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不曾远离》炊烟如梦

6、第 6 章

　　“嘀嘀嘀嘀????????”
　　起床的闹钟把我从回忆中邀回来。
　　坐起来伸个大懒腰，看见秋怡还在呼呼大睡，赤着脚走过去。
　　“唐秋怡，起来啦，唐秋怡起来啦！”
　　她一转身，大脚差点踹到我，我用力在她腿上一拍，她马上醒过来。
　　她看见我先是揉了揉眼睛，再是用见鬼了的表情望着我。
　　一巴掌打在她腿上，“傻啦吗，起来啦！”
　　“你????你???你你怎么会自动起来。”结结巴巴吐出一句。
　　“睡醒了就起来，不要那么都废话，起来梳洗，下去吃早餐。”拉开她的被子，转身梳洗去。
　　秋怡若有所思看着我离去。
　　坐在饭堂的某个角落，初升太阳的光照在身上暖呼呼，让人力量倍增。享受着简单的早点，一个粥，一碟炒粉，虽然只有两个但对于平时吃饼干当早餐的我们来说是极其丰盛。
　　“我今天上午是户外写生，你呢？”
　　“哎，商务英语。”
　　“哦？是吗？恭喜恭喜，加油努力。”
　　夹上一筷子的炒粉塞进她的嘴里，“闭嘴。那我希望今天阳光明媚、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
　　“你???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
　　“抬举，抬举，女子就好。”
　　早餐就在我们的打闹中享用完毕。

　　坐在荷花池一角，认真在本上描下眼前的景色。
　　“妈的，真的给唐芝晴的乌鸦嘴说中，烈日当空、万里无云、风都没有一阵。”气呼呼地放下画笔，躺下来。还好找到棵柳树遮荫，不然一定中暑。望着蔚蓝的天空，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小学时候的画面，与他一起玩耍、上课、聊天。芝晴重遇心中的他，那她呢？什么时候才能与心里的他重逢。
　　摇摇头，坐了起来重新拿起画笔继续奋斗。
　　画上几笔又停下手，望着远方，出神。
　　直到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男生出现眼前。
　　“莫浩贤，莫浩贤???????”轻声呼唤，手中的画册丢在地上，不顾一切往前冲，差点被旁边的画具绊倒，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冲。
　　“秋怡，怎么啦？”
　　“秋怡，你要去哪？”
　　“秋怡，小心。”
　　班里的同学好奇看着她发疯一样向前冲。
　　丝毫没有理会别人的呼喊，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莫浩贤。
　　等跑到那个男生面前，发现原来是自己认错人，认错人。
　　颓废坐在草地上阵阵刺痛传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忘记穿鞋，脚跟多出被划出几道血痕，有两道还蛮深。
　　“同学，你没事吧？”男生低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一脸激动、期待，再是一脸失望的女孩。
　　“没事，没事。”摆摆手，撑着地站起来，向他点点头，“打扰了。”
　　落寞离去，“原来只是我看错而已，看错而已。”泪水一滴一滴往下坠，心好像压上千斤大石，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班里平时要好的同学都纷纷上前，扶住她。
　　“秋怡，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秋怡，你的脚在流血????”一个同学惊呼，大家往下一看，她的脚已经布满血痕。
　　班长当机立断，安排一个男生先送她的医务室，其他几个女生帮她收拾东西。
　　匆匆离去的人群谁都没有注意到后面。
　　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球衣、高大帅气的男生从一旁走出来，“谦，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急急忙忙的走，后面还跟着几个女生。
　　“认识吗？”
　　“不认识，只是刚才那个女生突然冲到我面前。”
　　“是吗，刚才走开了，看不到精彩的画面，表白吗？”
　　“不是，她找的不是我，看到我她是一脸失望。”
　　“居然有女生对你视而不见。”
　　“浩，我是你吗，那么受欢迎，如果你不走开，或许那个女的就是找你。”拍着叫浩的男生的肩膀，取笑道。
　　“却之不恭。”

