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枭暖

11、死而复生

　　爪子挠墙的声音刮的舞茸心脏一抽抽的，想必外面被结界挡了不少的丧尸。
　　咚咚跑上城楼，顺着焉絮的视线往下看去，舞茸有些想作呕。
　　“仙人既然不想救，何不一把火烧了它们？”
　　焉絮瞪她，使劲瞪。
　　“臭丫头心肠太过歹毒。”
　　“那仙人十四万九千一百零一岁高龄，为什么不帮它们？”
　　焉絮哀怨，眼神很哀怨。
　　“天灾横祸，自有定数，老夫不便逆改历史，请记住老夫此刻的身份，大夫。”
　　“既如此，仙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设方结界？”
　　就让丧尸攻进来吧，那也是历史。
　　“结界不是我布的。”
　　焉絮瘪瘪嘴，努了努城楼下一个角落。
　　因有树林遮着，舞茸之前倒没注意，这会仔细一看，城楼外竟有一白衣男子为掉落在丧尸群里的正常人疗伤驱毒。
　　不知是他是否也用结界护了自己，丧尸将他锁在之地围了数十圈都接近不得，男子衣角处鲜血淋淋还沾染了些许泥巴，发丝竖在脑后却整齐不乱，舞茸看的仔细，越来越觉得眼熟。
　　“小舞，老夫同你打赌，若是狄扇幽见到那男子，必定以光速移情别恋。”
　　“这般美艳？”舞茸有些不信：“赌什么？”
　　她还是比较相信狄扇幽对焉老头的感情是比那元宝还真的。
　　“赌--”正想些什么香艳的好逗逗舞茸，小白阴冷的飘在一边，焉絮挠挠头，决定规矩点：“赌一顿晚饭，如何？”
　　舞茸爽快答应。
　　晚饭嘛，她能做得出，他就未必吃的下了。
　　“嗨，华公子，若是你救活了人可要老夫下去捞你上来？”
　　恍若城下张牙舞爪的丧尸不存在，焉絮趴在城楼挥袖高喊，一副家常模样。
　　楼下白衣男子转身，嘴角笑意弥漫，如日光般温暖人心。
　　“那就多谢焉公子了。”
　　和煦的声音，一如他那馒头般的笑容，深深震撼了舞茸的心。
　　“男女搭配，就是不累呀。”
　　焉絮搓搓手跳了下去，没一会就捞了白衣男子同两名男子上来。
　　“多谢焉公子次次仗义相助。”
　　白衣男子拱手道谢，眼神扫过舞茸，便也震惊在那，久久不能动弹。
　　“舞丫头---”
　　他还认得她，他走近她，一把将她拉扯入怀里，紧紧的，几乎揉到血肉中。
　　“舞丫头，我是落华。”
　　落华，落华，那个她早认为死去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呆呆的，还以为是在做梦。
　　焉絮登时与小白统一战线，不爽的看着他们相拥。
　　哎哟哟，他碰不到的，那家伙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碰到了，真讨厌。
　　他决定不再给他一丝丝笑脸。
　　讨厌的凡人。
　　紧闭的房门外，焉絮探头探脑恨不得变成一只蚊子钻进去看个究竟，小白只无声飘在一边，惟独这一刻，焉絮能感觉到它溢出的悲伤。
　　这难道就是天涯沦落人不成？
　　屋内寂静无声，舞茸规矩的坐在椅子上，对面同样坐着落华，扣着台布，许久都没开口说一个字。
　　那眸中似是装满了璀璨星光，灼灼其妖，扑闪着，又隐忍下去，夹杂了太多的无奈。
　　舞茸等了很久，每抬头看他，他就别过去脸。
　　终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个---”
　　“我---”
　　心有灵犀般两人一同出声，舞茸垂下眼睫，咬咬唇：“落华，你没有解释吗？”
　　死而复生，他应该有很多话跟她说的不是吗？
　　落华沉默了会，攒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
　　“舞丫头，其中缘由我不知道如何说清楚，至少我还活着，难道，你看到不高兴吗？”他想过无数她见到他的场景，唯一没能想到的，是她竟然呆在那半天没个反应。
　　或许，是他吓到了她了罢。
　　“没，你活着我很开心，掌门知道吗？”一手按着桌面，舞茸表现出了丝急切。
　　落华眼神闪烁，遂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总不能让他老人家担心的。”
　　落华那表情，看在舞茸眼里就成了辛酸。
　　她想或是落华知道了羽暖的事，她这一问就等于甩了他一巴掌，干脆闭口不再谈他死而复生之事。
　　落华说的对，他还活着就好。
　　吱呀房门推开，焉絮正被小白弹到半空又狠狠摔下，眼看就要跌个狗吃屎，赶紧在空中摆好姿势稳稳落地。
　　唉呀妈呀，他这把老骨头，可被小白折腾坏了。
　　那厮脾气忒差就算了还很不友好，压根没法沟通。
　　挑眉轻哼，焉絮一落地就潇洒甩发，眼角撇到落华牵着舞茸的小手，心里闷的像溺了水。
　　“落华，他是焉絮仙人。”指着颇为尴尬的焉絮，舞茸开心的给落华介绍。
　　后又指向小白道：“那是小白，一抹离魂。”
　　落华诧异：“哪里有小白？”
　　舞茸愣，伸出的手指涩涩得缩了回来，原来，落华看不到小白。
　　“小白出去了，这会不在。”焉絮好心打了个圆场。
　　舞茸讪讪一笑，脸色一白一青。
　　她很想让落华认识小白，可为什么落华看不到，真沮丧。
　　松开牵着舞茸的手，落华走近焉絮拱手道：“竟不知焉公子是得到高人，此后便与舞丫头一同唤为仙人吧。”
　　焉絮理理衣襟，心底是不想让落华知道自己身份的，可既然舞茸说了，他只礼貌一拱手，并未多说。
　　舞茸自知焉絮脾性古怪，拉着落华说要去城外看看丧尸之事。
　　他们走了，焉絮客气的笑脸也不需要挂着，五指一掐，凝眉思量。
　　“殿下，那人阴冷之气好重。”
　　小肆惨白着一张脸靠近焉絮，不想难得下次界遇到这鬼事，他到底还要在这满是丧尸包围的地方待多久呀，他好怀念天界的花团锦簇，祥和安逸啊。
　　焉絮颔首，偷偷瞪了眼小白。
　　都怪它，怪物。
　　然小白纵然怪，气息却尤为温和，甚至透着些仙家之气，可那个落华，哼哼，怕是只有舞茸那傻丫头觉得他笑的会像个馒头了。
　　徒步在芙蓉城目前还算热闹的街上，落华牵着舞茸走到一首饰店内，挑挑拣拣后看中一副手镯，质地殷实，猩红之色衬着舞茸的手臂更为白皙。
　　“喜欢吗？”落华摩挲着她手腕，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