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狼神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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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越华的视线，嘉秽可看到了李青的神色变化，知晓李青已经听到了刚刚越华的话，以及今后李青的忠心会完全献给自己。嘉秽在开始之初就看中了李青，李青武功很强，有领导能力，为人处事都不错，是一个可塑之才，如果像许其一样除掉的话未免可惜，但嘉秽一直都在观察李青，但都苦于没有一个好的时机下手，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冷冷淡淡的态度，在未决定好之前，这种态度是最保守的，但也是最有效的，保持距离但不失机会，而现在越华将李青送到了自己的手里，客观讲，嘉秽还是挺感激越华的。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嘉秽并不想这么早就吸引伊斯特两位幕后主导者的注意，虽然嘉秽知道按自己的计划，如果能成功进行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注意到，但嘉秽不希望是现在，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落魄质子，以质子的身份最大程度地将自己隐藏在暗处，是最有益以及最有效的，这将更好地保护自己，而现在注意到越华看向不远处依旧单膝跪于地上的两人，嘉秽明白这已经由不得他想或者不想了，越华已经引起了他们对自己的注意，这现在成了既定的事实。嘉秽在自己的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但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也只是这样，不是么？嘉秽眯了眯眼，大不了自己今后注意一点，这对自己也不是很难，毕竟已经做过了这么多次了。
看到嘉秽那除了眸中闪烁过几阵微弱的情绪外，依旧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越华挑高眉毛，哦~看来还真是小看了这少年，一颗甜糖，一棒闷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真可以说是心思不可让人深思。不过，越华嘴角弧度轻划，这也更有趣了，不是么？
越华转了转眼珠，不如下一剂猛药，让一切更和自己的胃口？正在思索时，嘉秽开口了，“谢谢。”淡淡的两个字就让越华的思绪收回了，“哦——”刻意地将语音拖长，“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说这两个字吧。”越华缓慢的开口。“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没有一丝的不悦，只是用很平淡地语气表述着一个事实。“对做出这样事情的我，”越华转向格拉萨和拉文斯的方向，抬了抬下颚，示意嘉秽看向他们，眼眸回转，一脸戏弄的回答，“你也会说谢谢吗？”
嘉秽没有露出一丝不堪，只是将视线移向李青的身上，“对于他，你没有理由帮我……”“所以就表示感谢吗？也就是说对你而言，陷害你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吗？”越华截断了嘉秽的话，有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嘉秽注意到越华身上气氛的改变，不明所以，稍带迟疑地轻点下头，越华看他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她设想过嘉秽的过去的生活环境，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作为一个在讲究人权的现代生活多年的人，这种情况一直都是越华所不乐意看到的，当初赫奈特草原上的牧民向自己行单膝跪拜之礼时，越华就很不悦，多次提出不用，但没有用，这是他们已经植根于骨髓的东西，没有谁能完全剔除掉，即使是他们的神。从另一种意味上来说，他们所跪拜的不是她，而是狼神，他们心中的信仰，精神中最本质的东西，而这些，越华没有资格去剥夺他们，无奈，但也现实，这也是十几年来越华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归属感的一个重要原因，越华潜意识里是抗拒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里的人的，这也使她一直都是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万事都不在乎，也不会去计较，只要不去触碰她心底最深处的底线。
抬起眸，看着嘉秽平静的双眼，心绪渐趋平静，慢慢地将自己心中的闷气强压下去，不是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既然自己在这，存在的就会是合理的，只要自己过得有趣就好了，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智者，那又何必想那么多，庸人自扰呢？万事随心，万事随意就好。
口吐出一阵浊气，越华眸间回复清明，唇上又挂上习惯性的笑容。嘉秽皱皱眉，不明眼前少女为何刚感不悦，而片刻之后，又迅速消散了，他知道应该与自己有关，有一些东西，嘉秽隐约有感觉，很重要，但却转瞬即逝了，在他还没抓住之前，就从他的指尖掠过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嘉秽不喜欢，嘉秽的眉颦的更紧了。
越华轻盈的起步，行至嘉秽的身边，两人反向而立，越华轻侧头，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越华的唇快碰到了嘉秽的耳侧，“呐，你知道吗？虽然他们称我为神，但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很可怜的人，从小就被抛弃了，后来被母狼带回了狼窝，喝的狼奶长大，在我两岁的时候吃的是生肉，因为狼只有五、六个月的哺乳期，那样的一个小孩，根本没有能力自力更生，很多次我差一点就死了，真的，死亡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一点点疾病，缺乏食物或者，被猎杀这样的因素，就能……”越华后退一步，微弯腰，低手抓起一捧细沙，然后轻跃上石头，双手作捧状，缓缓低头，像天鹅鸣唱最后一支亡魂之曲一样，低下自己的颈部，轻向自己手中吹去，将自己的双手打开，缓慢的抬起自己的额颈，半眯着眼睛看着细沙急速下落，一小部分被吹到上空，却也未离开手心多少就开始下坠，越来越快，用一种无法阻止的，绝望的速度，向那死亡的方向堕去。“很轻易地消失”越华摊开手掌，用一种很空灵的语气低吟，“什么都没有留下。”
