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会后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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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吗？”一辆黑色宝马车中，一位白发苍苍却仍精神抖擞的老人从后视镜打量着刚刚坐到后座的女子，有几分不忍。那么单薄的身影，在这风雨雷电交加的灰白背景下，托着大大的行李箱，利落地打开后备箱，放上箱子，关上后备箱，打开车门，坐到车中。本该狼狈的动作却显得如此的洒脱而一气呵成，全然不像一个十九岁女生该有的从容。
“这是唯一的路。”无关自己的感受，没有后悔的权利，因为只能这样。不去理会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早就贴在头皮上的发丝，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脸上荡着那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哀伤，那样的表情不是留恋而是悼念。“走吧！”
“你的脸上还有雨滴。”有水滴从女孩的眼角和嘴角滑过，她的表情如此淡然，应该不是泪。老人发动车子，好心提醒。
“哦，雨太大了，真不适合在外面久呆！陈管家，记得快点让他进屋。”叶止哀看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皱了皱眉，并没理会老者的话语。她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却恰好尝到了滚落到嘴里的咸咸的苦涩，自嘲地笑了笑，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泪水的。
“你很关心少爷。”老者开着车，镜片之下的眼睛闪着和蔼的光。
“若是你的世界也就只有一个人，你会比我更关心他吧。”叶止哀再次抬头看着车窗外，似乎是在看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现在车窗上满是不断滚落的水珠，到底能看清什么，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可你最终还是把少爷推开了。”老者叹了口气。
“他不属于我的世界。”话语缓缓而飘渺。最后一束光离开了，她的世界终于彻彻底底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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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快进屋。”白发苍苍的老人撑着伞，急急的走向风雨中单薄的身影，无意间踏在了满地凋零的蔷薇花瓣上，隐隐好像还能听到，那些纯洁的白色生命逝去的声响。
“……”夜止默纹丝不动，置若罔闻。
“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急忙将伞撑在夜止默的头上，却又在无意间踏在了少年脚边大片的白色蔷薇的尸体上，竟踩出了咯吱一声轻响。
“……”夜止默垂下了头看了眼被踩住的蔷薇花瓣，又抬起头继续凝望着叶止哀离去的方向。
“难道你要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跪下求你不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气急败坏，将手上的雨伞硬是扔了出去，正要下跪。
“我没有在耍小孩子脾气。”你们为什么都把我当作小孩子，你把我当小孩子就算了，为什么连和我同岁的哀也把我当小孩子，当弟弟。我哪里像小孩子，“我什么都懂！”夜止默突然大声咆哮，大大的猫眼盯着老者，那里面泊着的只有痛楚。
“你懂就不会在这里胡闹！你已经在外面淋了将近5个小时了，难道还不够清醒吗？”老人当作没看见那痛楚，也向着少年大吼。若是不说，或许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主仆关系。
五小时前，老人将叶止哀送出了别墅区，叶止哀便说那里已经可以打到车，要求下车。她还告诉老人，若是他不出面，少爷是不会回屋的，让他快点回来。可不料，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富二代酒后驾车撞树的交通事故，道路被封了整整五个小时，害他现在才赶回来。果然如叶止哀所料，一向对除了篮球之外的任何事都淡淡的少爷，竟如此倔强，还站在雨中。
“我没胡闹！”夜止默头有些沉，原本仍是咆哮的调子，有些落寞而又无力。
“那你在干什么？”老人看着面前高挑的少年，大声表明自己的愤怒。
“……我怕哀回头，却找不到我……”夜止默语调缓慢，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他的眼前完全黑了，他听到了自己落地的声音……
脑海中浮现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画面，那时有两个小不点刚刚上小学。女孩一回家就嚷着要学骑自行车，男孩很无奈地答应在身后扶着她，以防这个肥嘟嘟的小不点掉地摔倒。
“小默，身后有你真好！”骑了两圈，男孩仔细的稳稳的扶着，像是手里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女孩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男孩有一瞬间的恍惚，心漏跳了一拍。
“刚刚我在练单车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回头回头却看不到小默，会有多可怕。”女孩娇滴滴地喃喃道，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语，但男孩还是听到了。
“……”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指骑车这件事。
“小默会一直在我身后吗？”女孩转过头，肥嘟嘟的脸蛋挂着几滴汗水，红扑扑的云霞爬满两颊，晶晶亮的眼睛眨了眨，向着男孩灿然一笑，纯真无邪。
“嗯。”男孩大大的猫眼盯着那抹绚烂的微笑。只这一个字，他答得很轻很轻，但那大大的猫眼里的承载的坚定，却很浓很浓。
一晃神，车子左摇右摆起来，男孩连忙补救。可或许是由于女孩太重了，补救完全没有效果。车子继续左摇右摆了几下，最终仍是不负众望地倒了。不过，不同的是，男孩在车子要倒的那一秒，倒在了女孩的下面，所以女孩并没有受伤，而男孩的白皙的小腿上青紫一片。
女孩爬起身，有些狼狈地坐到一边，嘟着小嘴，皱皱眉，盯着男孩膝上的青紫。而男孩见女孩毫发无损，看了一眼膝上的青紫，又看了一眼女孩皱得丑丑的小脸，竟咯咯地笑了起来。女孩看看男孩开心的笑容，也跟着咯咯地笑了。
最后两人谁都不知彼此在高兴着什么，却笑作了一团。这咯咯的笑声穿过郁郁葱葱的大树，响彻了整个明晃晃的夏天。让他们彼此记得自己曾经这样如此无忧无虑地肆无忌惮地笑过，也让男孩记住了他的誓言，夜止默会一直在叶止哀一转身就能看得见的身后，永远，永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会后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