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黑吃黑- - ...
-
自醒来已有三天,凌天清再没出现过,听闻府上的人说是去南疆拜访鬼蜮神医段霖了。夏芷倒也乐得清闲,在知念的陪同下将清王府逛了一遍,惟独汀湘苑,凌天清派了二十个护卫看护着,任谁也不许踏入,所有人对这座雅致的别院讳莫如深,里边住着的人必定十分矜贵,夏芷如是想。汀湘苑就像清王府堂而皇之的秘密,你知道它的存在,但大家都默契的缄口不提。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在大街小巷,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影。初来乍到的夏芷对这个时空充满了好奇,街头耍杂耍卖艺的、捏泥人的、糖糍粑、纸鸢。。。不多时执念怀里已是大包小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夏芷身后。
夏芷突然间停下脚步,知念毫无防备,一下子撞上她的后背,吃痛地揉揉额头,疑惑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夏芷不语,皱着眉盯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潮,顺着夏芷的目光,一个颀长的身影穿梭在往来的路人中,顺手牵羊顺走了好几个路人的钱。
“抓——”知念惊慌失措地喊起来,“贼”字还未出口便被夏芷捂住嘴,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正义感的,瞪了知念一眼,喝道:“你丫想多管闲事也得看自己几斤几两,这附近必定是有那贼人的同伙的,自己要趟这浑水也别拖上我呀!”
“小姐说的是,奴婢知错了。”知念低下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水,夏芷觉得自己也许说得过了,顿时软下心:“要阻止那贼人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顿了顿,继续道,“你去报官,就说清王妃丢东西了,就跟知府说说咱今儿个遇到了哪些人,着重描述前面那人的特征。”
交待完知念后夏芷掏出一锭银元,疾步追上那男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这位兄台等等。”
男子闻言微微怔了一下,转过身,白芷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容颜,
狭长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眉目间皆含春风,细致高挺的鼻子,粉嫩的薄唇泛着浅浅的水光,一袭白衫风姿绰约长身玉立。
饶是阅人无数的白芷也被这张脸惊艳到了,愣神了几秒旋即脸上又恢复淡淡的笑容,长得人模狗样的干这不干净的勾搭,说起来跟白芷的爸爸还是同行呢,不过她爸早就金盆洗手了。
“这银子是你掉的么?”夏芷双手呈上。
“正是在下的,多谢姑娘了,姑娘路不拾遗实属难能可贵啊。”男子笑得眉眼弯弯,有个傻帽送银子来,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高兴。刚想伸手接过,夏芷佯装一个踉跄跌倒在男子身上。
男子的呼吸轻轻的喷染在夏芷白瓷般的脖颈上,近在咫尺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盈地扑扇。摸索了好一会儿夏芷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忙不迭地连连道歉。
“既然已物归原主,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将银子放到男子手里,歉然地道。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夏芷掂了掂从男子身上摸来的几个钱袋,想起刚刚放进他衣兜里的蓝天鸾凤暖玉,嘴角勾起一抹
不一会儿,知念带着官府的衙役赶到,在男子身上搜到了清王妃当年嫁入王府的聘礼蓝天暖玉一块,把男子带走了。
知念按夏芷的吩咐,把钱袋交还给失主去了。夏芷咬着糯米糍,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回王府。
走到王府大门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清冷肃杀,门匾烫金的清王府三字高悬,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石头监狱,寂寞疯狂地叫嚣着破门而出。
总管张全德远远地便迎了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肥肉堆叠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爷刚回来就四处寻您,赶紧先去见见爷吧。”
夏芷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下,跟着张全德往厅堂去。
见张全德领着夏芷进来,凌天清凌厉冰冷的辨清瞬间卸下,温润柔和的口吻淡淡地道“爱妃今日玩得可尽兴?”
夏芷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凌天清是吃错药还是鬼上身了,川剧变脸都还有一两秒的缓冲时间,这男人心海底捞啊,永远猜不透里边什么料。
凌天清不理会夏芷吃苍蝇一样的表情,拿了一件披风裹在夏芷身上,目光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拥着夏芷在桌子旁边落座。
“爱妃刚病愈,身体还需要调理,为夫此番南疆一行求得调理身子的良方,爱妃往后每日可要按时服下啊。”凌天清凑近夏芷轻声耳语,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夏芷的耳廓。说着便端起桌子上的小碗汤药,取了一勺送到夏芷嘴边。
夏芷望着浓稠的汤药,皱了皱眉,死死地咬住嘴唇。药里该不会下了砒霜或者□□吧。
凌天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抿了一口汤药,转而柔声道哄道:“爱妃看,这药不苦。”
他既然敢喝,应该没毒吧,夏芷这副病怏怏的身体确实也需要调理。
凌天清又汲了一口,俯身吻上夏芷的唇,伸出舌头将汤药渡到夏芷口中,中草药清香中带着点微微的苦从纠缠的舌尖蔓延开来,恍惚间竟有种缠绵缱绻的细腻触感盈满心口。夏芷脸颊晕染了一片嫣红。
凌天清紧紧地盯着怀中娇俏的人儿,调笑道:“爱妃看起来意犹未尽呢,可是在暗示为夫以此法喂药?”灼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耳边,说不出的暧昧。
夏芷一听面上的绯红更深了,夺过凌天清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凌天清伸出拇指,轻柔地揩去夏芷唇角的药渍。
夏芷意识到自己还被凌天清拥着,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弹簧似的离开凌天清的怀抱,逃也似的跑出去,一溜烟儿没影了。
凌天清望着那抹墨青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凛冽淡漠,眼里是冰封千里的严寒。望着空空如也的碗,嘴边是意味不明的笑。
彼时的夏芷不知道,并不是所有情都能受得起的,就像中药,期待苦尽甘来的人只会越熬越苦,最后浓缩成黄连之苦,一口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