　　我一头雾水看着她被抱进来。
　　“我是秋怡的同学，今天上课的时候她的脚不小心被划伤，不方便走路，我就送她回来，麻烦你照顾她。”把她放在我指定的地方，转头对我说。
　　“嗯，好的，谢谢你哦，慢走。“把他送出门口，关上门，转身来到她的床边，拉出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原因。”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那种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受伤的人，更何况她的表情太过悲伤、绝望。
　　“不小心被刀片划了几下，流了点血，没事。”没有抬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哦，唐秋怡小姐，你当我是白痴吗？认识你20多年，我会看不出你的想法吗？”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诉说，，虽然温柔却又是最危险的，因为我是一个一旦温柔就是暴风雨来临的人。
　　“真的没事，我???”话还没说完，我一手把椅子推到，大声问：“我要真话。”
　　“我??我??我看到莫浩贤啦。”
　　“啊？莫浩贤？在哪？”
　　“不是的，只是认错，我以为自己看到他就冲过去，所以就这样。”
　　放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要这样作践自己，今天还好是刀片，如果是车呢，那你现在会是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的家人！！！”我用尽全力向她吼。
　　或许是我太久没有想她发那么大火，有点被吓到，呆坐原地，一声不吭。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冷冷瞪了她一眼，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秋怡的同学佳佳她们，平时都蛮熟。
　　“芝晴，这是秋怡的东西，她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谢谢啦。”
　　接过包包和画具，邀请她们进来小坐。
　　“不用啦，我们有事先走啦，下次吧。”
　　“好吧，慢走。”
　　“再见！”
　　“再见！”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她们轻声谈论。
　　“秋怡是怎么回事，刚刚真的吓我一跳，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对，而且我注意到她还哭了。”
　　“啊？”
　　把东西放在她的书桌上，转身离去。
　　“对不起。”
　　站在原地，不回头，“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你说得对，我太自私，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忽略你们的感受，或许你说得对，梦应该有醒来的时候。对他，是时候放弃，真正的放弃。”
　　我坐到她身旁，“小时候的感情不一定就是爱情，过于迷恋一个人会让你忽略身边的美好，值得你去珍惜的人。如果他确确实实出现在你的生活，我会阻止你去喜欢他，追求他吗？不会！但他只是在你漫长的人生短暂出现过，现在与将来或许不会有交集，你就守着这样的感觉过一生吗？”
　　把头挨到我肩膀，一声不响，低声哭泣着。
　　“那你呢？小宏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重逢只是命运给我的提示，让我看清我俩的距离是遥不可及，断绝对他的想望。”自从上次相遇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他也从来没有找过我。我和他真的只是遇见而尔。
　　“那我们一起把他们忘掉，重新去寻找属于我们的真爱。”
　　“好！重新出发，让他们俩见鬼去。”
　　相视而笑，拥抱对方。
　　“咕噜咕噜！”
　　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大笑。
　　“你不要动，我下去打饭。”抓起钱包往下冲。
　　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秋怡转身看向窗外，低声说：“莫浩贤，再见啦。”
　　走出宿舍大楼，看着明媚耀眼的阳光，深深呼吸，小声对天空说：“雷傲宏，再见。”
　　下午刚好和她一起上“人际公共关系”课，我只好充当护花使者，问同学借了自行车载她。
　　骑着自行车在校园尽情穿梭，自由欢笑。

　　晚饭后，我们躲在宿舍看电视剧，正播放到高潮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瞄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推了秋怡一把，示意她接，她拼命摇头拒绝。
　　“是谁拉我去联谊会，说是增长见闻，结果惹个大麻烦回来，隔几天就一个电话，还次次都不同号码，现在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害怕，所以呢，你接还是我接？”
　　“好啦，接就接嘛，干嘛拐个弯骂我。”
　　轻咳一下，接起电话。
　　“喂！同学，你烦不烦，几天一个电话，还让不让人活啊，不是告诉过你有男朋友吗，正在同居中，感情如胶似漆、鹣鲽情深、鸳鸯戏水，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来，???”
　　“打错？”电话那头冒出一句。
　　“啊？喂喂喂???”电话那端挂断了。
　　“干嘛？”挨过去她。
　　“我还没说完就挂了。”一脸委屈诉说着。
　　“算啦，不理他，继续。”伸手按播放键。
　　就在凶手呼之欲出，手机又响。
　　“又是这个号码，我搞不掂，你自己来。”
　　妨碍姑娘我看电视，死罪一条，一手接过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就发毛。
　　“妈的，你烦不烦，不是告诉你跟人同居吗，连小孩也怀上了，怎么还死缠烂打。告诉你，再敢打过来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所以再见。”
　　就在我打算挂断，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唐芝晴，是我。”
　　五个简单的字如同晴天霹雳落在我的世界里。
　　我骂错啦，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雷傲宏。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雷傲宏，是是是是你啊，有有有事吗？”刺激太大，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久别重逢，想请你和秋怡一起吃顿饭。”
　　“吃饭？好啊。”
　　“那明天我过来接你们？”
　　“不用啦，我们自己去就可以，地点你告诉我们就可以啦。”
　　“是吗？好吧，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哦。”
　　“唐芝晴，问你一件事？”
　　“嗯？”
　　“你真的跟人同居还怀了他的小孩？”虽然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但是我却感觉到一丝凉意袭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听我胡说八道，我大概是脑袋烧坏才会这样说过，真的没有，绝对没有。”
　　“跟你开玩笑的，紧张什么，那明天见。”
　　“哦，bye。”挂断电话，把自己抛在床上，用被子重头到尾裹住自己。
　　“芝晴，你干嘛呢？是小宏？他说什么？”
　　拉开被子，伸出半个头，“他说久别重逢，请我们吃饭聚旧。”
　　“那很好啊。”
　　“但是一想到我刚刚说的话，我就我就，啊啊啊，我不要活啦。”
　　“没事的，没事的，他能理解。”
　　跳下床，赤着脚丫跑到阳台，大声呼喊：啊啊啊

