翻开钱包如纯真孩儿一般笑着对他说:“你看,这是我的全世界。她叫慕疏禾…..”
      那一刻,他就那么突然的懂得了,恨的极端是爱……
      好友这些年虽嘴上不说,可是,却时时谨记,默默寻找。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她了。“那就去爱她吧。”
      “爱她?好难,可是,恨比爱难……那么……就去…..爱她……吧……”说完,像是卸下沉重的包袱一般沉沉的睡着了……

      几天下来,疏禾也渐渐适应了药店工作,也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所了解。
      日子好像不曾有过什么变化,依然重复着上班下班那样单调的生活,除了偶尔与秦墨见面,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回到不曾与他重逢的日子。
      可是,又有什么好像在改变了。
      到底,什么在改变?
      依然是早上7点,依然是顶着刺眼的阳光爬过长长的天桥到对面买早点。
      只是,过桥时,会不经意的停顿脚步。是为了欣赏天桥边那些已然怒放的花朵吗?还是为了往来人群中带来的一丝热闹企图让它褪去自己的沧桑?
      承认吧,慕疏禾,你是在期待着,与他,在这盛满花朵的天桥上再一次相遇。哪怕只是一个熟悉的背影,你也会不自觉的翘望。
      只是…..她自嘲的收回自己的妄想。
      就算再相遇了,又能怎样?那个既定的事实永不会改变。她与他终是已到站的列车。
      时光缓缓淌过,改变的不只是你我的容貌,更多的是这分开的8年时光里你我所经历的,你我所无法触摸的一切。
      可是,可是那略带期盼的心又是为何而跳?
      但是,但是疏禾,你放弃吧,他终不是与你携梦到永远之人。
      日子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步伐,而她,依然重复着单调的生活。
      只是,还有一个月,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虽然是假的。
      只是,这一个月,却不再见过他。就像是,他,已抽离出自己的生命。
      那就这样吧,不再相见,就当不曾重逢过。
      放弃吧,不要妄想了,那不是你可以改变的。
      可是,仅仅这么想着,藏在初心里的那些疼痛与不舍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她低头抚摸着天桥边不懂忧愁的怒放着的一层又一层繁华的花,笑着对自己说:“这花,开得真好!”

      太阳西下又复起,她神采奕奕的站在台前迎接着客人,只是…..
      刚上班不久怎么就遇到熟人了呢?还以为换个地方就能与原来的地方的事或人不再有交集。
      “慕姐,真的是你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那个年轻的女子甚是开心的说。只是这份笑容里又有几分真呢?
      她亦扬起只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小杨,许久不见。”可不是么,都离开差不多两个月了吧。
      “嘿嘿。慕姐,你知道么,你当初辞职时写的那封辞职信可是让经理气的几天吃不下饭呢!”那名唤小杨的年轻女子双手撑在玻璃台上,微倾着身体笑着说。
      “哦?是吗?你想买些什么药啊?”她意趣阑珊的岔开话题。
      “呃……我买那个毓婷啦,不过,话说回来。慕姐你为什么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可是最好拍档呢!”
      “不过是临时决定罢了,诺,你的药。请到收银台交钱。”
      “那…..我走啦。改天再来找你。”那小扬乐呵呵的离开,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却又忽然笑了起来。
      拍档?疏禾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为了利益而出卖同伴的拍档吗?其实,也不能怪她。真心?假意?有何区别?人,都是贪心的,只不过贪的东西不同而已。况且,离开不是自己一贯的做法么?
      正无聊,却听到某同事在用自己五音不全的魔音茶毒着众人的耳朵。细听之下,发觉,这是一首很熟悉很熟悉的歌。
      有时候,我们执着的专一一首歌,不过是,它记载着我和你共有的美好回忆。
      “下面有请美术班的慕疏禾,蓝碎悦,理科班的竞郝以及文科班的安稳同学为我们带来一首充满童趣的歌曲———《蜗牛与黄鹂鸟》。”
      那主持人刚说完,底下就一片起哄,喧哗。而她们就是在这片喧哗缓缓而出。她想,除了竞郝,其他人其实是很无奈的。真的无奈,谁愿意在这五四青年晚会上唱这么一首歌?
      只是…..
      待她们唱时,安稳的男友率先站起来抑制同学们的吵闹,体育老师则是将体育班的孩子们带来站在前排为他们曾经的体育委员助阵,而他,岳子墨。买了几束花擦散,让他的同学一朵一朵的献,弄得整个晚会下来,就数她们四人收的花最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首歌风靡全校,而当晚的事也成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八卦。
      只是,那首歌唱到最后却成了,F4唱的《第一时间》中的高潮部分。
      最后,这歌唱到最后只剩自己了……
      她走过去,笑着问:“林姐,怎么突然想唱这首歌?”
      那林姐特无奈的有气无力的说:“我家孩子不是上幼儿园了么?然后老师布置了一个家长与孩子的互动作业,就是唱这歌,下周一还得去幼儿园和孩子上台唱呢!你说,幼儿园的老师怎么这么折腾啊!”
      说到最后。林姐几乎是在抱怨了。她忍不住笑出声,见林姐的目光杀过来,连忙说:“这歌我会,下班后我教你。”
      “不了,现在就教!”
      “我说林姐,就算你是店长也不能违规店里的规矩吧,上班时间不准做私人的事情。”
      话一出,就见林姐瞪着眼睛呲着牙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教我吧,有什么事我扛着!”
      她无语,满头黑线。“行,你是店长你说了算,但是,一有客人来就得停止了。”
      “好!”
      拿着林姐的词本,慢慢的从第一句教起。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教着教着,林姐突然停下来,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须臾开口问:“小慕,你有男朋友了吗?要是没有,我做回红娘帮你牵牵线?我老公家的大表弟的四姑的堂嫂有个儿子今年刚满30岁长得也算英俊潇洒,怎么样,有兴趣吗?”
      她黑线直下三千尺,还来不及答话,外出买饭的同事回来眼冒红桃的兴奋的说:“哎,你知道么,我刚刚遇到一风度翩翩的帅哥啊。我不小心绊到脚了,那帅哥用手轻轻拉了我一把,噢噢噢,我有预感,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众人皆白眼,那同事经常会时不时就大脑短路抽一下风的,大家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这次是真的啦,真的是个帅哥!”那同事强调。
      另一同事接过话头,点头说:“嗯,依依,我们都知道,真的是一个衰哥!”
      “讨厌啦,小玲……啊!是那个帅哥!”依依转头,却见那个帅哥站在店门口。难道。他也对我一见钟情吗?天啊!太难以置信了,我韩晓依也有被馅饼砸到的一天!
      众人抬眸,果真是一帅哥!只是…..
      “你怎么来啦?”疏禾疑惑的问,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上班啊?
      秦墨温柔一笑:“我出差呢。”
      疏禾翻翻白眼,出差?这里离他上班的地方也就几个地铁站,翘班就直说啊。
      “公差私事而已,你还有10分钟就下班了吧!我等你。”
      “呃…..你先忙你的,我下班去找你。”感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来,她推着他出去。
      他看了看,说:“好吧,下班CALL我。”
      众人看看疏禾,又看看依依,眼光明显在传递着:原来依依有预感的白马王子是疏禾的男友啊!生活如戏一般狗血。
      她一转身就见林姐那失望的眼神:“原来小慕已经有男友了啊。”
      呃……她可不可以保持沉默。
      “啊,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事叫住林姐“林姐,明天我休息。”
      “哦?是和男友约会吗?现在,准你提早下班,去吧,免得你男友等急了。”林姐挪笑着。

