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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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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走?……这是怎么了?”鲁管事走了不远,扭身却不见张妈和林嬷嬷,便又找了回来,见院中这般场景不禁开口问道。
“老鲁,你来的正好,你是府中管家,掌管府中各事,今日的事你来评评理,给雨止一个公道。”张妈瞪了林嬷嬷一眼,扶好王雨止,向走过来的鲁管事说道。
“什么事?雨止怎么了?”鲁管事看了一眼眼神怔愣的王雨止,问道。
“哼,林嬷嬷偷了雨止认亲的东西,如今被我逮个现行,现在认亲的玉佩也碎了,你倒是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鲁管事沉思片刻,看了眼王雨止,又看向一旁理亏的林嬷嬷,瞧着张妈对自己挑了一下眉,又想了想才道:“这事是得有个说法,不能让人家出去了说我们王家的不是……”
林嬷嬷一听,便不依道:“不就是个破玉佩吗,有什么稀奇的,有什么说法好要的。”
鲁管事皱了眉头,正色看向林嬷嬷,道:“林嬷嬷的意思是任由我们王府贼子横行?”
林嬷嬷迎上鲁管事刚硬的眼神,不禁缩了缩脑袋,嘴巴嘟囔了几句,便要转身出去。张妈嘴角带着得逞的笑,见她转身忙上前扯住,大声道:“你偷了人家玉佩,扔了人家书信还想走?今天的事一定要到前院找老爷说个理不行。”说着便要拉着林嬷嬷往前院去,林嬷嬷见此,更是挣着身子,嘴中叫嚷道:“我是夫人带过来的,就算到了前院,夫人也会为我做主的,你们……你别拽我。你们这些没张眼的东西,放开我……”
两人挣挣拖拖地便往前院走去,鲁管事走到王雨止身边,看了眼王雨止手中的碎玉,轻叹一声,道:“走,到前院吧!我一定帮你找到你那亲戚。”
王雨止低着头,嘴角却是轻轻地扬着,玉佩虽然碎了,但能闹到那人面前,应该也是值得的吧!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那人了,这次出来果然是顺风顺水,敛了嘴角的笑,再抬眼时双眸却似是浸着泪水,极轻地点了一下头便也随着鲁管事走了出去。
“何事吵闹?”
院中站满了府中下人,四处挂着的红绸和地上铺着的红毯显示着此处刚刚的热闹。王雨止进院便听到一声醇厚有力的男声,那声音中透着丝丝威严,抬眼瞧了一下台基之上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暗红色福寿锦袍,剑一般的浓眉下眼神微冷却挂着点点喜意。此时,男子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众人,院中便静了下来。
这就是王时任了?暗中打量他许久,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王雨止便又低垂着头,注意着院中动静。
“回禀老爷,老奴恳请老爷给下人们主持公道。”张妈松开挣扎着的林嬷嬷,上前跪下朗声说道。
王时任扫了一眼站在张妈身后的林嬷嬷,浓眉轻皱,道:“何事?”
张妈叩了一头,道:“林嬷嬷好赌,往日也常常偷拿些下人们的银两出去做赌资,时日久了,便没人愿意和她同屋,这在府中众人都是知道的。今日老爷寿辰,府上人手不够,鲁管事便从府外找了个新人过来帮忙几日,恰好府上又只有林嬷嬷房间空着,便让这姑娘住了她那屋,谁知人家姑娘今天刚来,她便偷了人家姑娘认亲的信物,如今这信物也被争抢间摔碎了。老爷,我们王府家规严明,今日出了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污了我府上的盛名。”
王时任轻皱的眉头此刻紧紧皱成一团,还没开口,院中便听林嬷嬷细声大哭了起来:“冤枉啊!老爷。”
林嬷嬷大哭着也跪了下来,道:“老奴是见那姑娘新来,不知底细,就去翻了她包袱,见那玉佩价值不少,料想不是她能买的起的,想着拿出来问问是不是谁丢了的……”
说着便大声哭了起来,张妈见她如此惺惺作态便愤愤地瞪了她一眼,看向王时任,道:“这姑娘在府上办事甚是用心,再说今日她一直在厨房帮忙,又怎会去拿别人的东西,请老爷明鉴。”
王雨止听着两人争辩,嘴角轻撇了一下,又听鲁管事道:“老爷,这姑娘是老奴今日领进府的,我看她是个本分孩子,不会做出那等事的……”又向王时任身后看了一眼,接着道:“林嬷嬷的这点爱好,也是府上众所周知的,只是碍着是夫人带进府上的,下人们也都是不敢多说,今日要是林嬷嬷拿了府上其他奴婢的东西,也只当是下面的奴婢们孝敬林嬷嬷的,回头我把自个儿的钱再给那奴婢就是了,可今日林嬷嬷却拿了府外人的东西,那东西还是人家认亲的信物,如此便有些说不过去。”
王时任瞧了一眼跪在地上抽噎着的林嬷嬷,眼神中微微露出厌恶,转身却是柔了声音地问:“夫人看今日这事该如何是好?”
