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衣迷案》空灵起舞

27、第 27 章

　　第二十七幕

　　包拯
　　【入夜已深，手中翻看着赵祥的案卷，自从皇上钦命开封府办理此案来，便如立于绝壁而醍醐悬于顶，心中不敢有一日懈怠。突然感到一丝寒意袭来，不禁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纱灯，灯光跳动忽明忽暗，就像这案件的进展一样忽晴忽阴。砚中的墨也有些干涸。自己在书房内究竟坐了多久，已然记不得了。微微直了直身子，轻叹了一口气。手中那份赵祥谋反的卷宗，已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却依然不想把它放下。】唉【轻轻揉了揉额头，再次将视线移回卷宗】

　　公孙策
　　【窗外，更夫打更的声音再次传来。冷雪寒夜，早已过了午夜。而大人却仍在案前查看卷宗，连续几日都没合眼的大人，已是心力憔悴，想我公孙策跟随大人多年屡得大人教诲，如今还是不能分担大人的忧愁，不禁暗暗自责。看着大人盯着卷宗已有好几个时辰了，却一直沉思不语，心知此案之难绝无仅有。虽然知道劝解已是无力，但是为了大人的身体，有些话还是要说】大人，天色不早还是早些休息吧。大人已经几夜没睡好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案卷明天再议吧，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大人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包拯
　　【听到公孙先生的话，将头慢慢抬起来，对上了那双充满智慧此时却布满疲惫的眼睛。看到他憔悴的脸庞和微白的鬓角。心中不由又是一痛。想到他和展护卫一样跟随自己，如此辛苦 ，对他们两人自己是愧疚良多呀。这些日子更是苦了公孙先生，操心着开封府的大小事务，先生是又清减了不少呀。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公孙先生，自打本府入狱，这些日子可苦了先生了。【低头看了看案卷，长叹一声】这赵祥一案虽是证据确凿，不容置疑，但是……这赵祥毕竟是皇亲贵胄。况且此案事关重大 ，牵连也甚广，本府不得不小心审视，不可出半点纰漏呀。【抬眼看着公孙先生】此案当要物证、人证俱全才好定案。唉！这物证虽然已有，可这人证……【说罢，只能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公孙策
　　【听到大人关心的话语，一阵感触，学生的苦又怎能比得上大人呢？默默回味大人的话，“物证虽有可人证？”,……人证……脑子里那个人影渐渐清晰，诶！如果展护卫尚在岂不是最好的人证？只可惜……再看大人神色凝重，想必大人也想到了。一想起展护卫，心里一阵感伤，虽然知道大人的心思，但实在不忍心点破，免得大人再次伤心。】【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不经意间瞥见地上透入的月光，慢慢走近窗前，抬头望去雪后皓月当空，银光映天，正是难得的好景，不如邀大人出去赏月吧。于是转身上前说道】大人既然不想就寝，学生见今晚有难得的好月景，不如学生陪大人一同去廊下赏月？大人也可借此休息一下。

　　包拯
　　【听到公孙先生的话，再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在担心。月景吗？也罢，看卷宗的确太久了，出去赏赏月景也好，借此休息一下，以免公孙先生担心】就依公孙先生所言。【说罢，起身随先生向屋外走去】 【随公孙先生来到长廊中，立于长廊下。皎洁的月光映着地上白雪发出幽幽辉晕，前日满庭凋敝的衰草枯枝如今都藏于积雪之下，目及之处皆然银白。雪后睛空，一轮圆月挂于天际，就像为雪夜迷路的人指引方向的明灯。可它是如此明亮却又遥不可及。远远的悬于天边笑看着世间。】皓月当空，人却……唉，若是不能治赵祥之罪，本府将何以告慰展护卫在天之灵呀。

　　公孙策
　　【院中已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一丝凉意袭来。担心大人着凉，便去屋中取了件衣服给大人披上。】大人小心着凉【雪后的庭院更加清寂，府衙内的白练在微风中轻拂。上下皆是素色一片，可是这时的素却让人心凉，景犹在人已亡，情何堪？】大人，事实已然如此，您要保重身体

