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壹 渡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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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定先让四个人坐竹筏过去试试，叶知秋又被推上风尖浪口，那个一开始差点回不来的人趾高气昂地看着她，“吊桥就是你弄坏的！”
“……”
“你说你恐高？那么这次直接在水里走，看你还能用什么歪理！”
“……”
就算叶知秋不是在装哑巴也只能无话可说，这些人分明是在玩儿她的命！
上船的时候叶知秋脚还有点软，踩着竹筏仍觉得像是踩在吊桥上一样，事实上也差不多。这次她很明智地选择坐下，反正不用动，等着过去就可以了。
剩余三个人是伍宿阳，阿铭和那个背箩筐的怪人，伍宿阳手脚麻利地撑开篙，小筏从岸边刚出发就被水冲到了下游好远。
岸上的人追过来看他们过江的样子，但走了几步便不得向前——山挡住了路。
众人这才明白一旦这四人坐上筏子这张筏子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不管他们能否抵达对岸筏子一定会毁在下游的礁石处，难怪阿铭那个乡巴佬和那个寡言少语的怪人会那么积极。
第一个人想通后很快整个人群都被激怒了，恶言恶语铺天盖地而来，而后不知谁带的头向筏子上丢起石头。
叶知秋抱着脑袋挡住漫天的小石头，一面感念这些人丢石头的水头真是好得变态一面感念自己的人生怎么能如此悲凉。
“这群王八蛋！”阿铭沉不住气想站起来破口大骂回去，但一下子用力过猛造成了他这辈子都会后悔的事。
因为这张竹筏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十分易碎，竟因为他这一举动裂出一条细缝来，发出一声脆响。
四个人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阿铭颇为紧张，看了看伍宿阳，又看看其他两个人，不敢动。
叶知秋回望他一眼，眼里是同样的茫然。
“先别慌，看看情况再……”
“咔——”
“咔咔——”接连两声响打断了伍宿阳的话，叶知秋盯着那条越来越长的缝几乎要叫出声来。
伍宿阳停顿了一秒，立即变了话头。
“这张筏子恐怕承受不了这个重量，大家把能扔的都扔了吧，保命要紧。”
这个时候筏子已经被冲走了很远，原先岸上的人群已经看不见了，背筐的男人抬头发现三人都在看他。
经过一路颠沛其他的人身上的行李早已精简到了“不得不留着”，只有他还坚持背着那个大筐。
他抿抿唇，开口，“它很轻。”
伍宿阳有点恼火地扭过身子把心思放在撑船上。他在南下期间劝他把这个筐扔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个人固执得可怕怎么也不肯扔。现在看来只能指望快点到岸了。
但阿铭不这样想。
听到他这么讲阿铭马上就炸毛了，用着不成熟的讽刺语调指着他的鼻子就吼。
“你那破筐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比命还金贵？要真这么金贵你自个儿金贵去，抱着它跳下去别扯着咱的腿子叫咱跟着你倒霉！”
其实这样倒也是很好的。伍宿阳暗暗地想。
那个男人抬起眼打量了阿铭一顿然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再看他。
“你他娘的……拿来！”阿铭看着他这个态度就光火，于是伸手去抢。
“你干什么！别动！”男人皱着眉打开他的手护住箩筐。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拿来！”
“……”
推推搡搡间筏子到了一处水流更为湍急的区域，已过江心。
叶知秋担忧地看着两人抢箩筐觉得是不是这种行为会导致筏子更快地裂开，但伍宿阳不说话，她想说也不能说。
“坐稳了！”伍宿阳在这时叫了一声，那里抢箩筐的两人停下动作，叶知秋也在筏子上左抓右抓想找个什么稳住。
但筏子上什么也没有嘛。
她这才反应过来伍宿阳只是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浪接一个浪打过来拍着竹筏似乎想把它捏碎，叶知秋尽量让重心下沉，抓着竹筏边缘都不敢腾出手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沫。她不由想到不久之前自己在吊桥上的样子，那时候虽然害怕但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现在……
又一个大浪打过来。
“你他妈……”
只听到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筏子猛烈地摇晃后是莫名其妙的轻巧感。叶知秋心里一阵不安，扭过头发现筏子上变得空空荡荡的。
阿铭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水里的气泡都被淹没在浪潮里。
“你……你这个人渣！”伍宿阳已经气得嘴唇发白，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让目光变成利刃一刀一刀戳死他。
“管好你的篙。”那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对岸，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管什么管，你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伍宿阳真是气急了，一字字说出来根本不考虑后果任觉得理所当然。
“哦？”那人眼睛这时在正视他，眉梢微微上挑摆出一个讥讽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一起死也是活该？”
他这才想起一边扒着竹筏边缘已经被吓呆的哑巴。
懊恼地坐下，拉了拉叶知秋的衣袖。
“哑巴，离他远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壹 渡江（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