      秦墨甚是好心情的一顿饭下来都是笑眯眯的。
      “疏禾,我奉母令明晚来接你回家吃饭。”
      她顿了一下。“好。”
      不知不觉中婚期,渐渐逼近。
      “那明晚见咯,我先回去啦。”
      “我送你。”
      一直将她安全的送回她的住宿,直到属于她的房间光了又暗,他才黯然离开。
      疏禾,如果有天你知道真相,你会恨我吗?
      疏禾,你那漂泊的心离我那么的遥远,会不会有一天为我停留?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过一段时间不长的路程。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一路风景掠过,了无痕迹。
      “嘉禾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站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只有在热闹的地方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缕空气,疏禾伸出手,想挽留风,或者挽留已化为一缕清风的……人。
      一路走来,不少尘埃飞扬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擦擦眼,世界渐渐清晰。只是,风拂过,咸咸涩涩。
      缓缓的走着,旁边的风景怡人,慢慢的拾级而上。
      疏禾淡淡一笑,“小竞,多年不见,你仍然这么爱笑,笑的这么灿烂这么光彩亮丽这么的…..惨白。”说到最后,她温柔的抚摸着墓碑上,那张随年华逝去逐渐苍白的笑颜。
      “竞郝,我要结婚了,可是…..你失约了,你说过,要当我的伴娘的…..”
      “该怎么惩罚你呢?就罚你下辈子有个幸福的家庭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好吗?再不然,就罚你开开心心每一世…..”
      “其实……小竞,我结婚是假的。你也不算失约,但,还是要罚你。我们说好的,要永远好朋友,可你…..怎么就走失了呢,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她扶碑而坐,把头枕在她的笑脸旁,平静的说:“小竞,我见到碎悦了……我会原谅她,但不再见她……小竞……我遇见他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小竞…..借我靠靠。”
      安稳曾说过,每个人都只是寄居在这个世界的蟹,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属于自己舒适又安全的壳,挡住所有的风雨。而今,她就借一下竞郝的壳来靠靠吧。
      陆锦桦一来,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眼前是竞郝睡着了。
      “疏….禾?”他不确定的问着。
      她睁开沉重的双眼,隐隐觉得有人在喊她。这里,又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
      “疏禾。”他加重语气。虽然眼前这女子跟以前差太多,但他终是认出来了。
      “体育…..老师?”她起身。
      “我不做老师很多年了……疏禾,你变了好多呢。”他感慨道。可不是么,当年清汤挂面带的她,如今摇身一变变得知性成熟。
      一头葡萄红色的大波浪卷发为她曾添了几分妩媚却又显得格外沧桑,这些年她都经历些什么?
      “没办法,时间不肯等我,我总得学会长大吧……老师,这么多年了你……还爱着小竞?”
      他远眺着前方,缓缓轻叹:“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如她一般用自己最纯洁的灵魂去爱我,即使有,那也不是她。”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单纯如水的女孩。
      闹哄哄的教室里,他作为代课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些打闹的学生们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小手一拍桌子,接着大喊一声:“都给我坐好,等老师来上课!”
      等他们都坐好后,她疑惑的走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座位上坐?”
      他隐忍着笑意,也学她的动作,说:“同学,我是你们新来的体育老师!”
      她错愕的张大嘴巴:“不是吧?这么年轻?”
      ……
      记忆远去,若不是被提起,谁还念念不忘?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他转头问:“你呢?疏禾,高考后,为什么不辞而别?那天,我看着子墨回到学校,一个人,在门口从黄昏等到黑夜,等不到你的身影,却等来了父母车祸的消息……疏禾,其实我知道你和子墨早恋。”
      她惊讶的抬眸,他知道?随即想通了,也许是竞郝说的。
      “那么,老师当初为何不能和小竞在一起呢?”
      他顿了一下,为何不能在一起?
      他苦笑着:“因为,老师做不到大爱。”
      当年,年轻气盛的他,阻止了竞郝去救她姐姐,最终令她姐姐死亡…..
      忘不掉,竞郝那充满恨意的眼神,那恨意日日侵蚀着他,久久,不曾褪去。
      不过……现在也好,虽然阴阳相隔,却可以让自己日日靠近,守护。
      “你呢,最后子墨有没有等到与你相携白头?”
      从她沉默不语里,他知道,子墨终是等不到
      “老师,世间有多少故事到最后爱人仍然同一个?”
      陆锦桦不语,爱是这世上最难懂最善变的。
      “其实,我和老师你一样,只是比老师你更为复杂一点点。”她平静的说,就像是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他一脸了悟,看着瘦小的她,一个人将着沉重的事实扛着,那么窄小的肩膀承受的起么?
      “疏禾,若是可以,就勇敢去爱,不惧风雨!”他笑着说,不希望,他们彼此错过。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旁边的风景沉默不语。
      久久,陆锦桦淡淡的说着:“前段时间,碎悦来过,我想,你和她或许有些误会…..”

