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时似玉

10、物是，人已非

　　看着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居然会有种莫名的无措。岁月到底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即使是用再好的化妆品来掩盖，仍旧无所遁形。
　　“伯母，未寒，你们还是快进来坐吧！别在门口站着了！”凌霄站在玄关处，看着这对气氛异常诡异的母子，笑的很标准。
　　“……进去吧！”还是叫不出口，那么多年没有叫过“妈”了，即使是与身具来的本能，也是时候淡忘了吧？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音节，却怎么都无法脱口而出。
　　“好，咱们进去！”看见谢未寒有些淡漠的神色，虽然无法掩饰心里的失落，谢子君还是笑着进了屋。
　　原先的那杯茶有些凉了，凌霄适时给谢子君又换了一杯，顺便给谢未寒也泡了一杯。
　　“谢谢！今天打扰你了，不过我想我们也该走了。”谢未寒礼貌的接过，却是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茶几上，他本就没有在这儿多呆的意思。
　　凌霄但笑不语，一身素色的家居服衬得她身材修长，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今天真是谢谢凌小姐的招待了，你的茶泡的很不错。”谢子君看着凌霄一脸赞赏，这个女生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胜在气质绝佳，如果是未寒的女朋友，倒也还算般配。
　　果然，连性情都变了吗？谢未寒有点自嘲的想。映像中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从水乡小镇里走出来的平凡女子，长相虽然温婉可人脾气却有着江南女子没有的直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讲话呢？优雅从容，处处透着贵妇人的光芒，只是看在他眼里却刺眼的紧。自己的母亲，他现在一点儿都不了解！
　　亏得自己还担心会有什么麻烦，急着赶过来，原来根本就是自己多虑了！
　　“伯母你别那么说，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不要怪我才好！”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凌霄温婉地笑着说道。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从刚刚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子上门说要找谢未寒的时候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大概。
　　她原本就觉得就这么跟谢未寒分了手未免太可惜，她一点也不想分手，只是奈何当初在一起之前他就说过，如果他想结束，她必须答应。而且自己当时也是点了头的。再说他出手也还算大方，把这套江边的公寓转到了她的名下，本来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这次的机会简直是老天爷在帮她。不管了，反正要傍这个金龟婿，还是多长个心眼的好！既然是谢未寒的母亲，讨好她总是没有错的。
　　“呵呵，小凌，你太谦虚了！”连称呼都从“凌小姐”变成了“小凌”，谢未寒在心里冷哼一声。
　　“走吧！”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可怜陈序去停车场刚把车停好上了楼，进屋就看见谢未寒迎面走了出来，黑着一张脸不知道是谁又得罪了他。不是要去见许久未见的母亲大人吗？这可是大喜事啊！明明刚才还一副猴急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上司了。
　　“老大？这就走了？”
　　“嗯”
　　悲催的陈旭还没喝上一口水，坐上一小会儿就又要赶路去了……
　　“小陈，送我去博宴吧，我来之前就定好了房间的”谢子君上了车，便对陈序这样说道。
　　“这……”陈序拿不了主意，那眼睛瞄谢未寒，发现人家根本就无所谓，跟来时一样一直看着窗外，他真不知道到底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能拿主意，听我的！”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博宴，谢子君倒是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小陈，麻烦你先下车，我跟未寒有话要说。”谢子君此时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口气再不复刚开始的客客气气。
　　“未寒……你是不是还是很恨我？”
　　“恨？早就不了！你有你的追求，我无法左右！”语气很是孩子气，谢子君看着他的侧脸叹了口气。
　　“就算你要恨我，不打算原谅我，我也认了……”看着车窗外的灯火，眼神空洞而迷茫。
　　“……”谢未寒找不到话来回应，只能紧抿住唇，选择沉默。
　　“过几天是你外公的忌日，你还记得吧？”谢子君也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当下只是转移淡淡的问道。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外公的忌日……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就从那一天开始。
　　“唉！那么多年没回去过了……你有空的话陪我回去一趟吧！”
　　谢未寒身形一僵，C城离那里并不远，可是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再回去，总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小女孩扯着自己的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虽然乖巧地什么也没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仿佛像一个漆色的黑洞般要把他吸进去。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当时对她说“我要去过好日子了”的时候，心痛的无以复加！
　　明明就讨厌极了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过分的听话简直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是……为什么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鬼还是会如此强势的盘踞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陷入久远的回忆无法自拔，谢未寒甚至都没有发现眼底那一抹醉人的暖色，以及那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的嘴角。
　　“未寒？未寒？”
　　恍然如梦初醒
　　“你怎么了？”谢子君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她现在一点都不了解他。看不透他，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雾，明明近在咫尺，血脉相连，却无话可说，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放心，我会抽出时间来的。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仍旧是淡漠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好……那我走了”
　　…………
　　眼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谢子君心里五味陈杂。到底，还是回不去了吧！不过还好，还好他还姓谢，不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