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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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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明帝元年二月二十七日,新帝下诏,由皇夫邱锦明领兵二十万于二十八日出征平乱。
御花园内,邱锦明一身蓝色锦袍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秦领刚刚交予给她的小盒子,那盒子是用千年寒冰所造,内放置着用她的血液与仪玉欢好时体内的□□,再加上多种名贵的药材所炼制的药丸,借秦叔的话来说,便是好在,从小她便服过许多药材,以至她体内的血液不同于常人,才有可能炼制成这药丸,但因这些药材难寻,要想再炼制第二颗,已是无望,再则因这药丸是用了仪玉体内的…所以这药丸只有仪玉食了才有生子的可能,其他人误食,也不过是补药之效罢了。
突然颈间一紧,被一双小手勒紧,紧接着银玲般的笑声响起,打断了邱锦明的沉思‘嘻嘻……爹爹怎么跑御花园来偷闲了,倒叫云儿好找。’说完脑袋便靠到邱锦明右肩膀上。
紧随着司徒云而来的玉嬷嬷等人,急急的朝邱锦明下跪请罪‘奴婢该死,未能拦住云殿……’
‘无妨,’邱锦明温温打断道,与此同时,瓣开勒住自己劲间的小手,转身将那小人儿抱上大腿,轻刮了刮怀里那小人儿的鼻梁,宠溺一笑‘云儿不好好随同尹夫子习文练字,跑到爹爹这来偷懒,小心尹夫子向你母皇告罪,让你母皇好好责罚于你。’
司徒云听言,小脑袋一扬,傲气道‘夫子说明日爹爹便要出征平乱,特许云儿歇课一日,好好陪伴爹爹,娘亲也是准许的……’司徒云说到最后声音起了丝难过与不舍的低落感,睁着大眼一扫刚才的得意,闷闷道‘爹爹会平安归来吗?’而她更想问的是,爹爹能让其他人去吗?
邱锦明拿着手中的小盒子轻敲了敲司徒云的额头,爽朗一笑‘爹爹自然会平安归来!’
听到邱锦明那坚定的保证,司徒云舒心一笑,也发现了刚刚敲得自己额头有些发疼的小盒子,伸手便夺过,满是好奇的打开,是一个晶莹透白小珠子般的东西‘爹爹,这是什么?’
邱锦明看着猝不及防被夺去的盒子,无奈一笑‘这是能让你母皇欢喜的法宝。’
‘法宝?’司徒云眨着双眸诧异的喃语道。
邱锦明温温一笑,点了点头‘对,法宝,你母皇若是不高兴,食了这药珠也当会欢喜起来!’
司徒云愣愣的看了几眼那晶莹透白的药珠,突然狡黠一笑,将那盒子盖上,甜甜道‘那爹爹便将这法宝赠予云儿可好?’说完也不等邱锦明应答,生怕邱锦明拒绝,急急的跳离邱锦明的怀抱,负手将那盒子藏于身后。
见这司徒云这小动作,邱锦明不禁宠溺一笑,暗唉了口气,也打消了要拿回药珠的主意,温温道‘那云儿可要好好保管这药珠,这药珠可是入水即化的,且只对你母皇有这奇效,若他人食了也不过是补药罢了,可别大意,白白糟塌了这药珠。’
司徒云见邱锦明应允,更是兴奋的甜甜一笑,扑上去,双手抱住邱锦明的颈间,小脑袋在邱锦明的颈间蹭了蹭,撒娇道‘云儿就知道爹爹最疼云儿了~’
隔日,卯时,当天色还笼照在黑暗里时,边城外军营的点将台前,已站满了即将出征的将士们,而这些披盔带甲的将士们脸上无一不是彰露着尊敬与激动的神色,而这些情绪全都来自于点将台上的那缕黄色的倩影,冷冷的脸庞,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淡淡的语调却也能道出让七尺男儿热血沸腾的话语,让将众愿为其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效忠于她,保一国之安。
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全场的目光都直直的射向那骑在骏马上,也身着盔甲,英姿飒爽的温和少年,郝灵微紧了紧眉头,又一次开口喊道‘睿王。’怎么可在未出战前便如此失神,倘若他日在战场上也如今日这般失神,那失的便是命了!