      “疏禾,多吃点,怎么这么瘦啊,是不是小墨不给饭你吃啊。”秦母热情的边夹菜给她边责怪秦墨。惹得秦墨连声抗议:“妈,我哪有啊,你这是儿媳妇是宝儿子是草的想法!”
      慕疏禾囧囧的,不答话,只顾埋头苦吃。
      秦母又夹一菜,对疏禾说:“你又换工作啦?下个月都结婚了,要不搬到家里住?”
      “呃…..不必了伯母,墨也说了,以后搬出去住。”
      秦母一脸失望,既而又说:“都快结婚了,还喊我伯母?该喊妈啦!”
      “妈,这骨头好吃,你尝尝。”秦墨将一块红烧排骨塞进自己母亲的口中。
      “小墨,你这是谋杀亲妈!”
      秦母把那骨头吃完后也忘记自己本来想说的事,又招呼起疏禾。
      饭后,疏禾与秦墨一同离开。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就那么一路踩着她的影子,许久,疏禾转身笑着问:“秦墨同志,你还小啊?”
      他亦笑着,理直气壮的说:“人老心不老!”
      她无奈了。
      送疏禾回去后,就随意坐车走走,唉,想着自己放着家里的爱车不坐反倒坐出租车,他就非常鄙视自己为爱如此低微。难道真如别人所说的:爱一个人就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了么?不过,若是为了疏禾,又何妨?
      老司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笑眯眯的说:“年轻人是在追那位小姐吧,老头我可见多了,你要记住啊,要想抱得美人归就一个字得‘厚脸皮’。”
      秦墨暗自数数‘厚脸皮’一共三个字,这老司机呵!
      下车后,这老司机还念念不停的叮咛:“年轻人记得啊,一定要厚脸皮啊,我挺你。”
      这老顽皮!他笑笑。

      黄昏时的天桥总是那么的迷离。
      疏禾漫无目的的地走着。这是她的习惯,闲来无事便会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也没走到想要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到了天桥的尽头。
      她抬首,呼吸瞬间停止,岳子墨?
      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岳子墨怎么会在这里?
      她飞快的转身就跑。那高大挺拔的身躯霎时追上,抓住她的手:“慕疏禾,你还想逃?这次你逃不掉了”
      她用尽全力的挣脱着“放开我,子墨!”
      “放开你?”他拉过她的另一只手,将她拉近。“慕疏禾,我告诉你,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慕疏禾定定的望着他。两人就那么默默无语的对视着。
      良久,他将自己狂乱的心停下来,平静的问她:“疏禾,我们的约定还可以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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