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皇上不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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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很不高兴，任何一个男人在洗鸳鸯浴前被不速之客打断，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尤其当看见田絮脸色很好看时，他的脸色就更差了。
但田絮却觉得，对于佟贵妃的不请自来这家伙虽然表现出了不满，心里却到底是重视这女子的，否则以他上次重罚众妃的严厉，今日也完全可以不放对方进来。嗯，这样看，皇帝对佟贵妃的确是特殊的，如同方才他说的对自己……
田絮丝毫不以为自己是在嫉妒或吃醋，天子的喜欢，傻子才会当真。她想她不过是一不小心记住了他说那些话时的样子罢了……年轻耀眼的少年人，认真的姿态，专注的表白，好看的一塌糊涂的容颜，纯情到让人无法不记住的模样。
很快又觉惊奇，想她一定是气糊涂了，大脑不清醒才会觉得这家伙纯情！然并不可否认，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一点点，少的不足以引起任何涟漪。
暗暗打量这位宠冠六宫的佟贵妃。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紫裳不算华丽，素面朝天粉黛不施，当真是绝色，只容颜清冷了些，一眼便知是孤傲不爱笑的冷美人。
据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女神，田絮觉得皇帝心中的女神定是这位无疑了。独宠六七年，地位堪比皇后，唯一的遗憾只是缺少一名子嗣，但这后宫亦从来没有哪一个先她传出过喜讯，这已令她有傲视群雄、独大后宫的资本。
总体来说，田絮觉得佟贵妃是个妙人儿。短短几天，这位娘娘已经先后两次在某变态化身变态向她扑来的时候，解救她于狼爪之下，时间卡的刚刚好，有如从天而降的美少女战士，只动机没那么高尚罢了，这种行为让田絮联想更多的是急于保护自己的领地动物，说白点便是小狗护食……这么一想，再看向那货时，眼神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怜悯，就仿佛看见一根漂亮的小白兔，在几十只张着血盆大口闪着绿幽幽狼眼的饿狗注视下，瑟瑟发着抖……
浮想联翩，田絮想笑，但是很快，在听了这位看似骄傲实则嫉妒心超强的贵妃娘娘落座后说的第一句话后，就立马笑不出来了。
“皇上，”美目流转，女子宛然一笑：“这位妹妹臣妾瞧着甚是合眼，刚好臣妾的紫娉宫还有一殿空着，不若让她搬过去，与臣妾做个伴可好？”说罢竟来拉田絮的手：“不知田芳媛意下如何？”
想不到这位贵妃不仅护食护，眼里还容不得沙子，一上来就给下马威，目标明确，快准狠毒！可天地良心她真没打断跟她抢兔子啊！
额上冒汗，田絮恭敬道：“回娘娘，谢娘娘好意，民女不敢扰娘娘清净。”
“田芳媛莫不是看不上本宫的紫娉宫？”蛾眉微蹙，半真半假的不悦。
田絮连忙陪笑：“不敢不敢，娘娘误会了，民女只是住惯了秀萤宫。”虽然很牵强，但一时间也实在没别的理由了。后宫等级森严，不说她一个五品小小芳媛，人家一品皇贵妃，皇帝陛下的心头肉，肯纡尊降贵邀她同住已是天大恩赐了，岂有拒绝的权利。但无事献殷勤，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就真傻了，一旦去了紫娉宫，就等同羊入虎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思及此她立即偏头，向一旁的大腿求救，奈何那货只是惊讶地瞅着自己的贵妃，眼眸微眯，事不关己。
佟贵妃一笑：“芳媛放心，紫娉宫虽比不上秀萤宫宏大，住着却也是极舒适的。”眼波一转，看向皇帝：“皇上说是吗？”
万金建亭台楼宇，博佳人芳心，心当年熙沅帝一片痴心谁不知？奈何郎有心妾无意，佟贵妃情系定王，始终对皇帝不冷不热。这一段是进宫前田絮与同屋秀女磕牙时听来的，今日再看，郎有情是真，妾却未必无意。
出乎意外，皇帝没有给出回应，而是兴趣盎然地看着田絮，田絮心里着急，见他总不开口为自己解围，不由有些气闷。瞪着眼睛瞧了他半晌，那货终于微开金口，却是背对佟贵妃做了个口型：“求朕？”
嗯嗯~田絮连连点头，总算松一口气，恨不得再摇两下尾巴。
那货眼一弯，又道：“侍寝？”
田絮黑脸，想来想去这浑蛋虽变态，老喜欢揉胸，却不至伤她性命，两项权益，点头成交。
那货咧嘴，笑得很欢，再吐出两个字来：“今晚？”
尼玛！田絮恨不得扑上去咬人，无奈形势所逼，心一横再度点头。
价钱谈妥，那货终于满意了，以手抵唇咳了声，一本正经转向贵妃道：“好了好了，她才进宫，胆子还小，贵妃便莫再为难她了。”
二人间的交流，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见他袒护，佟芸珍脸色微变，仍日娇嗔着上前：“皇上，臣妾只是觉得紫娉宫有些闷，想要个人陪陪臣妾罢了，怎就是为难……”她应当很少这样撒娇，所以语气并不自然，神色看起来也很僵硬。