‘末将在!’邱锦明回过神来,温温一笑,翻下马背,朝点将台走去,而这一笑,不禁让众将觉得这儒雅,飒爽的皇夫不该出征才是,并非嫌他年幼,也并非嫌他无将者霸气,更不是怕他无领三军之能,而是觉得如此温雅如玉的皇夫,不该让战争的血腥沾污了他的双手。
郝灵将帅印递给邱锦明,沉着声严道‘朕今日便将这天下安定的重任托付给锦明了!’没有称睿王,易没有道皇夫,而是直呼了其名,锦明这两字更是道出了为人妻的期盼,朕是天子,所以不得不让你出征,可朕也是你的妻,你邱锦明的妻,所以仪玉希望你安然归来,哪怕无法平乱,也要安然归来!
邱锦明听言,脸上再次挂上温和的笑意,双手接过帅印,捧着帅印拱手保证道‘锦明必将率领众将踏青凯旋归来!’一年,最多一年,锦明必将还你一个安定的天下!
郝灵伸手将邱锦明扶起,且接过太监安意递过来的送行酒,向邱锦明,向众将做了敬酒的姿势,郑重道‘朕与城中子民,天下百姓向诸位将士送行了!朕期盼众将士凯旋归来与朕把酒相欢的那天,望众将莫叫朕空望才好!’说完便仰头将手中那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
邱锦明与台下众将也齐齐的端起了那碗酒,邱锦明端着酒,微低了低头,行了敬礼,也严声回道‘末将万死也绝不负皇恩!’说完也豪气十足的将那酒一饮而尽。
而台下的众将见样也齐齐跟着行了行礼,激动喊道‘末将万死也绝不负皇恩!’说完也齐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邱锦明再次对郝灵温温一笑,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这还没离了仪玉,便开始有些想念仪玉了,锦明日后该如何是好?’说完也不待郝灵有何回应,转身俯视着台下的众将,将手中的碗狠狠的摔碎在地,厉声喊了道‘出征!’
看着已远去,只留下点点黑影的大军,安意尽职的为郝灵披上一件外袍,担忧道‘早晨霜露重,陛下还是早些回宫为好,以免染上风寒。’
郝灵紧了紧肩上的外袍,对着邱锦明离开的方向,在心里无声的道了句:驸马,仪玉与云儿等你归来!
御房内,寂然无声的房内,响起了郝灵一惯冷冷的语调‘余雨,’
转眼间,暗卫余雨便立在了案桌前,朝郝灵俯身拱手‘属下在。’
‘你速速挑选五十名暗影,随你一同追上睿王的大军,暗中保卫睿王的安危!’还是一如既往冷冷的语调,只是那蹙起的眉心,却泄漏了这位帝皇内心的担忧。
‘主子…’余雨惊诧的抬起了头,劝道‘不如让余臣率领百名暗影前去护卫睿王?’怎能让他前去?他是暗影的头领,守卫了主子十来年的安危,怎能放下心将主子的安危托付给他人?
‘余雨,’郝灵合上手中的折子,脸上一沉‘这是御旨!’
余雨低了低头,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劝言咽下‘属下——遵旨。’余雨行了行礼,便如来时悄然离去,着手去执行属于他的使命。
郝灵失神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嘴角一勾,喃语道‘驸马……我又何尝不是入了你的魔障?’大军出发不过二个时辰,她便起了担忧之意,这如何能叫她安心?