越华慢慢地将自己的眸睁开，其中是一片平静，一种毫无生机的平静，然后，种种光华开始在她的眸底划过，以一种及其快速的速度掠过，正面的，负面的，无意义的，种种极致的美，一瞬间在那一刻绽放出来。越华背对着月亮，嘉秽看不清她的容颜，落入自己眼中的只有那一双眼，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那双眼，除了它，一切都是虚无。
最后，光华散尽，只余平静，但却不一样了，眼中不再是空的，所有的光华都流溢到眸底深处，藏在那，不为外人察觉。嘉秽觉得那是他看过最美的一双眼，即使他在皇宫中看过很多美人，但没有一个可以跟它相比。
越华一把将自己身后的发带扯下去，张开双臂，凉习的夜风吹来，将她的长发吹起，她用一种拥抱世界的姿态，宣告：“但是，我活下来，作为越华！”
这种夺目的绚烂，深深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包括嘉秽，包括格拉萨，包括拉文斯，包括李青，也包括紧跟随格拉萨和拉文斯的勇士以及那群已经被今晚发生的种种所震惊的佣人。
越华轻跃而下，唇角含笑，将自己手中的发带递给嘉秽，然后，与嘉秽错身而过，风将越华的话带到嘉秽的耳中“活下去，才能论及其他。”在那一瞬，嘉秽动了动手指，想伸手去拉越华，但也只是想而已，他依旧没有动，像以前一样，用沉默的姿态保护着自己。
越华向格拉萨和拉文斯走去，站在两人前，平淡的开口：“知道自己的错误吗？”
“是的，狼神大人，我等不应如此鲁莽。”格拉萨开口说道。一旁的拉文斯不语，以一种沉默的姿态表示默认。
格拉萨和拉文斯虽年岁不小了，但两人好像天生不对盘似的，没有一次相见能平安度过，对峙是常事，斗得见血也是常态，但只有在一种情况之下，这种情况才不会发生，也就是在越华的面前，即他们的狼神。
瞥过他们身上因跪的过久，长期保持不动状态而缀满露珠，被沁透的衣服，越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都起来吧！”
“是，狼神大人。”两队人马齐声高喊，干脆利落的站起身，身体没有一丝摇晃，笔直的伫立着，如一把把由鞘包裹的剑，被插入沙中，顶天立地，只等出鞘，染血。
越华眸带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听到她表扬的勇士，个个脸带喜色，眼中放光，虽没有言语，但却将身体挺得更直了，用他们的行动表示他们心中的喜悦。
“格拉萨，拉文斯，我知道你们有点急了，伊斯特是四国中最弱的，现在平衡已经逐渐开始被打破，总有一天战争会爆发，这不可避免。”越华一直很平缓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但绝对不是现在。”
越华的手把玩着自己散落在胸前的发，用最轻描淡写的语调讨论着最沉重严肃的话题，“储存自己的实力，尽可能的收集信息，知自知彼凡能百战不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格拉萨和拉文斯都身体微颤，注意到这些的越华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没有健全的兵法，像这样的兵法警句更是少见，所以他们有这样的举动也很正常。伊斯特过于崇尚武力，以至于对于信息的整理忽视了许多，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在争霸开始后，就会很麻烦了。就拿今天而谈，格拉萨和拉文斯原本都是打算着利用嘉秽这一步棋，当然他们不会杀了嘉秽，这样只会将矛盾激化，茗国和祁国同时对抗伊斯特的话，对伊斯特会很不利，他们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是想利用嘉秽将茗国与祁国的矛盾挑起，自己从中获利，但他们却忘记嘉秽这个棋子的本身，原以为只是一个软弱无用的质子，却没想到他的心机如此之深。越华知道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恰好碰到，真正成为棋子的或许就不是嘉秽了。
看着面前的两人，越华也没再多说，这两人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格拉萨和拉文斯虽然性格合不来，但在为伊斯特谋利这一点上，两人却又很默契。越华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半响，用一种深思熟虑过的语气说道：“过段时间，我会离开草原，你们好自为之。”
本来还在心中默念越华刚说的话，一副深有所悟模样的两人顿时急了：“狼神大人，使我等有何不敬之处吗？还是……”越华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打住，“不，不是你们的原因是我自身的原因。”看到他们依旧一副欲言的样子，越华只是摆摆手，示意关于这一点不愿多说，“格拉萨，拉文斯，记住我说过的话，也记住伊斯特的特点，你们会做得很好。”
格拉萨和拉文斯垂首不语，越华也只是笑笑，“我并不是抛弃你们，而是锻炼你们，在我来之前，你们就做得很好，我离开你们应该做得更好，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越华在自己心里补上这一句，眼光望向小七，觉察到越华的视线，一直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假寐的小七，立刻站起身，向越华奔来，越华一脸笑意地蹲下身，抱住小七，发出欢快的笑声。
摸着小七的毛发，又觉得不够，直接用脸颊轻蹭，导致发出的声音很含糊：“格拉萨，你一会儿就直接将他们送到祁国边界吧，也不远了，免得再生事端。”格拉萨直言：“是。”拉文斯在一旁点头，这种事情不好由他出面。
越华刚与他们二人的对话，声音压的很低，除了他们三人，无人知道，但从他们的神态却不难看出，对话是以少女作为主导的，而无论是格拉萨，拉文斯，还是他们身后的部下都没有一丝不耐烦或者不屑一顾的神色，简直是十二分的恭敬，看得一旁的李青不由得咂舌，而且李青可以肯定，他们的眼神中甚至带有可以如此接近少女的庆喜。
另一边的嘉秽从少女走过开始，一直都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但脸色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眼神黯辉不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狼神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