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花》Silent-Sky-Skipper

27、第 27 章

　　十年后。
　　“阿近！你快过来！”主编有些激动地朝一旁的年轻人喊，“这个月派给你个大事件！”
　　“什么事？”阿近好奇的过去。
　　“下个月是当年的摇滚巨星RED逝世十周年纪念，你当年不也是他们的歌迷吗，我要你去挖一个大新闻。”
　　“我是他的歌迷没错……但是……除了粉丝纪念会之类的还有什么新闻……五周年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你再看看这个吧。”
　　“朽木家的继承人蜜月中失踪……这不也是十年前的新闻了吗……”阿近不解的看着主编涅兰利，“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你看这个！”涅兰利点开一张照片。
　　“这不是半个月前葛力姆乔去东南亚慈善演出的照片吗。”阿近愈发云山雾罩，“那个……我还是……实在……”
　　“就说你功力不够啊……看这里。”放大图片，长长的指甲点了点角落里有些模糊的两个人影。
　　“……这个……”端祥一下阿近恍然大悟，激动地说，“您……您是说……您是说他们……他们……”
　　“没错。去吧。”涅兰利笑眯眯合上笔记本，递给他一个写了地址的纸条。

　　“眉梢带出夕阳，
　　眼角唤起归鸟，
　　晚风知你嘴角味道。
　　指尖挥霍晨光，
　　发尾扫落流岚，
　　我识得你背影萧条。
　　共赏了一段风和日丽海岸线，
　　叫我如何若无其事走向前。
　　忘不掉的渴望一直在烧，
　　你是青春梦里最放肆的向往。
　　我不怕沧海桑田开不出蔷薇，只怕没独一无二谁都能领会，
　　我不怕辗转流离找不到出路，只怕那世界尽头仍是空落落，
　　我不怕等候，只怕你从未来过。
　　我不怕等候，只怕你从未来过。”
　　酒吧里小小的舞台上，红发男人握着话筒轻吟浅唱，时不时转头过去看看一边拉着大提琴的黑发男人，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总会若有若无微笑。由上而下的暖红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深深阴影，看不清面容。曲毕台下响起掌声，他们起来一鞠躬，隐没在昏暗后台。
　　“RED先生！”
　　两人在后巷走着，猛地听见这一声都愣了一下，迟疑一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阿近快走几步绕到两人前面：“RED先生很冒昧打扰了！我是你的歌迷！我……十年前……你没有死……天啊……居然是真的……”亲眼见到十五岁时候的偶像，阿近激动的语无伦次。
　　十年，岁月带走了他当年嚣张不羁的神情，却没留下太多沧桑，眼前的人平和的笑着伸出手：“你好，不过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叫椿。”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怎么会认错！我有你所有的唱片！”阿近握住那只手的时候全身都颤抖了，“我知道你的声音……”
　　“你认错了。”一旁清冷的男人开了口，“抱歉，我们还要回家。”
　　“RED先生！RED……”阿近看着这两人走远，有些懊丧。刚刚太激动，连照片都忘了拍。
　　第二天，阿近坐在晚樱门口，等到晌午终于看见这两个人从车里下来。他们都穿着印着晚樱标志的T恤，手里拿着文件似乎在商量什么。
　　“阿散井恋次先生！”阿近迎上去，“阿散井恋次先生……我……我是……”
　　“咦，又是你啊。”红发男人有些诧异的微微一笑，“你又认错人了。”
　　“我……我是……”阿近脑子一转撒了个谎，“我是来采访晚樱的，没想到……遇见了您……”
　　“有预约吗？”旁边的黑发男人有些警惕的打量他。
　　“嗯……没有……还没有……”
　　“那请跟负责媒体的部门联系预约吧。”
　　“就在走廊左边第一间办公室。”椿笑着补上一句指了指方向。
　　阿近找到负责人员要求预约，顺便套着话：“那个……刚刚我碰上那两个人——一个红头发一个黑头发的，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啊……你是说椿和樱啊！”接待他的年轻女孩带着仰慕的笑说，“他们算是我们这个分机构的创始人呢！”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前辈们说的。大概快十年前他们俩联系金边那边的总部，在这边设立了一个分机构。”
　　“这样啊……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太清楚，大概是日本吧。”
　　“我能预约采访他们俩吗？”
　　“抱歉……他们从来不接受采访的。喏，好了，”女孩敲一下键盘打印给他一张小纸片，“明天下午三点来这里就可以，清音小姐会接待您。”
　　“谢谢。”
　　从晚樱出来阿近又激动又困惑。当年似乎是有传闻他们在一起，但是很快朽木白哉就结婚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散井恋次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在演唱会上被枪击假死的吗？难道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被找到？
　　一夜无眠，第二天他如约来了晚樱。采访只是个幌子，很快也就结束了，他借口要拍点照片在这个学校一样的地方到处转转。“不可以拍摄椿和樱先生，其他的您请便。”每个人都这样提醒他，更让他坚信这两个人必定是阿散井恋次和朽木白哉。
　　在展览室他看见墙上许多照片，大都是孩子们，偶尔有红发的背影，拍的极美，他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朽木。一间教室里他看见了他们俩正教孩子们识谱，被围在圆圈中心的两人耐心的指着小黑板上的五线谱和音符，他注意到他们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趁人不备他用隐蔽的微相机拍下几张照片。
　　“嘿，干什么呢？”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阿近一跳，手一抖相机掉到了地上，转头一看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下睫毛尤其长，手里牵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姑娘，两人样貌神情很像，一看就知道是父女。那人看了看那个跳落的小东西，抢在他前面弯腰捡起来把玩一下，咧嘴一笑：“啧啧，家伙不错嘛。”说完转身就走。
　　“喂……喂……还给我……”阿近急急追上去。
　　“想要？”男人把相机递给旁边的小女儿，抱她起来高举过头顶，大步走到院子里，“那要看小叶愿不愿意啦！”
　　阿近无奈的跟出去，男人把女儿放在树下的秋千椅上轻轻推着，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会他。小姑娘狡黠的拿着相机看他，笑着不说话。
　　“我是阿近，是记者。”
　　“哦，你好。志波海燕。”
　　“能不能把我的相机还给我？”
　　“小叶，你说呢？”海燕蹲下去问小姑娘。
　　“那要看他有没有拍不该拍的东西啦！”小叶扬起脸，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我……我没有啦……”对小孩子撒谎阿近还是第一次，连自己都觉得红了脸。
　　“是来找白哉和恋次的吗。”海燕站起来，开门见山。
　　“我……”
　　“为什么来找他们？谁发现他们的。”海燕严肃起来，口气不容拒绝。
　　“是……偶然在一张照片背景里发现的……我是娱乐记者被派来采访他们……”
　　“这样啊……那……东南亚这么乱，出点意外也不奇怪对吧？”眯起眼睛海燕靠近他，手指在他脖子上一划，他起了一身冷汗，脸色惨白，“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阿近摸不透他哪句是真话，紧张的看着他笑的前仰后合。
　　“别紧张我没什么恶意，聊聊吧。你是恋次的歌迷吗？”海燕注意到他手机壳上印着恋次乐队的LOGO。
　　“是……我十五岁时候就听他的歌！”说起自己的偶像阿近放松了一点，“是很忠实的粉丝！”
　　“这样啊……那……见到偶像感觉如何？”
　　“当然……很激动的。”
　　“哦？那，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他跟十年前有什么变化？”海燕两手抱在胸口，靠着秋千饶有兴致的问。
　　“嗯……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了。”阿近抿起嘴巴想了想，“整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好像更……更……更沉静一些……也不对……就是……”
　　“变得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笃信的力量？”
　　“对对！就是这样！”
　　“那你觉得是比十年前更好了吗？”
　　“嗯，确实是。”
　　“作为粉丝的话应该是很高兴的？”
　　“那当然了。”
　　“真心喜欢一个人崇拜一个人是应该希望他好的吧？”
　　“对啊。”
　　“你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吗？”
　　“不知道……”阿近有一种正在被人带进坑里的感觉，却又不知如何拒绝。
　　“是这十年在这里的生活。他们避开公众视线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很艰难的决定，两个人放弃了多少东西别人根本不能想象。你现在看到恋次，觉得他成熟了改变了，但是你可能不了解这背后的艰辛。你想要的是个大新闻，但是你恐怕也不知道你的这个大新闻会怎样毁掉他们十年来辛辛苦苦建立、保护的一切。如果作为记者，你做的这些都没什么错误。但是……作为恋次的粉丝，我想他一定带给你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吧。十五岁，啧啧，真是最好的年月呀，那几年的记忆恐怕都伴随有他的歌声吧。”
　　“……的确是……”阿近微微笑了，那时候他模仿恋次的打扮，在他陷入丑闻的时候激动的跟路上擦身而过说他不好的陌生人吵架，他复出之后高兴地半夜三更看他的MV大喊大叫被邻居骂，甚至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都是用吉他弹唱了他的歌。恋次和他的歌声已经成为他青春年少回忆的一部分，只要听见那些烂熟于心的旋律就会想起段段往事。
　　“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嗯……谢谢你……”阿近蹲下去对小叶说，“呐，这个就当送你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啦。”