　　耶律平
　　【终日寻你不到，没想到你自己站出来当活靶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包青天，今天就是你归西的日子。藏身于偏房墙角处的阴影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包拯。】
　　【自从两次计划都相继失败后心中恼怒悔恨异常。这几日都在反复思量着差错出在哪里。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展昭，此人不但武功不凡，心思也很细腻，稳重内敛还真是不易找出弱点。更难得的是他不像宋国其他大臣那样贪图富贵又贪生怕死。当日在密室就该一刀了解了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悔当初没听萧特末的话，他提醒过展昭此人难对付，想要杀了包青天就必需先除掉此人，可惜在大殿之上我还嘲笑萧特末是小题大做，是只惊弓之鸟。还当着皇上和军师的面立下军令状，不杀包拯我耶律平就提头来见。唉！想来还是自己轻敌。展昭果然武功了得，那一掌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后心至前胸还隐隐作痛。哼！不过也值了，挨了一掌却要了展昭的命，当日在枢密院监所还真被他骗了，以为他真解了毒，打我一掌还能站在那里，原来他是硬撑着。如今展昭已亡看还有谁来救你抱拯！右手又习惯的摸着自己的耳环，这是离开大辽时师父特意赠与的。它是一个狼头的造型，狼舌头探出，舌尖锋利无比，这就是‘天狼镖’】
　　【摘下一只天狼镖掐在手指间，包拯啊抱拯，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待包拯转过身，瞄准其咽喉一抖手，眼见天狼镖就要击中抱拯心中暗喜，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道寒光‘噹’的一声，挡落了开狼镖。】啊！！！【心中大惊，细仔一看从廊下一根粗大的柱子后转出一人，穿蓝戴翠，手中一把耀眼的宝剑，剑眉微立，目光奕彩，正立于包拯身前。】呀！展昭！！【莫不是自己见鬼了？这……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会站在这里？宋国的小皇上还为他建祠堂，还有包拯……脑中飞速的回闪着这几日的情景。一时呆在原地。】

　　展昭
　　展昭在此，你休想再动包大人一根汗毛 【立于大人身前，挽起手中宝剑直指耶律平，一抹自信的微笑攀上嘴角，不等其回过神便提剑运功纵身直奔耶律平】

　　耶律平
　　【就见展昭如电闪雷鸣般扑将过来，回神】啊！不好！【转身攀上院墙，翻身跃到街上，低腰提气飞快的向城门跑，这不可能，怎会是展昭？难不成真是撞鬼了？摇摇头，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耶律平，亏你是辽国将军，想什么呢？管他是人是鬼，现在最重要的是脱身，再寻机卷土重来。压低身子拼命跑向城外。】

　　展昭
　　保护好大人！ 【转身对本埋伏在暗处的张龙、赵虎嘱咐一句，便运起轻功朝院外追去。】 【直至追到城外林中，却不见耶律平有放缓脚步的迹象，心中暗自佩服起来，想来从城中已追至城外，眼前人影还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在这么多年追查犯人的经历中，此人的轻功可谓数得上一二，真不愧是大辽的将军。若是比内功，或许她也输不给自己几分。不过为了娃衣一案能尽早结案，定要活捉耶律平。想到此便微微调整呼吸，运气与小腹，脚步越渐轻渐快，眼见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耶律平
　　【边跑边听后面有追赶之声，越追越近。先前的内伤还未痊愈，一气跑至城郊有些体力不支，一只手捂住胸口强压着。偷眼观看好个展昭真是阴魂不散，好！叫你有来无回，本将军今天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就算你是鬼也要叫你再死一次。想罢，伸手摘下另一只‘天狼镖’这林中杂密正是动手的好地方，正跑着突然一转身靠在一棵树背后，对准来人的面门‘嗖’的一声，甩出天狼镖。】

　　展昭
　　【抬眼见银光闪过，便顺势抬剑挡在身前，只听“叮”的一声清响，那暗器被弹开后刹那转头飞向了耶律平，只见眼前人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停下脚步，收起佩剑，却见那人依旧不死心的几次挣扎着要起身，便疾步来到她的身前站定，看她抬眼瞪着自己，也不再挣扎。】
　　耶律平 【打出天狼镖不料被反弹回来，不及躲闪，只觉腿上一痛，站立不稳摔坐在地。低头一看天狼镖已深深的陷入腿中，只露出狼头银白色的耳朵。试着站起来怎奈内伤未愈又添外伤，试了几下仍未能起身。猛然抬头见来人已经站在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你……你是人是鬼？

