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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隐藏大波斯廖书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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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十二月,某个礼拜一的早上,郑赟一如既往地按掉手机闹钟,困顿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磨磨蹭蹭懒在床上温暖的被窝里挺尸不肯起。直到五分钟后闹钟又唱起了“套马的汉纸你威武雄壮。。。”这首歌是为了呼唤宿舍所有懒虫特地下的。嗓门大音高亢,往往叫醒的不止一个宿舍,也不止隔壁左右两个宿舍,这个辐射范围足够搅浑对面隔了一个宽五米走廊的——水。无奈,大家还不能骂骂咧咧地指责郑赟,没有她,艺术系就没有一个安宁的早晨。
至于为何,回头再说。
第三遍的时候赟哥儿能很有效率地在手机唱到“套马的汉纸”这一句的时候像被扔进沸水的青蛙一样翻滚弹跳起床掐掉闹钟。由于宿舍没有一个比郑赟起得早的还有个床帘挡着,所以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抚掌赞一句:哎呀,大师兄,好俊的身手呐!这完全就是被训练成条件反射了。天可怜见的谁乐意啊。
关于大师兄的称呼,艺术系美术学专业的二货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拿了专业两个班的第一名就被尊称为大师兄或者大师姐,【其实就是个靶子】但是赟哥儿嘛,真汉纸,所以大家从善如流统一口径改称大师兄了。
郑赟已经是连着第三年当靶子了,哦不,是被叫大师兄了。
“活生生能把人逼死哟。”郑赟天生畏寒极为怕冷,这厢老泪纵横哆哆嗦嗦掐掉手机缩回被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诶诶木五点冒号零零。初冬的早晨啊,冷风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来啊,书记你这是要官逼民反猛拉仇恨值啊呐!
嗟叹归嗟叹,还是无奈起了身,悉悉索索迅速不带停顿地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好掀了床帘翻身下床预备备叫仨麻烦蛋起床。这仨睡货可爱赖床了。
“喂,起床啦!”
“喂喂,起床啦!!”
“喂喂喂,起床啦!!!”
惊叹号表示屋里头另三位起床的难易程度。与之相对应的是肖潇,明月以及芳菲。
叫完第一遍郑赟是不会管她们起不起的,她也只是在给她们打个预防针罢了。真正叫起床的方式得等郑赟洗漱完毕后了。
虽然极为怕冷,但是为了不在大冷天得感冒流鼻涕,所以郑赟在健康方面不余遗力用的都是温水刷牙冷水洗脸。最坑爹的是盥洗室它不是封闭的,而是半开放的。初冬的冷风不知不觉间就能把人的从皮肉到骨头给迅速冻结了。于是等到郑赟洗漱完毕,再开门进屋子时,郑赟已经被冰凉的自来水和冷风给冻成直愣愣的冰棍儿了。
这时候,伸出通红的手掌,扎好马步呼呼喝喝运了一会儿气,照着仨睡货的热乎脖子就是一人一掌种下一道天山童姥的生死符,郑赟冰凉的手心触到温暖的脖颈,这反差这体温让大师兄直呼:“哦哟,好爽!”被攻击的三人则是瞪圆了三双大眼睛咧吧大嘴巴子直呼呼。
“哎哟!”这个是干脆翻身坐起的肖潇。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反射弧稍稍归位了点。
“我滴个亲娘啊~~~~~!”这一波三折的山东腔那是明月。
还有芳菲豪放不羁的“我!日!哟!”
被种了生死符的明月和芳菲则死去活来在床上翻滚了五分钟之后还是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念着赟哥儿明明是大师兄那猴孙居然使用如此损招,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成功叫醒了。
每天早上过得这么惨,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一个人下了一个死命令:“出勤率如此低下,以后每天早上六点之前必须到食堂签到!直到毕业!缺勤三次的扣三分。对了,不分四季哦。”于是艺术系这群二货们从大一签到了大三,不论寒暑。当然这个不出意外得签到毕业。因为没有疑问的话这个已经成为郑赟他们这一届评优的标准之一了。对,只有郑赟她们这一届,因为师弟师妹们有了这惨痛的前车之鉴都割舍了被窝早上早早地到教师报到了。
天可怜见的零八级艺术系全体同仁们。
好吧,下达这种惨无人道命令的人是谁呢?那就是——铁血老佛爷的直属上司兼推荐人伯乐兼干妈——系党委书记是也。不过那时候老佛爷还在管院作威作福,艺术系这里还是粉红辅导员在管。无奈可惜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
若真算起来,这位才是老佛爷呢。只不过比较聪明的是这位一向是隐在幕后的。意思命令大多由老佛爷来传达,于是总是颁布各种无理取闹条例的蓝导就成了众矢之的【好吧,其实也不冤枉,蓝导自己也是无理取闹的一人儿】。
说到此处真真得感叹一句:可怜啊蓝导。巴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之所以有早签到这么个折磨人的规矩要说也不能完全埋怨书记,人也是气急了,没有每人扣基础德育分就很不错了,要埋怨也只能埋怨她老人家忒不给情面了忒不手下留情了四年的有期徒刑啊。