七日后,邱锦明率领三十五万大军来到了桐城边外的军营。
军营外身披盔甲,手握佩刀看起来颇有几分将军威武之气的秦云青朝邱锦明单膝下跪抱拳道‘末将秦云青——拜见元帅大人!’两余年来平桐城内乱,将桐城掌控于手中,才让他有这资格站在这人面前!
邱锦明温温一笑,翻下马背,上前扶起秦云青‘秦将军无须多礼,本帅与众将连日赶路也都乏了,劳秦将军安顿下众将。’这秦云青到底是将门之后,没叫自己失望,也不妄自己将他这一城之主调转为边防主将。
邱锦明此举无疑是对秦云青的认可,秦云青不禁一笑,起身抱拳又道‘末将领命,元帅这边请。’让一旁的副将着手去安顿大军,自己便领着邱锦明朝主帅营走去。
主帅营内,邱锦明看着案几前的沙盘,指了指那摆着现今战况的沙盘温温道‘秦将军,于今日的局势可有何妙计?’
秦云青微紧着眉头,抱了抱拳,指着一处插有着湘字的小军旗回道‘郑全将现今占据了安恒城,若是再往上攻破五座城池,便可直捣皇城!’停顿了一下,指向另一处与之相反甚远但同样插有湘字小军旗的沐阳城又道‘湘王与宁墨筑守封地,其邻边的城池守将也已向湘王投城,若想直取湘王老巢,也必须先过那七座城池,恐也非易事!’秦云青轻叹了口气,有些庆幸的道‘好在,桐城处于要地,退可抵挡乱贼,进可讨伐贼王!’
‘喔?’邱锦明取出玉葫芦轻吮了一口,嘴角一勾淡淡道‘那将军之意是?’
秦云青单膝下跪抱拳道‘末将愿领军前往安恒城抵抗乱贼!’
随之参军的邱瑜也跟着单膝下跪请命道‘邱瑜也愿随秦将军一同前往安恒城!还请兄帅成全!’被安上少将之职的侍耀看了眼地上的两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他只需等候着爷的吩咐就是。
邱锦明又饮了口酒,没去应允跪在地上的两人,而观摩起那摆有战乱局势的沙盘,郑全民领军十万占据安恒城,大有一举直捣皇城之势,而湘王竟会哪此本分的守在番地?!邱锦明嘴角一勾,到底是湘王太过相信这郑全民这猛将还是……信不过郑全民这人?若是郑全民能直捣皇都那自是最好,可若——万一兵败,那湘王即便挥军前往支援,以这安恒城与沐阳城相距甚远的路程,如何远水救得了近火?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两人对望了一眼,齐齐又抱拳喊道‘元帅/兄帅?’
邱锦明转过身,对两人温温一笑,神情不变的轻言淡语道‘邱耀,邱瑜,尔等接令!’
三人齐齐一愣,侍耀也连忙单膝下跪,与邱瑜齐齐抱拳回道‘末将听令!’
邱锦明饮了口酒,负手还是那轻言淡语的语调‘邱耀,本帅今日给你主将之权,予你十五万兵马前往安恒城抵挡乱贼!邱瑜为副将,协助邱耀一同前往安恒城抵挡乱贼!’
‘元帅/兄帅/爷’秦云青三人齐齐惊呼道,邱耀未从在军营呆过,又怎能担此重任?而邱瑜虽在军中待过几年,可又怎能与郑将军相比?以他们二人之力,即便比敌方多出五万兵马,怕也是凶多吉少!再则,邱锦明虽为侍耀脱了奴籍,入是邱氏族谱,可下人终究是下人,又怎能爬到本家子弟邱瑜的头上?还让邱瑜去听从昔日家奴的差遣?!
邱锦明扬了扬手,拦下秦云青三人接下来的劝语,温温一笑,又道‘邱耀跟了本帅许久,他虽为下人出身,可性子却颇为谨慎,然邱瑜为世家出身,但好胜之心过强,本帅知你两人并非郑全民对手,所以本帅要你们‘抵挡’而非‘击退’敌方!’