　　展昭
　　【微微一笑，正言道】在下展昭，当然是人

　　耶律平
　　【锁紧眉头，瞪大双眼】展昭？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们把你放进棺材。几日来我不只一次打探消息，开封府为你大办丧礼，连为你建的祠堂都开始动工了。【摇摇头】你中了我的软香散，又运功牵动内力怎会没死？

　　展昭
　　【上前一步，言道】将军的毒的确厉害，连公孙先生都束手无策，当日你在狱中刺杀大人，展某求公孙先生封住穴道，已是报了必死之心。 【抬头微叹】多得当日公孙先生那半颗药丸，保住了展昭一命。 【对着耶律平淡然一笑】那半颗药丸，乃是先生在小王爷赵祥处搜得，所以先生迟来了一步，恰好避开了你，不过那半颗药丸只能续一时性命，故此展某一直是假死状态。在此之后先生依那半颗药丸的药方而配出了解药，展昭有幸，因此保住了性命。大人料定你得知展某的死讯，定然会日夜暗中监视，寻机再行刺杀，便与皇上、公孙先生商议，以自己为饵，合演了这出好戏。你果然上钩，也不负大人这几日的辛苦。 【说完，拔出佩剑指向耶律平】耶律将军，包大人还有很多话要问你，随展某去一趟开封府吧。

　　耶律平
　　【听闻展昭一席话只觉心中愤恨难当，紧紧咬住下唇，握拳‘吱吱’作响。原来他们君臣上下串通全是在演戏，而我却全被蒙在鼓里。出发时萧特末曾说过‘宋人心思缜密不可轻视，要提防他们耍花样。’只怪一时得手轻敌，可恶。】呸！好狡猾的宋人！你们这算什么能耐？有本事跟你耶律将军单打独斗决个生死，有真本事到沙场上跟我大辽铁骑一决高下。【坐在地上，看着展昭手中的宝剑一扬眉】展昭，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你和包拯能保得住宋国的江山吗？别异想天开了，睁眼看看，你们宋国朝中官员贪腐成风，为了丁点利益就可卖主救荣，甚至可以把军情通报给我们。皇亲贵胄尽显奢靡，占据富庶之地全然不顾国家拮据，更有甚者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眼里根本没有法律王章。而你们的百姓更是赋税沉重，一遇灾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你们皇上根本就没钱来赈济灭民，更别提驻防北方，你可以到北方边境看看大部份活不下去的宋人都投靠了大辽。再加上你们朝廷一向重文轻武，不思壮大军队发展兵备，武将到处受排挤，军队战力疲弱，一有战事简直不堪一击。你们已是将弱兵疲，民穷财尽怎么与我大辽抗衡？展昭，你在宋国任职而且也是武官，难道这些你不清楚吗？到时血溅沙场，马革裹尸，边关民不聊生还不如早早归顺我大辽，也免得生灵涂炭。虽然我此次失手，但大辽早晚是要入主中原的。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又何必栖身预覆之树？

