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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四十四章深海风暴(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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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霸道本性,肉饼在今天傍晚时分趁主人陪族长去透气的空隙,又控制不住狠狠蹂躏了虎菜的枕头,最后还为了遮掩自己的猥琐行为,硬是将枕头撕开,拖着到处撒欢,在舱房里下了好大一场羽毛雨。
面对一片狼藉的舱室,虎菜架不住室友杉菜捏着拳头恶狠狠的逼视,只能忍痛对自己的爱宠进行了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保持倒立姿势面壁思过。
倒立就倒立,爷又不是没倒立过!肉饼哼哼唧唧的把两条后腿蹬墙上,眼睛一闭装出一副老实模样的等主人回来。
等来等去却感觉主人从船上跑到船下了,它不太明白,更没有想到有人会大胆到把虎菜一行人从直邮通道由船上直接快递到海中。
难倒主人因为罚了自己所以羞愧难当投水自尽了?还是他们下水抓鱼玩不带我?(在寨里,肉饼有过很多次一起和虎菜在天坑暗河狩猎经历,每次都很好玩。)
相较于前一个可能性肉饼还是觉得后一个可能性大。
于是它决定要逮住那个负心的小贱人,让他好意思因为个破枕头就罚我,出去玩还不带自己。(wc,肉饼哥你的内心戏真多!)
结果肉饼凭感觉寻找到舱房最底层,正好看见村正在欺负它觉得身上充满故园亲切感味道的姑娘。
村正散发的气味让它很讨厌,莳萝的气味很家乡,几乎不用再多考虑,肉饼就选好了自己帮哪边。而且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就在这船舱的下面,哼,有靠山在,怕你个鸟!
对于村正来说,这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疯狗实在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一言不发上来就咬,而且还专攻面门和下三路。
牙尖爪利,口水有毒,身上皮还厚,它咬他一咬一个嗤嗤冒烟的深洞,他挠它最多挠破点皮,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把武器给亮了出来——一柄雪亮的窄身长刀。
机警的肉饼立刻一个弹跳,离开被咬得狼狈不堪的吸血鬼,避免了被一刀扎穿的悲剧,而且它还很嫌弃的吐了口混着血色的口水。
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的村正手持长刀,咬牙切齿的追了过去,今天不把这个只该死的狗宰了,他就白混这么多年!
这时肉饼才发现自己刚才咬得太过投入,连主人什么时候从舱底,飘移到甲板上的都不知道。
打不过找主人搞定,这是肉饼铭刻于灵魂的认知,于是他很坚定的朝着虎菜所在的位置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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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族长在舱底时本来是想直接破洞而入的,但是想起这是海上,船底破洞势必对自己的行程有影响,因此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一路穿过那浓如墨色的海水,直接拽过一只沧龙,踩着它的背借力跳回到船上。
被女族长借力过的沧龙,因承受不起反作用力直接爆开成一团血雾。
海中的鲛人和甲板上的水手都被这从海中破浪而出的女蛮子给震了:弹跳力真好,她真的没长翅膀?
女族长提着自己那两个不怎么中用的下属,冷淡的扫视了周围一眼,最后目光落到瞠目结舌的贝福身上。
之前正在和卡莱斯谈判的贝福,在她那平静淡漠的眼光下,立刻萎了,大粒大粒的汗从他额角滚了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玩砸了,女蛮子很可怕,这次恐怕要糟!
但是即便如此他商人本色也还没忘,努力为生存展现价值:“没有我,这船开不过风暴角就得沉。”
女族长点点头,丢下手中的两坨下属,然后一步步走到贝福面前,贝福本能的想躲闪。
但女族长轻描淡写的一捞,贝福一直引以为傲的迅捷身法在这看似朴素平常的一捞面前彻底失败。
女族长捏着他的胳膊,像撕姜饼人一样,把他左手给撕了下来,告诫:“我从不接受要挟。”
一直陪伴在贝福身边的珑璟,见状“刷”拔出长剑,暴涨的剑芒闪电般朝女族长削去。
女族长随手用手中贝福的残肢一扫,还没沾着边,这强悍美丽的魔武士就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一样被带起的气劲击到海里。
血流如注的贝福倒也硬气,坚持着没晕没倒也没跑。
他只声嘶力竭的试图和女族长讲道理:“我死了,你们都得死。沉浮之主会……”
女族长本已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闻言的目光一沉,沉浮之主?好熟悉,是听谁说过?
