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毒蘑菇1990

6、开庭

　　因为雪崩，计划完全被打乱了。我和老林错失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幸的是，恰恰是井一救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回国通过别的途径接近井一。比较牵强的私人助理相对于女朋友的身份，注定要更加艰难才能完成任务。

　　我喝着咖啡告诉井一：

　　“你知道我装傻充愣多难受吗？装可爱，装脑残，装白痴，我要不是为了钱，早就把自己掐死了！”

　　井一笑了：

　　“你装得太成功了。”

　　“你还不是一样，我们彼此彼此。”我们心照不宣。

　　是的，雪崩是意外，但是我接近井一是早有预谋。

　　在老林家楼下，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还不算太晚，我决定回家睡个早觉。太阳升起之后，三月十七日就正式开始了，两天之后开庭。遗嘱原件在不在我们手里？井一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老林也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律师，必须为当事人谋求最大限度的有利权益。这是一个使命，一个责任。

　　我始终睡不着，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打扮，穿衣出门。我刻意穿西服套裙。我给井一解释过：我习惯了。那是我跟老林讨论过的结果，我的假档案上清清楚楚写着本科毕业之后做了两年的总监助理。为了尽量避免我不经意间善变的服饰风格，老林坚持认为我必须在井一面前穿西装。我的车是老林送的，黑色奥迪。大概半年前老林接了一个复杂的大案子，我连续两周彻夜整理资料。在法院外面，大获全胜的老林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随口就说奥迪。第二天我就拿到了奥迪车的钥匙，我一直怀疑，如果那次我们输了，老林还会送我车吗？

　　我们是哥们，于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会偷偷溜进律师事务所，帮老林做些事情。

　　两天，对于一个不了解当事人真正意图的律师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开庭当日，我在家里待了整整一天。看各种影碟，《孤胆特工》、《碟中谍》、《狂蟒之灾》各种刺激的场面让我没有时间想象开庭之后的场景。戒掉很久的CS也不能使我心无旁骛，集中注意力。我相信老林的实力和专业素质，我不放心的是那个遗嘱原件。我一直想着那应该是一种多么诡异的场面。被告人辩护律师不清楚被告人的意图，一心想为己方当事人谋福利，被告人冷眼旁观，说不定他还想跟原告站在一起，然后来个计中计。或者是混战，头破血流的混战。

　　我想象了无数种可能，但是老林告诉了我一个异常平静的结果：双方都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遗嘱原件下落不明，等待二审。

　　难道那个十字架是第三方拿走的？不是井一，不是马克，那会是谁？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怀疑马克，那个答应给我和老林二十亿六千万美元遗产的百分之一作为酬劳的中美混血男人。

　　三天之后的三月二十三日，井一的假期结束了，我再一次回到井一身边工作。依旧是召之即来，挥之即走的角色，作为井一的助理，做一些看着井一行为活动的事。井一似乎早已经忘记了酒吧的事，我根本不指望他会感觉到尴尬或者表现出不安的情绪，就算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