　　展昭
　　【摇了摇头，轻叹一句】耶律将军，真没想到，原来在你眼中，大宋竟是如此模样。 【收起剑，看着那依旧不甘认输的人】虽然皇亲贵胄中存在奢靡之气，但皇上性情宽厚，不事奢华，贵为九五之尊却可以与群臣平坐，皇上的仁德为群臣竖了榜样，也为天下万民竖了榜样，帝王尚且如此，为人臣子，自问良心，如何还可“贪”得安心？大宋官员众多，必会良莠不齐。私利之心的官员当然也有，但决不会如将军所讲“贪腐成风” 倘若如此，为何还要任用包大人主掌开封，并钦赐三口铡刀，上可斩皇亲，下可斩佞臣，为世人所警？ 【抬眼展眉，叹道】展昭本是江湖中的闲云野鹤，对朝廷官位亦无半点兴趣，一朝迈入朝堂，不为荣华富贵，不为谋权得利，不为人前彰显，不为扬名立万，展昭自穿上这身官服，跟随大人，是要与大人一同守护公理，是为了大人可维护于身后的一方百姓。无论是臣子也好，皇亲也罢，如若作奸犯科，大人铡刀之下定不会饶过他，还民与义，还苍天以朗清，这是大人入官场的本意，为此，不光是展某，大人的身边，侠义之人将会越来越 多，这条路走的艰涩，但绝不会只有大人一个人走下去。 【低垂着双眸，再对上那怒然又有些讶异的目光，笑道】将军知大宋重文轻武又是为何？ 【见她不语，忽觉得此人愚昧的可怜】皇上仁德，重文而不重兵，为的就是希望能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此再无战争…… 【想到此，不由有些微怒，沉声道】而你大辽皇帝多次派兵扰我边境，辽兵一旦攻入城中，只会杀人放火，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多少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或许也都是由将军你一手造成！辽兵铁蹄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才是将军口中的“民不聊生 ”。将军常带兵打仗，难道这些你不清楚吗？ 【缓和了语气，叹道】将军是否想过，你的将士们，也有家，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他们同你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一场战争，暴尸荒野，客死他乡，为的只是去实现大辽皇帝一个人的野心，值也不值？ 【缓缓闭上双眼，沉默了些许，再次睁开眼睛时，多了一份坚定】将军眼中，宋人或许是弱不禁风，但我们也有我们需要守护的东西，而为此，将会有更多的侠义之士挺身而出，就算陪上自己的性命，也定不会让你们践踏我大宋一分土地…… 【小蝶……想到此处心中一暖，无意展一抹淡然的笑容，曾经飘荡四方，跟随大人奔波多年，与大人一起守护着百姓平安，守护着一片青天，现如今，自己又要多守护一样东西，那，也是最重要的……想到此，一字一句言道】倘若大辽皇帝硬要侵我国土，展昭定会换下官服，身披战甲，就算血溅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耶律平
　　【扶着身旁的树撑起身体，慢慢站起来】哼！不用再为你们宋国的皇上添加溢美之词。你们享有着江南繁华富庶之地，怎会明白我大辽子民在苦寒之地的艰难。草原沙漠沙暴频繁，每当风沙突起都不敢出帐，就算走到十几丈远的牲畜棚都有可能回不来。每年草原都有虫灾鼠害，大辽子民无以为生……这些又哪里是你们宋人知晓的？
　　【手按在腿上，血流如注，向前踉跄了两步】你说辽军破城后杀人放火，哈哈哈……难道这些你们宋人少干了吗？宋人打胜了，不是一样在追赶我们，抢夺我们的牛羊，杀我们的子民？本将军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但也别把他人想得跟你一样。
　　【眼神稍缓】展昭，你我各为其主，本就谈不上谁是谁非。只是你真以为宋国皇上重文轻武是为了保百姓，保太平吗？呵呵……真是异想天开，展昭啊你真不适合在朝为官。就算包拯能保得了一时也保不了一世，他一个人是撑不起天的。
　　【转身背对展昭，拖着伤腿向远处走出几步。面向北方，抬头望着明亮的天狼星】皇上，臣定南将军耶律平，没能完成任务有负圣恩，有负军师所托，愧对大辽子民。
　　【伸手摸了摸陷在腿中的天狼镖，咬牙一发力将其拔出，镖出瞬间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师父，这是临行前您亲自交与我的，可惜……可惜耶律平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低声轻语道】耶律平再无颜面回去见师父，只能盼师父您老人家多多保重。不孝徒儿耶律平在此拜别。【着戎装，望天狼，不思量，无心伤，闭上双眼泪水涌出。但愿我的灵魂能飞回大漠，对着北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淡淡说道】展昭，我是辽国的将军休想让我跟你回去。【话音未落一抬手将天狼镖狠狠刺入咽喉】

　　展昭
　　【见耶律平已无还手之力，听她在那里喃喃自语，不由有些为她感到心酸，如果没有两国的战争，也许她会像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样，生活的很安逸很幸福吧....微微发愣之际，竟见耶律平用镖刺入自己咽喉，冲上前去，却为时已晚，见她倒在雪地上周围的白雪还散落着斑斑血迹，不由叹息皱紧眉头……宁死不屈..抛开两国交战，她也称得上是英雄豪杰，可惜…….默默盯着耶律平的尸身....各为其主……你我立场不同，也许注定是要分出胜负的……展昭也许会理解你的心境…….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大宋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天下之大，公理正义犹在，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当今圣上乃一代名君，百姓社稷时刻放于心间，大宋有这样的皇帝一定会国运昌盛天下太平的。包大人也定会为百姓鸣尽不平之事。不管展昭是否适合在朝为官，展昭已把此生交给了包大人，交给了天下苍生，展昭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会为天下百姓保护这头顶的一片青天……默默握紧巨阙】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