啊,小十三!女族长有些惆怅的回忆,在那有限的日子里,作为流落到异乡的重度伤残病患,动弹不得的莱昂不得不用些新鲜的故事来安抚无心睡眠的女族长,那时候的小十三多好啊,他神情温和,言笑晏晏信誓旦旦,说以后会带她去看很多很多的事,见很多很多的人,多么甜蜜的日子啊,现在想想都心酸。
为了他,她把之前娶的丈夫全都遣散了,一心一意的对他好,怎么后来他说变脸就变脸呢?
女族长怒从心起,一不小心就把手下的脑袋给捏爆了。
“哎!”甩甩手上黏稠的脑浆,女族长难得的长叹一声。
“汪!”飞奔而来的肉饼倒是无比开心,它一眼看见主人躺甲板上,于是很是热情的至以口水洗脸服务。
追在后面的村正眼见不对,一个急刹,转身欲躲没想到几人从黑暗中无声无息潜了出来,呈合围之势向他包抄过来,为首的混血精灵甚至还很温和的向他招呼:“好久不见。”
比这问候先至的是红衣的长刀,随后是阿麦的木杖,左右夹攻,后有女族长,前有魔弓手,村正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倒霉。
“也许我应该给他刷上一个恐惧,”弱水回想着春和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隐在黑暗中,看着那个左支右绌的身影,冷冷的想。
但是出于对异端裁判所的畏惧,和一贯的谨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手捏木质标枪做好打太平拳的准备。
正思想间,忽然她心中一凛,一种无比阴寒的气息朝着黑珍珠号汹涌而来,令她毫无缘由的打了个寒颤,巨大的危机感使得她毛发直竖,皮肤蹦出一粒粒的寒栗,几乎想放声尖叫。
只一瞬,这种感觉就过去,再用心去感知,却无迹可寻。仿佛极远及深处的海洋中一只巨大的凶兽从冥冥中投过来漠不关心的一瞥,然后就调转目光看向了别处。
刚回过神就听见一声惨叫,村正被红衣的银质长刀劈中,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一件被刀劈成两半的斗篷。
“给跑掉了,”红衣用刀挑起那件华丽的斗篷,摇摇头,“没想到这王八蛋身上还有替身卷轴这种高级货。”
然后她有些埋怨的望向基德:“老大,你在一边发什么楞,居然不出手。”
基德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看向弱水:“我忽然间有很不好的感觉。”
弱水脸一白:“我也是。”
“起风了,”阿麦伸头向甲板上望了一眼:“我有感觉风很古怪。”
屹立在海浪之上的人鱼首领卡莱斯眼睁睁的看着女族长从海中蹦出然后一鼓作气捏死贝福的整个过程,在暗爽之余又有点不忿:
这么张狂真的很刺眼睛!
随即他想起,虽然这女蛮子弄死华而不实的祭祀算替自己彻底掌权除了根毒刺,但是,他还是得给族人们一个交代。
“喂!”他冲女族长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一具缺了胳膊脑袋稀烂的尸体,女族长根本懒得搭腔,只将死去的贝福直接扔到了他面前,就返身去叫醒自己的两位下属——用脚踹的方式。
居然被颈戴骷髅面纹刺青的女蛮子忽视?
卡莱斯怒极反笑,一挥自己手上的三叉戟,正要开口,忽然,他脸色一变,摘下腰上的银色海螺放到嘴边吹了三下。
低沉阴郁的海螺声在浓雾弥漫的海面上回荡,所有听见海螺号角的人鱼都从隐身处浮了上来,聚拢到首领的周围。
“撤!”卡莱斯面色阴郁。
一众人鱼摇着尾巴的潜入海中,散了个干干净净。如同他们出现时那般无声而迅捷。
只有水里的游鱼才知道他们跑得有多迅速。
起风了,吹开了迷雾。风很温和,带着一股海洋特有的腥膻,犹如巨兽咻咻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