　　“哇！小叶来啦！快快快！让叔叔抱抱！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呀！”红发男人一看见小叶就抱过她，眼睛里都是溺爱。
　　“喂！你不要把她惯坏了！”海燕不满的说，“上次在你们家住了一个月，回去后又挑食又嘴巴坏！你们俩的坏毛病一个不落都学走了！”
　　“都怎么没来？”黑发男人摸摸小叶的头问。
　　“她那边临时送来几个孩子，情况比较差她不放心。露琪亚跟一护到了吗？”
　　“明天下午直接到马尔代夫，”抱着小叶的男人回答说，“他们不在这边停，我们定了差不多时候到的机票，这几天就拜托你啦！”
　　“放心吧。给老爷子的礼物你们准备好了吗？九十大寿要是怠慢了有你们俩受的！”
　　“早准备好了！我跟你说啊，老爷子自从去了马尔代夫长期休养就越来越像个孩子……上个月我们俩去看他，临走时候还老大不愿意，哄了好一阵，又说下个月生日好好陪他庆祝才高兴了。哎哟小叶你别抓我头发啊！”
　　“来，叔叔抱一会吧，别总欺负他了。”
　　“小叶饿了！有没有鲷鱼烧？”
　　“喂喂喂，不可以吃那么多甜食回去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有的有的！等会叔叔给你拿！”
　　“都说了不可以这么惯她啊！”
　　“偶尔吃一个不会有事的。”
　　“你们两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