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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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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王府舒舒服服的呆了七天,蓝叔就带着蓝逸宸来平王府“要人”了。之所以说是带着蓝逸宸,是因为看他的样子根本是不愿意的。我到回去了以后也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因为我也很不愿意。
告别平王爷笑嘻嘻的样子,和林初泽的狐狸笑。我没有看到末泽,听说是知道我今天要走,怕太舍不得,所以不愿意出来了。这和以前的他是不一样的,要是以前,肯定又像个小孩要我不离开或者带着他一起了。果然,长大了啊!
回府的路上,气氛显得尤其诡异,因为相隔不远,难得有一起的时间。所以我们走着回去。蓝逸宸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走在我的左边,而蓝叔在我的右边一会问身体,一会说对不起让我受惊。
我只得尽力去维护着他老人家如此热心的尊严。
“宸儿,虽说你娘那支金凤摇已经送给小淮了,但是你也该多陪她出来逛逛,买点饰物回去装扮装扮。省的太素净了。”这方,蓝叔看我答的话也来来去去就那么些,转向“攻击”他儿子了。
蓝逸宸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才反应过来,答了一声“哦”。
这下蓝叔可就真不满意了,望着前处不远处的“碧翠阁”,直接下命令道:“现在就去。”
眉头不由紧聚,抑郁的气息更加浓厚,我估计他心里肯定正想着:真麻烦的女人。所以,为了我以后的生活,我还是不怕死地说了一句:“蓝叔,他都给我买了簪子了。”
我瞧见蓝叔不相信的眼神,连忙将怀里的两支簪子拿出来:“是婚礼前他一起给我的。”
“这真是他给你的?”
我向蓝逸宸眨眨眼,他也算懂得我的意思:“这是一对,我让她先保管,等婚礼过后我们一人一支。”
这时,蓝叔才算是觉得满意,还“哈哈”笑两声,对我说:“小淮啊,既然你已经嫁给宸儿了,以后就叫我‘爹’吧!”
我红了脸颊。这是多么亲密的一个字,代表多么厚重的血缘关系。脆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似蚊语的“爹”。
当我对着还没有变回原样,维持着婚礼那天模样的寝房时,我是彻底懂了为什么蓝逸宸不愿意接我回来了。在听到那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作为你们的爹,我决定要你们好好感受这种喜悦”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我现在是身在南极。身边这尊冰山大人,散发着的呼啸着的冷气我无法抵御。
幸好的是不用从头至尾都重新来一次,只是床褥换了新的,却还是火红锦被,鸳鸯缠绵。我本着一定要自己温暖自己的心态,装作第一次看见这屋,左转转右转转,于是就到停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此刻,蓝叔和众位下人都已经离开了,门被关上。蹲墙角的窃听者估计都没有勇气面对蓝大人的脸色,于是,我现在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我的手还在抚摸着那只不知年代的花瓶,但是就算年代再久远也经不起我这样打量,何况这根本就只是用来装花枝的瓷瓶。
太安静了。
我终于还是转身,“蓝逸宸,我们,商量一下吧。”
他只是瞟我一眼,眼睛又回到手中的书里。原来我只我一个人纠结,他倒还是轻松自在的样子。
我向着低气压前进,突然觉得自己是勇气如此可嘉。斜斜瞥了一眼,民生大计,土地改革。我暗想着这个新科状元也真是不好当,这才刚上任就开始思考历史上关于群众最大的问题了。
这个朝代目前的制度还是土地全归朝廷以及富商所有。普通民众耕地都是向土地归有者缴纳一定的租金。这造成了目前民众怨声载道而拒绝耕种,国家粮库储备不足的现象。
“女子不得议政”这条金科玉律实在是太深入古人的心理。于是我实在不好从这方面下手。看他还是一心研究的样子,我默默后退,缩回那张可以装下几个我的床上。
红烛艳艳,我看着微黄的烛光时不时颤栗一下,红色的身影倚在桌旁,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一支白玉簪子穿插其中,看不见眼睛,全身上下笼罩着难得柔和的气质。这个人的背影其实很温暖的。
翻个身,面对着墙,其实满屋子的红色早就将这白花花的墙映得红了。听着偶尔的翻书声,连这都变成了催眠曲,迷迷糊糊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早晨,因着眼前的白光闪动,挣扎着睁开了睡眼。完全忘记了昨晚就是我一刻千金的第二次洞房花烛。真暖和啊,软软的。软软的?我明明昨晚觉得棉被下的莲子花生硌得我实在有些难受。转头一望,再看看我的身下。
大好的喜被啊,我侵占了你的每一寸。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子的:整床被子,一半在我的身上,一半在我的身下。要问旁边的情况?果然,那方还坐在那里看书。只是已经换回了那身从没有新意的白衫。我不得不感叹这位为国家鞠躬尽瘁的栋梁之才。
偷偷看看旁边的床铺,果然一点皱褶都没有,还好我的睡相比较好。其实我是完全能想到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和我呆在一张床上的。
我趁着他还在用心研究的劲儿,赶紧换好了自己的衣衫。
奇了怪了,杏儿以前都喜欢老早就把我叫起来,今天我这都自然醒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许是睡足了的缘故,我心情颇好地问了一句:“你昨晚没睡?”