王雨止倒是不知王夫人也在,便小心抬了头看向王时任身后,见那妇人也是一身暗红福寿对襟锦袍,高高挽起的长发斜斜插着一支金色凤钗,神色温柔,听王时任问话,便上前道:“那位姑娘何在?”
听着柔柔和善地声音,王雨止微垂着脑袋,鄙夷的撇了一下嘴角,走上前施了一礼,道:“夫人。”
“林嬷嬷年岁已高,这世上她能仰仗的也只有我了,今日的事是她的不对,我定好好训斥她一番,姑娘的玉佩,我也找家好的玉器铺好好修补,还请姑娘不要和她计较。”
王雨止本就厌恶夺了别人丈夫的女人,更别论这男人还是自己这次要认亲的爹爹了,听她如此说,心里无由地窜出一团怒气,抬眼铮铮地看向一脸温和笑意的王夫人,嘴上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这王府如此的仗势欺人。也罢,这玉佩我也不要了,倒是我那封书信,还请府上的这位老嬷嬷还我。”
听出王雨止语气中的讥讽,王夫人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尴尬地看向一旁的王时任,王时任安慰地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厉声道:“林嬷嬷?”
林嬷嬷一听,身躯一颤,却是偷笑着上前道:“老奴这就去找。”说罢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张妈也起来吧。”王时任看向地上跪着的张妈,缓了声音说道。
张妈见此事如此了结,不免长叹了一声,也只能无奈的拜了一拜,起身站在一旁与鲁管事互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无奈神色。鲁管事对林嬷嬷也是忍让多年,林嬷嬷仗着自己是夫人娘家的人平时并不把鲁管事看在眼里,鲁管事在王府做了多年的管家,却处处被林嬷嬷压着,心中怎会没有怨气,今日闹出了这事,鲁管事与张妈都是想着能把林嬷嬷赶了出去的,若赶不出去最少也除了她身上职务让她做个闲人也好。
王雨止冷眼瞧着台基之上恩爱有加的两人,嘴角轻嗤,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忽听一道略带慵懒的男声在暖暖的夜风中响起:“姑娘那玉佩可否让在下瞧瞧?”
院中众人都是齐齐回头看向站倚在合欢树旁的男子,那男子一袭蓝色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的扬起衣角,长发用玉带束起一撮随着散着的黑发披在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缓缓走了过来。
“贤侄怎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王时任看向走过来的人,含着笑问道。
那人浅浅一笑,满脸的温和,好看的凤眼微微扬起,淡淡回道:“伯父客气了。小侄闲来无事在院中散步,听着这处热闹就不知觉地到了此处。”
王时任面上一僵,惭愧笑道:“倒是让贤侄见笑了。”
那人微微垂首,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笑意,走到王雨止身前,说道:“若是在下将姑娘的玉佩修好,还请姑娘不要为难那老妇,可好?”
王雨止瞧着面前之人,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中是淡淡的笑意,语调也似泉水般让人听了心情舒畅。暗暗打量了片刻,猜不得那人身份,却还是将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那人细细查看了一番,语中有一丝极轻的叹息:“怕是不能与原本的一样了。”
王雨止心里咯噔一下,张口却是笑道:“公子尽力就是了。”
那人挑眉看了王雨止一眼,见她眼中一丝失望,待要张口忽听门外传来林嬷嬷的叫声:“找到了,夫人老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