“芸珍，她是朕的人。”皇帝突然沉下脸，不悦地打断她：“那日朕封她时你也在场，同你一样她也是这宫里的主子，并不是一个丫鬟奴才，你想要就可以要。”
笑容僵在脸上，女子一颤，猛地抬起头来，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手拿起一本折子，皇帝若无其事道：“你若嫌闷，回去之后有方贵人、程贵人听你差遣，至于田絮，朕亦想要她陪着朕。”
这已是变相的逐客令，未施妆容的脸白成一片，佟妃震惊地看向桌案后眉色疏淡的男人，似乎有些傻了，恩宠就在昨夕，纵容也在昨夕，一直以来金山银山，人还是物但凡她想，便没有得不到，即便明知她心中有人，即便她从不给他好脸色，他也是愿意捧她宠她护她，何以突然之间全然颠倒，她终于肯对他笑，他却开始拒绝，毫无征兆，同当初那人一模一样。
深吸一口气，仍日不肯放弃，女子咬唇，笑着上前：“差点忘了，臣妾今日来是给皇上送汤的。”
瞥一眼那食盒，皇帝淡笑：“贵妃有心。”不喜不怒，亦没有感情。这一刻，田絮突然不确定这男人对面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有情了。
将汤盅从食盒中捧出，端到皇帝面前，女子一笑，意有所指道：“臣妾对皇上一向有心。”
“哦？”皇帝掀眉，似来了些兴致：“你说对朕有心，但朕怎不知贵妃心中有朕？”
阴阳怪气的语调，乱七八糟的对话，莫名其妙的男女，田絮彻底糊涂了，为这二人间奇怪的气场。
目光在田絮脸上缓缓扫过，女子眸若春水，清丽逼人，柔声道：“自打芳媛妹妹进宫，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未去过臣妾那里了，今晚可否赏面一聚？”
当众邀宠，田絮震惊了，原以为以这女人的高傲，是不屑于求宠的，隐隐却又觉哪里不对，明明宫女们都说这几天皇帝是在紫聘宫过的夜，怎么这正主却说皇帝已有十多天没去过她那里，还有上回，从秀萤宫离开时那货明明说要探望贵妃的，难道最后也没去么……
狐疑地看向皇帝，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佟贵妃，笑容疏淡：“恐怕不行，朕今晚已留了她。”眯了眯眼，不顾对方白成一片的脸，补充道：“何况今日初一，即便不是她，也不该是你。”
田絮简直不忍抬脸去看那女子的脸，尼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什么的真的好虐好虐啊……原来不论何时，男人若无情起来心都能一样狠。
或许是赌气，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为挽回面子，女子突然转而一指她，沉声道：“皇上，当真是爱上了这个女人？”
皇帝微微挑眉，语气不咸不淡：“贵妃在意？”
莲步轻移，女子款款上前，握了他的手，鼓足勇气：“若臣妾说在意，皇上会削去她的封号，赶她出宫？”
这女人疯了，田絮心头一跳，抬眼看向皇帝。他却没有看她，眯眼盯着放在自己手背上的女子的手，道：“不会。”
孤注一掷的赌博，以失败收场，女子笑容惨淡，缓缓后退，看了一眼怔怔发呆的田絮，道：“皇上果然很喜爱田妹妹呢，臣妾、臣妾好生艳羡！”转而再看向那个男人，双目已有恨意：“皇上的心，真狠！”
他不置可否，亦没有动怒，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以及她眼中的伤心，嘴角隐隐含笑，波澜不兴道：“芸珍，朕喜爱谁，皇后尚无权过问呢。”
再没有看这个男人哪怕一眼，佟贵妃毅然转身，经过田絮身边时略微一顿，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屋子里很静，皇帝默默地批着折子，神色如常，望着窗外独自离去的背影，田絮忽然有些怜悯。
“皇上！”卫川跑进来：“贵妃她……”
皇帝抬了眼，缓缓皱眉，良久，低不可闻地叹道：“宫闱六年，终是磨平了她一身傲骨……是朕忘了，拔了牙的美人蛇，焉还是蛇？”
田絮听得心惊，卫川亦是一脸惊诧，颤声道：“皇上，您对贵妃、您对贵妃也……”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皇帝猛地睁目，厌弃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冷冷道：“备水过来，朕要净手。”
卫川吩咐小五，转头看见桌上的汤：“皇上，这汤……”
“倒了。”
“啊？这可是贵妃娘娘第一次给皇上送汤，听说是贵妃娘娘亲手……”
“朕说倒了！”皇帝神色不耐，瞪了他一眼。
“是是，奴才遵旨！”卫川再不废话，抱起汤飞快地出去。
屋子里再度恢复安静，皇帝起身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蹭蹭，低语道：“这般，爱妃可是满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皇上不高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