‘可若万一失守,皇都岌岌可危!’秦云青担忧的开口道,一时间也理不清这主是何意?
‘还请兄帅收回成命。’邱瑜也担忧的开口劝道。
不拟秦云青与邱瑜那般的劝阻,侍耀面色郑重的保证道‘末将领命,定不负帅命,死守边城!’
邱锦明双眸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含笑将侍耀扶起‘本帅不需要你死守,必要时,你甚至可以领兵弃城!’无视在场三人惊诧的神情,邱锦明自顾又道‘本帅只要你去拖住郑全民,你若能用五座边城拖住郑全民一年,那便没负本帅所托!切记,尽量减少伤亡,若能毁了郑全民的粮草那自是最好,若不能,也无需勉强,拖住他便可!’就是怕邱瑜为逞一时好胜之心,而到时不愿弃城,才让邱耀做了这主将!
‘末将遵命!’侍耀再次低头抱拳应道,不去询问爷欲何为,他只需遵从爷的指令便是!
邱锦明挥了挥衣袖,对秦云青两人道‘都起来吧。’说完又看了眼邱瑜。
邱瑜立即抱拳低头应道‘邱瑜谨遵帅令!’眼中闪过一丝不舒坦的神色,他越发不了解也看不透二哥了,那唯唯诺诺受人欺压的二哥,那杀父夺权的二哥,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邱瑜,’邱锦明开口打断了邱瑜的思绪,关心道‘你是有家室之人,弟妹与府中小侄还等着你平安归去,切记不可再鲁莽行事,万事要与邱耀商权。’
邱瑜听言一扫方才的不悦,裂嘴一笑,自己怎么犯浑了?不管如何,这人终究是他二哥!在邱锦明的应允下,侍耀与邱瑜接过兵符,便退下,为南下征乱做准备。
目送着侍耀与邱瑜离开的秦云青转过身子来,正想对邱锦明说些什么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向他迎面袭来,秦云青不悦的看向‘偷袭’他的人‘元帅……’说着低头看了眼手中那块刚刚差点砸到自己的东西,突然神色大变‘元帅这、这是……’
邱锦明一笑,在主帅位坐下,努了努肩膀,无奈道‘本王不懂打战。’
秦云青眼眶一热,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也唤一声‘王爷……’今上的十五万兵马,爷刚刚才给了邱耀与邱瑜二人,现又将那能差遣二十万兵马的兵符给了他,若他有二心,那……这兵符代表的权力有多大,就说明了爷对他的信任有多深,得此慧主,夫复何求?!
邱锦明将玉葫芦别回腰间,取起折扇,一扬,含笑道‘希望秦将军能带领这二十万子弟兵一挫湘王的锐气!有邱耀与邱瑜南下抵挡乱贼,有秦将军北上讨伐贼王,本王也可放心了!’
秦云青心微微一动,正想抱拳向邱锦明保证些什么时,便见邱锦明折扇一收,一改方才的温和,满脸严肃道‘本王给你半年的时限,你可以不攻下一城一池,但必须断了湘王的粮草!你是烧毁也行,是偷袭抢夺也罢,总之,半年后,本王要听到湘王征买粮草的消息!’
秦云青愣住,不攻城,专攻粮草?古往今来哪有这般打战的?古往今来不管是用什么战略来打战,那其主要目标都是攻城掠地!对上邱锦明认真的双眸,秦云青回过神来,在邱锦明凝视下抱拳应道‘末将领命!’他是将,爷是帅,哪怕爷将兵权都给了他,他也只是将,而不管爷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只需听从军令便是!服从命令,不问原由,这便是军人的天职!
