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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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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天已经大亮。马车在缓缓行驶着,我听见马鞭甩起的响声,掀起帘子爬出车子。
远远的望去,我已经预见了上海的建筑。心里百味陈杂。
刘将马速放缓,望着天边的流云道:“胡苏大小姐,你真想回去么?”
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说过我要回去。
他转过头看我,我也看他。
他道:“如果你不想回去,那我真的带你私奔。”
江边的风泛着潮湿缓缓的飘来,缠绕起刘额上的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我刚要说话,就看见从前头跑过来一行人,足有十来个,皆穿着浅灰色衣衫,脑后梳着大辫子,一边走一边跟着摇摆。
刘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眼睛立刻变得慵懒起来。
领头的人一手将大辫子缠在脖子上,一手举着一把□□,冲我们道:“刘爷,邱爷让我们在这等您呢,您看是自个下来,还是我们抬您下来?”
我按压住心里的恐慌,看向刘。他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子斜倚在车门上,一只腿耷拉着,一只腿放在车辕上,整个人在雨后的阳光里散发着随意的味道。
他道:“哦?就你们几个人未必抬得动爷。”
那十来个人听见刘的话都嗤之以鼻。领头的更是嘲笑道:“抬远了怕是不能,但是抬到清凌凌的河水里,倒是绰绰有余。刘爷你看呢?”
刘闻言翻身站起,遥望着闪着波光的河水,眯着眼睛道:“邱爷吩咐的?”
领队道:“我们邱爷本是看上你的身手,有意留你在身边当个保镖,金钱美女有你的。但就是觉得你小子脑后有反骨,怕你趁我们不注意背后来一梭子,所以邱爷一直留意着。没想到,我们真埋伏对了。”
刘回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那双含着杀意的眼,口中冷冷道:“若有朝一日,我必取他项上人头。”
领队的看刘的反应忙的后退一步,尖声道:“给我上!”
如果他们都拿着枪,那也许有些胜算。但是那个年代里,不是一个小喽啰都能拿得起枪的。眨眼间一行十来个汉子都冲马车而来。刘飞起一脚挡开一个,继而挥起双臂再打开两个。身形诡异,动作如行云流水,连接紧密看不出破绽。
他一直都没有下车辕,时而蹲着回击,时而倒立劈手。我当然也没愣着,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上车顶站着,反正刘不会让他们攻上来就对了。
领队的一看十来个人事抵挡不了一时半刻,赶紧给子弹上膛,瞄准刘就是一发。刘从容的闪过,顺手踢飞两个汉子。
领队的又是一发接一发,一发比一发更急。刘左闪右躲忙活的不可开交。一梭子的子弹很快就告罄了,领队的急的直骂那些汉子。自己也攀上车辕,伸手跟刘过起了招。
刘看见领队的子弹已经用完,心里就不再忌惮,开始大展身手,不过三下五除二就把领队的撂倒在地上。刘用脚掌狠狠的踩在领队的脖子处,领队的只“呃”了一声就歪脖子昏过去了。其他的汉子看见领队的不省人事,都慌乱起来,不知道还该不该冲上去。
刘站在地上,一手扶着车辕,一手整理衣衫。
那些汉子渐渐的失了主心骨,一个接一个的跑散开了。
我从车顶跳下,刘一个纵身就跃上车辕呢,马鞭子一挥便一声:“驾!”
我忍不住夸赞他打架的功夫很有一套,他得意的道:“当然了,你以为你那两把刷子也能绑住我?”
我不禁在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宁愿背叛邱爷也要救我?真的为了钱不要命了?
