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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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舯在电影杀青前的两个星期可算是忙得天昏地暗。导演对电影的一个关键场景十分不满意，觉得实在不能就这么过去，于是决定重新拍摄。可是合约只到两个星期后，所以所有人在最后两个星期超负荷工作，硬是完成了导演的要求。
期间，苏在陆续给韩舯发了几首歌曲，都是比较大众化的流行乐，韩舯觉得很好，却总是缺了点什么。可是自己实在抽不出时间，也就没有多与苏在交流。
直到电影杀青之后，韩舯才有喘一口气的时间。剧组的编剧看上去十分文静，却出人意料地提出杀青宴去酒吧狂欢。
这是小说，所以，这个酒吧就一定是苏在同学驻唱的尘溯酒吧。
韩舯在刚出道的时候，年轻气傲又爱玩，常常混迹于各种酒吧。可是自从五年前不唱歌了以后，便喜欢上了安静，自己安静地喝酒，安静地听歌。
尘溯酒吧，他是第一次来，听过身边的人说这家酒吧的驻唱乐队还不错，所以抱着给自己专辑找找灵感的想法，韩舯踏进了这个装修地摇滚味十足的酒吧。
大家不用想象韩舯在看到舞台上的苏在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他压根就没认出来。苏在画着朋克妆，穿着黑色小脚裤，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裸靴，整条腿又长又直，上面穿着酷酷的短款夹克。直到苏在唱到尽情时随手把夹克一脱，这才把自己暴露了：她穿着一件T恤，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泰迪熊。
韩舯看到那个泰迪熊，这才开始了怀疑，而怀疑渐渐变成确定，是在苏在唱完后，台下的人潮一起大喊：“阿在！阿在！阿在！”
她居然宁愿用真名在酒吧驻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登上专辑，被大家所熟知！
韩舯默默地看着苏在热情地、毫无顾忌地抱着吉他唱歌，渐渐地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才是苏在的音乐，这才是盔甲下的苏在。而他，想要唱苏在的音乐，想要认识盔甲下的那个人。
韩舯坐在车子里一直等到凌晨一点钟，这才看见苏在从酒吧里出来。卸了妆的苏在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裹着羽绒服与朋友并肩走在街上。
韩舯低头笑笑，缓缓把车开过去，按了声喇叭，把车窗摇了下来。
“Hey——Rock You！！”韩舯开玩笑道。
……苏在同学NG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陈仪同学的声音。
“我送两位女士回家吧，这么晚了，实在不太安全。”韩舯说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心想这两个女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不用了，我们——”
“好好好，就是嘛，苏在，这么晚了，不太安全！”说完陈仪不由分说打开车门就拉着苏在一起坐了进去。
苏在瞪眼无语了好久，是谁每天“那家伙那家伙”地叫Teddy，看到真人就光速倒戈了。
待苏在和陈仪在车子后座坐好，韩舯便发动车子，并把后视镜转了个角度。本来就在偷偷看着Teddy的苏在顺着他抬起的手看向后视镜，然后在镜子中与韩舯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苏在有些张皇地赶紧把头低了下来，韩舯却是心情莫名地大好，低头笑了笑，驶向了夜色中。
“你们经常这么晚吗？两个女孩子还是很危险的啊。”怕苏在尴尬，韩舯找起了话题。
“不会不会，今天是有同事过生日，才有点晚。那个，请问，您是专门来找Ada的么？”陈仪果然停不下来，哔哔啪啪地开始发挥她的交际本能。”
对呀，苏在这才想到，他怎么知道自己驻唱的地方？
“我的电影杀青，今晚在尘溯里办杀青宴。可是，你原来就擅长让人惊讶么？”
苏在听出这是问自己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能看出来就算不错啦，”陈仪向来受不了冷场，“苏在她就是过把摇滚瘾！哦对了，Teddy你知道Ada的名字吧？这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给取的名字，死活不愿意在外面用！”
苏在只能无声地瞪着陈仪，依旧插不上一句话。
“我知道的，苏在。”韩舯说到，眼睛瞄了一眼后视镜里一直安静的苏在，想了想，说到：“我是韩舯。”
噗！
苏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是认真的在自我介绍吗？全国知名演员，Teddy？”
韩舯却没有笑，“我是说，我也喜欢别人叫我韩舯。我的全部生活都给了大众，要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保留下来，那不是太悲哀了一点？”
韩舯略显严肃的表情让苏在也收起了笑容，看着后视镜里的面孔，许久，低低地喊了一声“韩舯。”
其实我想叫你大熊，苏在心里想到。
在苏在和陈仪家门口，韩舯坐在车子里问了一句：“你每天都去唱歌吗？”
苏在心里跳了一下，一丝期待慢慢升起来，“明天也去的，周五和周六。”
“恩，”韩舯却没有再表态，“我们的专辑会议可能要重新开了，你有个心理准备。”说完便发动车子离开。
“天哪，极品绅士男，果然红了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诶，Teddy什么时候跟你变成了送你回家的关系了啊，恩？”
苏在还在疑惑会议要重新开是什么意思，陈仪在旁边早就闹开了。
一个白眼送过去，苏在转身便走进单元门，心里却是有一丝丝甜.