不过绝大部分原因只能说是艺术系的这群二货们咎由自取。
犹记得那一次惹地书记大发雷霆是在大一下学期的某个早晨。
天气很好,惠风和畅,阳光明媚,气温恒定,湿度适宜。是个适合吃早餐的气候。
“瘟疹楼”里二层女厕所对面右侧的美术学二班教室里,郑赟这个复大茂的忠实拥护者又奢侈了一回,买了一个特级面包和一瓶特级酸奶悉悉索索地吃着,一面盯着窗户外的墨绿色的大叶榕间隙长着的小红果子上停着的黑色小虫子——练眼力。
这会儿也不算早了,同学们却还没有几个来的,整个二班教室现在只有郑赟、董冬冬和李泡菜姑娘以及唯一一个男生仔郑赟老乡林子强四人而已,看看对面教室一班的情况,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大部分人都还在被窝里和周公手谈唠嗑交流情感。想想混到大一下学期了大家都没了刚到学校的那种激情,也是嘛,你说一个大学还像个高中一样管着你那也和再上一次高中没两样,除了能够堂而皇之想泡妹纸泡妹纸想追汉纸追汉纸以外。患上拖延症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教室里这几个人各干各的也没什么交流。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郑赟咀嚼食物的窸窣声。郑赟看虫子看得眼困,揉了揉,三两口把早餐干掉。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三刻了啊。居然还没有人来。不会又睡过头了吧?屋里头那几个量词绝对用错了,那几头究竟想和周公交流到几时?想想还是叫叫她们吧,不然上课了老师到了学生还没到像什么事儿。于是就在郑赟抽手机准备给屋里那几个睡货打电话叫人的千钧一发之际——两声沉闷的“叩叩”声——有人在敲门。
教室里的四个人动作一致地扭过脖子看向门口,像四只动物。发现杵在教室前门那儿的人还不少,除了熟悉的一身粉红的粉红辅导员杨导以外都是不太认识的,囫囵有些个眼熟。
四个人又一致地利索站起身来趁着离军训结束也没多久还没忘了感觉排排队稍息立正站好迎接这一队明显就是系里头的二货头子,哦不,表示尊敬还是用领导来称呼吧。
有个四五十岁年纪保养的很不错的女士排众而出【其实是其他小领导给她让了条儿小道儿】一看就能猜出是这一群的匪首,哦不,是这群领导中的战斗机。瞧那尊贵的气势那仪态万方的微笑——可以挂起来当做典范的皮笑肉不笑式微笑——让人不禁要抚掌赞一句:好一只深藏不露的笑面母老虎哇!
听粉红辅导员的称呼,似乎这位就是难得一见的大忙人书记大人了。书记大人无懈可击的微笑在看到班里头在离上课预备钟响起的时间只差五分钟的时候只有了了四个人的状况,仪态万方瞬间就摔地上磕成了七八瓣儿。
话说书记大人虎起脸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吓人。郑赟她们吓得两股战战那是不可能,举措不安倒是真有一点。手不知道怎么摆的几人站成一排聆听教诲。
“其他人呢?”书记的声音压得很低,冷气很足。
四个人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气氛直线下降,杨导不知道在干嘛。
“哦。在路上。”见没人回答郑赟只好做了这倒霉的出头鸟。
“你说你们这像什么话!快上课了才只有四个人!你们班长呢?!”为啥要用质问的语气对这几个早早来教室等老师的乖孩子捏?!
“哦,在路上。”只有最后一个问句吧?没回答错吧?班长,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你怎么知道?!”冷气更足了。
“打过电话了。”杨导你到是吭一声啊。斜眼偷偷看看粉红辅导员,得,鼓大眼撅小嘴卖萌中。别指望了。
“行行行,走了几个班了我以为被寄予厚望的美术学情况会好一点,结果呢,你们这些一丘之貉!不思上进,拖沓,目无尊长目无法纪!巴拉巴拉巴拉。。。”果然是当书记的,这批评都是成套的信手拈来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
郑赟神游天外。
原来,设计和音乐的也被逮到了啊?郑赟想我说同样的情况之前还能笑得好好的,果然事不过三啊,这倒霉催的。偷偷地抹了把脸上溅到的口水,默默地数书记长篇大论中出现的口误和语病。
等到劲哥哥来上课了结果被一堆人堵在门口时招呼了书记一声才把一行四人从口水中解救出来。
原本气得快跳脚了的书记终于也通过喷口水的行为通道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可苦了郑赟她们这些早到的却要因为迟到的遭受这无妄之灾。
郑赟的眼角已经瞄到教室门外躲躲闪闪躲功了得的一群罪魁祸首们了。她阴沉沉地在心里默默地诅咒他们这群挨千刀的家伙以后买方便面只有调料包。
最后,在劲哥哥这位老好人和稀泥专业户的调和下,书记大人留下了为期四年的惩罚之后拂袖而去。让郑赟她们四个无奈的是她们也包括在惩罚之中。早到也要遭罚什么理儿!窦娥你出来,咱比比!
后来说要算评优成绩,几个人就痛快地妥协了。呃。。。
于是,四年间,各大食堂在六点之前都能看到在某个进出大门前蔚为壮观的人头攒动抢着点名的景象。只不过点完卯买完早点这些人头就又回去各找各的被窝睡回笼觉了。
郑赟下楼到食堂点完卯之后去买早饭,看着几年如一日的一堆包括自己宿舍的那三只买了早点就回笼去被窝的情状,吸溜着豆浆愈发地替书记的智商捉急。
治标不治本啊书记!
“啊啾!”这是远在被窝的书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