他目视前方,只嘴巴动动:“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收收,马上就到上海了,你还是想想你哥哥能在哪落脚吧。”
马车路过那些逃走的汉子,他们立刻惶恐的避开,我看见他们老鼠见了猫的熊样,心里也美滋滋的。
中午,我们到达上海。
在这里有吉野凉光的仇家,那群将我们从上海逼走的一队人,到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来路。另外邱爷更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刘显然不了解这些,驾着马车招摇着上了街。
我缩进车里,偶尔掀帘看看周围的景致,也说不上是不是给刘指路,主要是我也不甚了解。
路过那条熟悉的街巷。我赶紧叫刘停下了车,蹲在车辕上叫他将马车赶到巷子里去。然后两个人才下了车。
回到了吉野凉光的宅院,一股沧桑之感袭上心口。刘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打量着院子里的摆设。
我打开客厅的大门。猛然摸到大门上头的红漆掉了一大块,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利器削去的。
刘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咣当一声,我就看清了里头的境况。
桌椅满地,花瓶碎裂,墙壁上的挂画也别撕成碎片洒在屋子的各处。我匆匆的跑到我的屋子前,开了门,里头的东西更是惨不忍睹。我平日里刺绣的绣布被扔在地上,上头几个细长的大脚印,床铺被利器绞的稀巴烂,桌椅翻到,只一本《战国策》还完好的放在窗台上。那还是那天蓝凌来拜访时,我回到房间无聊随便翻看的那页。刘跟着进来,瞄了一眼屋子并未做声,却拉着我出了屋子。
他站在荒草丛生的院子里,仰着天道:“别怀念你的小日子了,又不是死了爹妈。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找到你哥哥,还我钱。”
我被他小气的样子气笑,呼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在哪。也许在……”
我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一个人,灵光一闪道:“蓝凌。蓝凌家里。”
刘懒懒的答应一声:“噢,那还等什么,这就去吧。”
刘已经走到远门口,发现我没跟上来,回头寻我。我扑通的倒在了乱草间,懒懒道:“我不想去了。”
远远的我似乎听见他嗤笑一声,继而走过来,挡住我眼前的阳光,挑眉道:“你不去?那等会邱爷的人来了,我就把你丢过去,咱们一拍两散。”
乱草里到处都是虫子,在烈日下吱吱的叫个没完。我烦躁的伸手拍过去,聒噪的声音倒是没了,只感觉手下一片黏腻,我“啊!”的一声跳起来,躲在刘的身后。他看见我跳起时,眼里明显的一种看白痴的表情。
我站在他身后紧贴着他的背,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特别的香味,在烈日的烘烤下完全蒸发出来。
刘慢慢的回过身,不语。
我承认道:“好吧。”
得到我的回复,他竟然盘腿坐在了乱草地上,扒拉着刚才我拍虫子的地方。
我疑惑道:“你干什么?不走了?”
他没有回头:“晚上再去,白天耳目众多,难免麻烦。”
我噢了一声也要坐下,没想到眼前突然飞过一个不明物体,啪嗒掉在我的睡裤上。
我咽了口唾沫,没敢低头去看,几乎口吃的问:“你,你扔的是,是……”
刘听见我问,回头开心的笑道:“你刚才拍死的虫子啊,我正在挖掘它们的洞穴呢,个头很大,嗯……听说有人烤这种虫子吃,大补啊……今晚咱们试试?”
我耳膜一阵一阵乱鸣,实在禁不住我任督二脉上涌的真气。
“啊————”
响彻天空。
晚。
万籁俱寂的黑夜最容易隐藏罪恶。
刘依旧那身稀松的黑衣,在暗夜里出了他那张白净脸外,再看不见其他。
我上身穿着从我闺房里拼凑出来的一件黑衣,下身穿了条嫩粉色的裙子。
彼时两人正在翻蓝凌家的院墙。
白天两个人特意逛了茶寮,询问了有名的蓝大人家,这种家喻户晓的人物,一点私密的事都会沦为茶余饭后的点心,足可见老百姓对他们的关心程度。所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和刘探听到她家的地址。
刘一个纵身加一个回旋落地利落又无一丝动静。我自从那次被狗吓出潜意识功能之后,也对这种窜上跳下的功夫掌握一二。遂也点足上墙,翩然落下,只是由于我穿着裙子,落下的时候为了遮羞,两手失去平衡,栽进刘的怀里。
我从容的冲刘抱拳,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继而大方的进了院子。我也小碎步跟上。其实我是不想穿裙子来的,但是那条唯一的裤子,睡裤还被粘上了虫子的尸体。我实在不乐意再跟那只虫子有所纠缠,就换上了裙子,谁知道遇上这样的囧事。
我和刘趴在阁楼一楼的窗户边上,看着里头的人。
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不清样貌,只能看的清大概的轮廓。
没有开灯,而是点着火烛。佣人丫鬟都没在一旁服侍,只这两个人坐着,窃窃私语,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从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和坐姿来看,应该是蓝凌不假。但是那个男人似乎不是吉野凉光。但是又感觉很熟悉,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侧头看刘,刘很认真的侧耳倾听着里头的动静。
我打着哑语问他:你能听见吗?
他斜睨我一眼,没说话。
我又扒拉他,问:喂。
他竖起食指立在唇上,我立刻闭口不语。
这时有人敲门,咚咚咚的声音引得我也向屋内看去。一个佣人进了屋,说了什么。蓝凌挥手让她出去。
此刻男人站了起来,匆匆的出门去了,不到十秒钟,男人带进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孩子。
蓝凌跟那人点点头。男人似乎在跟她告辞,起身戴上帽子就开门出去了。蓝凌也没起身相送,一直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看着男人戴帽子的动作脑中白光乍现。
很像一个人。宋教仁。
看着我惊呆的样子,刘摇了摇我的手臂,示意我走人。我用唇语道:不等着见我哥哥了?