　　某栋男生宿舍楼
　　刚走进宿舍，宋立恒就吃吃笑着问：“打给谁啊？”
　　挑挑眉，不理他。
　　“雷，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讲电话会眉开眼笑，是谁有这么大魔力能让我们的冷酷王子融化？”不怕死的上前询问。
　　“对啊，雷，是谁啊。我也很好奇。”
　　其他人也好奇万分，纷纷挤过来。
　　皱着眉头慢慢抬头看向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看着。
　　大家忍不住打个寒颤，迅速离开。
　　“雷，你还没告诉我啊，等你答案。”还有个不怕死的留在原地。
　　“雷，我也好奇。”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从浴室走出来。
　　“浩，志同道合。”
　　“只是一个有趣的人而已。”
　　“居然会有你感兴趣的人？”
　　“目标对象？”
　　“她不是。浩，一起去？”
　　“不了，我明天晚上有事。”
　　点点头，继续埋首书中。

　　今天的课程都在浑浑噩噩中渡过，只要一想到晚上约了他吃饭我就手足无措。
　　特地逃了一节课早早回宿舍装扮，但把衣服都翻遍还是找不到满意的。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要放弃，现在却为了相见费尽心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宿舍被人洗劫啦？”秋怡踏进来第一句就问我。
　　“找不到满意的衣服，烦死啦。”
　　“唐芝晴，又不是去约会，单纯吃个饭，你起什么劲，自然点。”
　　“我”也对，我在兴奋什么，爬起来将衣服叠好放回原处。
　　“哇，居然约在五星级酒店，小宏他太有财吧？”
　　我还沉浸在惊叹中。
　　拉起秋怡的手刚想进去，眼前出现雷傲宏的身影，他他??
　　他身边是一个优雅大方的女生，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随意披散，一身碎花短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高贵。她的手挽在雷傲宏的臂弯。
　　原来他已经有个她，是她自己痴心妄想。
　　视线开始模糊，转过身拉着秋怡快步离去。
　　“芝晴，芝晴，我们???”
　　“我想回去，可以吗？”低声央求。
　　“走吧！”随手招停一辆计程车，推着我上去。
　　一路上都在沉默中度过。
　　回到宿舍，秋怡担忧的看着我，小心翼翼问：“芝，你还好吧？”
　　“好，很好啊。”望望墙上的挂钟，“我先去洗澡。”
　　麻木地拿着洗漱用品走进浴室，将水开到最大，任由它从头洒下来。
　　温热的水顺着发丝慢慢滑下，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滚烫的泪珠随着水花下坠，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慢慢转为抽泣，无力靠在墙边滑落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原来放弃真的是如此痛切心扉。
　　刚和雷傲宏通完电话，告诉他她们临时有事不能来。站在浴室外，听着水声夹杂着哭泣声，心里酸酸的，他们的重逢对她来说或许是个劫。
　　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秋怡，泪水再次涌出，她就静静的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忘记他吧！”
　　放开她，慢慢的走向阳台，而她跟在我身后。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望着天上的明月，轻诵着。
　　“那些美好的年华或许真的只适合放在回忆中。”转身对秋怡说。
　　“回到原点，当作重来没有遇见他。”
　　“原点？哪里才是我们的原点？”爱他不是两三天，这份感情如果可以随意放弃，现在的我们就不会如斯痛苦。对他，早在相遇的一刻就埋下种子。
　　当天晚上，童年的回忆又再悄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