他明天也会来么？
坐在车里的韩舯，放起了一张甲壳虫的老牒，听着这么多年仍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韩舯开始想象自己在舞台上抱着话筒尽情嘶吼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激动，恨不得连夜就召集所有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家门口，韩舯却看到一辆很熟悉的车子，待驶近了，发现车门打开，白薇从车上走了下来。
韩舯皱眉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一刻。心里涌起不想被挑明的预感。
“白薇？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而后想想，“难道你一直在这里等？”
他们的杀青宴不到十二点就结束了。
白薇却是局促不安地看着韩舯，似是在下什么决心，终于，她猛地一抬头，刚要开口，却被打断。
“太晚了，快回去吧。”韩舯抢先说到，他不想伤害这个朋友，“这附近搞不好会混进狗仔队，传出点什么就不好了。”这算拒绝吧？
白薇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在本来就零下十度的天气里开始瑟瑟发抖。
没错，她就是下定决心来表白的。这个世界上，只有Teddy配得上她，也只有她够资格待在Teddy的身边。本来她以为身边没有任何人的Teddy总有一天会看见自己，会接受自己。可是他今天在酒吧里，居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一个驻唱歌手身上！那眼神里有自己从没看过的火花，一点都不像平时冷静、温和的Teddy。直觉告诉她，不能再等了。
“我喜欢你！”白薇拼命忽略掉被拒绝的羞耻感，重新让勇气充满全身。
“我喜欢你，Teddy哥！”白薇又说了一遍，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个男人不忍心拒绝自己。
低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来了，韩舯心想，看了看白薇冻红的脸颊，无奈说到：“先进来吧。”
白薇却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喜出望外地跟上了韩舯的脚步。
这不是白薇第一次来韩舯的家，却是第一次两人单独相处在这个属于韩舯的空间里。
韩舯泡了杯咖啡，放到白薇的手中。
咖啡的热气把白薇的脸隔在一片雾气之后，让韩舯觉得，这个女孩子果然是离自己太远太远。
“我……”韩舯开口，不去看白薇期待的眼神，“我会当做没有听到。”
期待的眼神立刻蒙上了一层难以置信。
“为什么？Teddy哥？我哪里不好吗？我们多合适啊，就算我们在一起，大众也一定会祝福我们，对事业不会有影响的！”
“薇薇！”韩舯叫了一声白薇的小名，却是以一种十分亲切地语气，像是哥哥在宠溺地叫自己的妹妹。
“你一定要听到我说出不喜欢你的话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珍惜你这个朋友，这个工作伙伴！”
白薇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白薇放下咖啡，看着韩舯的眼睛，像是要看到韩舯心里去。
“Teddy哥只是还没有发现而已，我们之间是有爱情的，一定有！”白薇倔强地像个小孩子，“我会等着的，等着Teddy哥也醒过来的那一天。”
说完，白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寓，韩舯纵有多少劝说的话，也一下子被堵在了那里。
已是凌晨三点，韩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屋子里安静地可怕，好想和谁说说话。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耳边居然已传来了那个温和的声音，像一针镇定剂，把韩舯的理智都拉了回来。
“喂？”苏在也是根本无法入睡，正看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却突然震动，“大熊”两个字雀跃地跳在屏幕上。
“恩，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吧？”韩舯只得硬着头皮，拼命想着能找什么借口解释自己在凌晨三点的这个电话。
“不会，我也没有睡着，”说完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苏在又加了一句：“错过了睡觉的点了，就难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想法，虽然可以开会的时候说，可还是想先跟你交流一下，”这是真话，韩舯一直想把改变专辑风格的事情先跟苏在说，“那张专辑，我想做成摇滚专辑，你觉得怎么样？”
见是谈工作，苏在也没有了那些自作多情的想法，坦然地开始和韩舯聊起了音乐。
“我当然很乐意，可是你以前从没走过摇滚路线，公司的想法也要听听吧……”…………
就这样，两人从摇滚聊到喜欢的歌手，从西方古典乐器聊到中国风，竟然聊到了天亮。
好像看不到对方的脸，就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两人都卸下了盔甲，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挂掉电话的韩舯，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词：soulmate。
而挂掉电话的苏在，却因为陈仪的一句话，所有激动的、满足的、留恋的心情都立刻像泡沫一样一个一个破掉。
陈仪刚起床没多久，瞄到了日历上的红圈圈，想了想，打开苏在的房门。
“明天是叔叔阿姨的忌日吧？我请假了，陪你去墓园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