他摇头,说了三个字:他不在。
我点头刚要走,疑惑的向屋内看了一眼,。
见蓝凌温柔的摸摸男孩的头。男孩回头看向门口,男人离去的地方。
刘不耐烦的靠在墙上等我。
我笑笑,然后走过去。
一弯新月挂在天际,银辉倾洒在大街小巷。拉出两条细长的影子。
刘遗憾的道:“我的钱又没着落了。”
我走快两步,挡住他的路,安抚道:“怎么会?咱们继续找啊,实在不行,以后我还你。”
他顿住,抱起双臂,打量我:“你?用什么报答?”
我躲闪他的眼光道:“总会有办法的。”
他踢踢我的鞋子,道:“喂,你多久没洗脚了,怎么这么脏?”
我低头看去,精致的布鞋上多了几道泥巴印子,连着脚踝上也沾了许多。裙裾边缘也沾染了许多泥巴,看起来颇为狼狈。我想起,恐怕是因为翻墙时粘上的,再看刘,白边黑面的软底鞋子,倒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刘不发一言,越过我走远:“跟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我跺跺鞋子,抖落了些许泥巴,然后紧跟其上。
刘带我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巷子,沿着巷子走了很久,看见一个木质大门,刘敲了敲,里头的狗立刻叫起来。刘继续敲,里头便传来人声:“谁?”
刘潇洒的靠着墙壁,口中道:“我。”
里头没声。继而有人急急忙忙的拖沓着鞋子的声音。
门开的时候,里头的人看见我愣了一下。显然我比他更愣。这分明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脸,但穿着体格又是个男人身。
刘伸头过去,附在那人耳边嘀咕了一句,那人便请我们进了院子。
刘道:“他叫大牙。是我的……老乡,都是湖南人。”
我朝大牙礼貌的笑笑,他赶紧也冲我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我看着那两颗闪闪发光的牙齿,才明白他的名字的实在意义。
大牙似乎不惊讶刘来这里,显然之前早就给刘留了门,预备了屋子,只是没想到刘后头会跟着我,让大牙有点为难:“可是没有屋子了。刘爷,你看……”
刘摸摸下巴,回头看我,道:“你是想跟我睡,还是跟他睡?”
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大牙。大牙极其秀美的脸立刻就绿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刘,期期艾艾道:“刘爷,你你别开玩笑……我,这个……”
我冷静道:“不是有两间屋么,你们俩睡一间,我睡一间不就得了。”
刘嗤笑道:“我的胡大小姐,我问你是给你面子,其实你没得选。因为大牙……有妻小。”
我愣住,有点难以消化。这个长相阴柔的……男人,还有妻小?碍于面子,我依旧道:“那我可以同他的妻小睡一间啊。这不是正好。”
刘似乎强忍住笑意,回身看向大牙。大牙艰难的咽着唾沫,求救似的看着刘。
刘回头看我。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脸颊上蒸腾起一片朦胧的光芒,他邪恶一笑:“好啊。你去啊。”
我瞪了他一眼,再微笑的看着大牙;“大牙兄弟,你带我去吧。”
大牙急急的捏住我的肩膀,软声道:“这位小姐,我……我实在不方便,看起来您和刘爷很熟识,也算的朋友。况且刘爷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和他宿一晚,也不会委屈您什么。”
我纳闷,这个大牙有什么宝贝藏在了屋子里,偏不能让人看。
我也没真的打算那么强入民宅,只是想气气刘。
回身正看见刘扬着脖子看月亮,我冲大牙点点头。大牙忙道:“那我给你们烧热水。”
说完走远了。
我蹭到刘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道:“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么一个神神秘秘的人的?”
刘回过头来,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脸,他道:“我带你来这是,睡觉的。”
大牙烧完了热水,我立刻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刘已经躺在床上睡了。他什么也没盖,睡在床里侧。
我慢慢的爬上去,盖严了被子,想了想,扯起被角搭在他的身上,以免着凉。
可是我根本睡不着,一边想着一路上的艰辛,一边想着吉野凉光到底会在哪里。
终于迷迷糊糊要睡得时候,我突然听见隔壁有声响。
“嗯……嗯……”
我皱眉。大牙做梦说话声还挺大的。转念一想,莫非是大牙和他老婆……我翻个身朝里,摸摸脸颊热的像碳一样。赶紧将被角塞进耳朵里,闭上眼努力想其他的事。
“啊……嗯……”
我实在无法入睡,刚要再翻身。耳边响起低沉的话:“别再翻了。”
我立刻不动了。耳朵被他的声音震的酥麻一片,他浅浅的呼吸喷薄在我脸上,我感觉我的脸更热了。
他道:“你是第一次和男人一张床么?”