没有人理我,窗户明明关好的,为什么刚刚我感觉有一丝冷风吹过?我也懒得自讨没趣。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开始洗漱梳理。
当我收拾完所有以后,自然就想到了吃饭这个问题。看了看这边的一心一意的人,再想想今天大概杏儿放假。于是推开门。
我的前脚还没落地,那边冷冷的声音已经将我定在原地:“你出去干什么?”
一对上那双眼睛,我的害怕因子就有些泛滥,我马上站好,说:“肚子有些饿,去厨房弄点东西吃。你要不要?”
“待会会有人送来。”说完他看也不看我又埋头苦读去了。
其实我很想表达一句: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可是我现在已经饿了!但是他没有给我表达的机会,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傻兮兮地坐在床边接近半个时辰才听见杏儿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顿时来了精神,想出去,却看见那人微皱的眉头,于是硬是愣着没动,也没有回答。
我听见杏儿急速离开的脚步,这下换我的眉头皱的厉害了。守着这我什么都做不了的屋子做什么?心里暗暗骂了这座冰山自己不饿,也不让别人吃饭。
或许我的目光太过炽热,他最终还是受不了看看我,合了书。
我想着这是要出去的信号,心情一下又转晴。狗腿地询问了一句:“我们要出去了?”
“恩。”我看着他将白玉簪子换成我昨日拿出来的桃木簪子。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激动。却瞧见他看着我又皱了眉头。我心想着我是哪儿没对?一大早这人都对我皱了两次眉头了。思量着,突然想到他刚刚特意将簪子换上,想来是想给蓝叔看的。于是我也立马将头上的簪子换成配好的那一对。
事实证明,有些事的确自己是不知道的。比如嫁作他人妇,这发髻也该从少女换换了。最终我还是没能解决实际问题,因为我除了最简单的挽髻知道,其他的根本就不会。所以就算顶着两道刺骨的目光我还是坚定地承认了自己不会的事实。
所以这又引发了后来这一幕:某人坐在梳妆台之前,看着自己的青丝之间修长的手指翻飞。愣了,接着脸红了。因着那时不时被触碰的头皮,整个人都麻了,是麻酥酥的。
于是到去给蓝叔敬酒都脸还持续红着。
我不知杏儿是如何将我的脸红看做娇羞的,只一个劲儿地道恭喜。
而蓝叔先看着也有些愣神,接下来没头脑地冒了一句:“宸儿还是懂事了,我就说小淮注定是我们家的好媳妇儿。”
旁边的人只换着说:“那爹先喝了今早这杯儿媳茶吧。”
我也糊里糊涂就敬了。
据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时候杏儿没来是因为新婚夫妇允许洞房花烛的第一个早晨多缠绵休息,而我的脸红和愣神也是让他们以为就算这位蓝大人表面冷冷的,也是和我行了夫妻之事。最后这个始作俑者什么的没否定,不过是想蓝叔和大家误解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