五日后,侍耀与邱瑜领军抵达安恒城,抵挡郑全民的进攻,而秦云青则主动向湘王叫起了阵。
然——本应待在帅营里坐阵的邱锦明却身着一身简单的儒雅便服,此刻出现在那离军营有大大一段距离的周边山顶上,身后自然还跟着墨影。
邱锦明站在山顶上,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体验了一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对着身后的墨影温温一笑‘难怪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不愿接受朝庭的高官俸碌,只愿做那闲云野鹤的草莽,与朝堂的尔诈我虞相比,这好山好水确实是更加诱人的多。’
墨影倒没有自家爷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此地虽属我军的管辖区,但如今这般局势,也不知有多少人对爷的性命虎视眈眈。
对于墨影一惯的沉默,邱锦明也不恼,独坐在地上,自顾的取下背上的文房四宝,铺在那突出的大石头上,轻倒了一点玉葫芦里的竹叶青,慢悠悠的磨起墨来,边磨边温温道‘跟了本王这么多天,诸位也辛苦了,不如在此歇上一歇,好好欣赏下眼前的美景……’
邱锦明话音刚落,余雨便领着两名暗影出现在她身后,朝她恭敬的抱拳,不卑不亢缓缓道‘属下余雨,奉家主之命前来护睿王周全,还请睿王宽心。’
家主?邱锦明磨墨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手中磨墨的动作,嘴角半勾,温温喊道‘墨影。’
余影一愣,不明邱锦明怎么不问他的主子是谁,反而唤他的护卫作什么?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一旁的墨影便朝他们三人出手,招招都下了狠手,容不得他再分神。
满意的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四个身影,邱锦明收回视线,提起笔,自顾的画起了风水图来,嘴角挂起了温和的笑意,如此惬意,不束缚的生活才是她所求的,若时此仪玉与云儿也能在此相伴……邱锦明轻摇了摇头,低头接着作画。
约过了一柱香的时辰,邱锦明停下了笔,取出玉葫芦,吮了一口酒,对那头还在打斗的几人唤了一声‘墨影。’
墨影随即退出打斗,而余雨三人也停止了进攻的姿势,墨影除了手臂被划了一刀外,看不出还有何处受伤,反观余影那三人,远远要比墨影伤得重多。
邱锦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又饮了一口酒温温道‘尔等三人连墨影都敌不过,谈何护本王周全?’
‘属、属下……’余雨抱拳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涨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这睿王无疑是在道他学艺不精!
邱锦明也没多为难余雨,便又开口道‘回去……护好你的主子便可,本王这——无需担忧!’说完便将玉葫芦别回腰间,转身收拾纸墨,她的处境又岂会比她好多少?
余雨抿了抿嘴,对转过身来对着他的邱锦明严道‘属下恕难从命,家主之命不可违!’
邱锦明将文房四宝背上,从怀里陶出一个香囊递给余雨‘将这交给你家主子,她定不会怪罪于你。’邱锦明说着温温一笑又道‘包扎下伤口再上路,若让外人误为是本王欺负了你们。’
余雨努了努嘴,终究是接过那荷囊,抱拳应道‘属下遵命。’说完便领着两名暗影离开。
墨影站在邱锦明身后,冷冷道‘爷,言过了!’若非余雨忌惮他是爷的人,处处手下留情,他未必讨得了多少便宜。
邱锦明浅浅一笑,翻上马背,对着墨影温声回道‘她的情意,我自是知晓,!可——只有她安好,我才能真正安好!’说完便策马离开。
五日后,余雨等人快马加策,连夜赶回了皇宫,对着待在御书房的郝灵行了行礼,在郝灵冷眼,压抑的气氛下,余雨取出邱锦明交给他的香囊递给了郝灵。
‘睿王可有何话要你带给朕?’郝灵磨擦着那香囊上的花纹,与一般的花草香气不同,也不知这驸马怎么弄的,这香囊竟散发着诱人的汾酒香气,这人还真是……嗜酒如命,郝灵不禁嘴角微微往上勾。
余雨抱拳硬着头皮恭敬道‘睿王只是让属下好好护全主子的安危!’哪怕主子怪他办事不力也好,相比睿王,他觉得主子的安危更重些,且睿王身旁的那人,身手也不低于自己,这便是他听从睿王回京的原因,出乎意料的,主子并没有责怪他,还让他下去歇息……
唉,这驸马虽然温和,但若是掘起来,谁又拧得过她?郝灵在御书房静坐了许久,才缓缓的打开那香囊,一颗红豆先滑入掌心,再则是一封书信,郝灵嘴角不禁染上笑意,不急于拆开那封书信,而是看着那红豆喃语道“驸马是想告诉朕:‘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吗?”