我想了想点头。
他沉默一会,道:“那你竟然这么泰然自若。”
由于经常看《三国演义》《战国策》此类争雄的书籍,我的性格并不如同普通女子一样循规蹈矩,遇见这样的场合,似乎更放得开。
我道:“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一直等他的回答。但是很久很久,隔壁的呻、吟渐渐止歇时,他还是没答话,我轻轻抬头,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了他那双狂放不羁的眸。
清晨的鸟鸣阵阵,大牙家的黄狗轻轻舔舐盆里的吃食。我蹲在大牙家的灶台边上,搓着手,希望能找到些能干的帮些忙。
大牙围着灶台转来转去,眼看着四个菜已经出锅,他依旧没有停歇。
“大牙兄弟,我们来您这已经很麻烦了,一会刘醒了,我们就走了,您不必再忙活了。”
大牙将一些青菜洗洗,搁在盘子里,继而掀开另一边的锅,粥香立刻溢出。我的肚子应景的响了起来。
大牙笑道:“怎么会麻烦。刘爷是我的恩人,给他做点饭菜有什么了不得的。小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干不得粗活的,还是去叫刘爷起床吧。”
“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腿似乎都受伤了,今早看你走路都不大利索,还让你忙活这么久,我心里是挺过意不去的,我在这帮你洗洗菜吧。再说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还用人叫么。”
我恍惚间似乎看见大牙的脸红了,他的头埋得很低一直揉搓手里的青菜。
我疑惑的看他,就听见身后调侃的声音:“我当然不用‘□□’了。这不都起了么。”
我听见他言辞不距,正要回头回嘴,就看见从大牙的屋里头出来一个身着白色稠衫的男子,立在门口,盯着我们这边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大牙看。看了很久才将视线缓缓转向刘,道:“你介意什么?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欠你的,你最好收敛一点。”
刘也没回头,就那么在我身侧蹲下,扯过我洗菜的手,道:“我从没说过谁欠谁,只说谁是谁的。”
刘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一直紧紧的盯着大牙。发现我的目光后,刘才转过脸来看我。
大牙腾的站了起来,走到那名男子身边,低头诺诺的道:“岳鸣,别说了。这事不是已经都过去了么。”
被称为岳鸣的男子收回在刘身上的眼,侧头温柔的看着大牙,伸出细白的手抚摸大牙的脖颈,道:“为了你,我就再等三年。”
大牙抬头注视着岳鸣的眼,两个人相对默默无言,深情款款。
我深吸口气用力的吐出,发现刘已经站起身来坐在桌子边上。
我终于明白昨晚大牙所说的不方便,和半夜的呻吟声是怎么一回事了。以前只在书上看见过汉朝皇帝与董贤断袖之情,听说过宋朝皇帝的分桃之癖,但是亲眼看见给人的震惊也忒大了。
我晃悠悠的坐在石凳上,看向刘。刘用眼睛瞄了我一眼,道:“吃饭啊,愣什么。”
我提起筷子,耳后传来脚步声,我侧头用余光看去,原来岳鸣和大牙进屋去了。
刘夹菜的筷子顿了顿,“一天到晚不闲着,早晚有你们受苦的时候。”
继而敲敲我的碗,不耐烦的道:“吃啊。”
后来我知道,岳鸣是个富家公子,而大牙,原名李林,是刘的手下。刘以前和岳鸣是一群混在一起的公子哥们,岳鸣由刘认识了大牙。继而和刘要人。刘很护短,觉得这些公子哥们都不是真心对待的,就不同意。岳鸣很生气就跟刘绝交。刘一气之下真的和这人绝交了。为了平复心中的怒气,刘觉得只有让大牙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完全正义的才会心里舒坦,没想到,大牙原来早就心属岳鸣了。刘觉得真是晴天霹雳啊,自己竟然毁了一桩姻缘。这事被岳鸣知道了,他找上门来要人,刘死要面子不给,大牙也不敢说话。后来在双方协商下,大牙答应再给刘干五年活,刘交还大牙卖身契。由此,岳鸣特别的记恨刘。
饭后我就同刘出了大牙家。
刘一路上一直沉默。我以为他是在为刚才岳鸣的话心里不舒坦,安慰他几句,他连忙鄙视我:“你以为我会和他计较?”
我纳闷。
他道:“我在想,你哥可能会去的一个地方。”
我挑眉。
他带着我去见了裁缝,分别给我们俩都选了合身的礼服。他告诉我吉野凉光很可能晚上会参加个宴会,这是个机会。
我们在吉野凉光的老宅待了一下午,终于熬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