郝灵轻摇了摇头,拆开那书信,与自己所猜的内容相同却又不尽全同‘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郝灵心微微一暖,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她倒是高估这驸马了,短短的话语中,包含的不全是相思之意,更有埋怨之味道。
‘余臣…’郝灵淡淡喊道,随即一个同余雨一样身着黑色束服的男子便恭敬的立于郝灵跟前,郝灵嘴角半勾,含笑道‘代朕托样东西给睿王。’
数日后,巧逢下起了细雨,邱锦明并没像往常般外出作画,倒是安分的待在主帅营里雕刻着最近新得的玉石,这般怡然自得的模样,又有谁料想得到这是当朝的睿王,是那领兵出征元帅大人?而邱锦明丢下那句不懂打战之后,还真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讨伐一事全然交给了秦云青去操心。
当秦云青领着余臣来到元帅帐营时,余臣一改以往严谨的模样,呈呆愣状态,若不是那营外还有驻守的大军,他还道是来错地方了……
秦云青轻咳了两声,提醒身旁的这位差使大人,莫失了礼数,秦云青朝邱锦明恭敬抱拳道‘元帅,有差使求见。’
‘喔?’听到声音的邱锦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营内多出了两人,一身月牙白的儒服,给她增了几分书生气的俊秀,邱锦明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和一笑,缓缓问道‘差使?奉谁之差?’
余臣回过神来,换上以往严谨的神情,抱拳恭敬道‘属下余臣,受家主之命当了回差使。’余臣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用金丝打造,绣有龙纹的香囊恭敬呈上,他虽给秦云青看了大内侍卫的令牌,可这毕竟并非国事,所以他也只能以家奴自居。
邱锦明见样,双眸闪过一丝欢喜,连忙扔下手中未雕刻完的玉石,大步走到余臣跟前,接过那香囊,打开,一颗骰子便落入掌心,与普通的骰子不同,这颗骰子的点数都是红色的。
秦云青与余臣眼中毕闪过一丝诧异,无片字书信,就为一个骰子,便着人千里迢迢的送来?就算今上是怕王爷闷,送来骰子给王爷解解乏,可就一颗,也玩不了呀。。
‘秦将军,替本王好好稿劳余差使!’欢愉的语气,含笑的双眸,无疑都在传递着邱锦明此刻的好心情。
秦云青与余臣狐疑的对看了一眼,齐齐抱拳应道‘遵命/谢王爷。’说完便作了个告退的姿势。
在余臣与秦云青准备退下时,邱锦明突然又开口道‘秦将军,替本王挑上一味药材——当归,劳余差使带回去,也算是本王的回礼。’礼而不往非礼也!
秦云青与余臣又一次愣住,但还是抱拳恭敬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邱锦明把玩着手中的骰子,对一旁冷着脸,守在一旁的墨影含笑问道‘墨叔,可知这骰子的点数为何全是红的?’见墨影还是一惯的沉默,邱锦明温温一笑,双眸中满是柔情之意,缓缓又自顾道‘那是因为,将骰子中间镂空了镶入一颗红豆,再将骰点凿空,故六面皆红,像染了红彩般灵动,故又有: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之意……’而她的那味当归,也是在向仪玉许诺——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锦明定当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