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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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眼睛，眼泪泛滥成灾，此刻我个人的得失变得微乎其微，因为我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左家明，没有他的这些年我虽然难过，可是我依然在微笑着面对生活，可是马科呢？他的世界会不会只看到一个我，如果我也不管这个孩子，他会成为什么样子？
“马科，现在你只看到我是因为你的生活圈子里只有我，等你上了大学，你就会发现身边的漂亮优秀的女孩多得去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对我只是年少的冲动，那只是青春期的副产品，过了这个阶段，你会和你真正爱的女人恋爱、结婚、生子组成幸福家庭，你压根不会记得你十八岁生日这天有个叫罗西画的女孩伤过你的心？兴许好多年后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你还会一笑带过反问，罗西画是谁？”我试着讲点冷笑话缓解我们之间近乎决裂的处境，然而一切都晚了，马科的拳头还在滴血，我的心又何尝不是？
“西画？你从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是我的世界唯一的光亮，唯一的！你现在居然让我和别的女人恋爱、结婚、上床……我那么喜欢你，用整个生命去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让我难过、伤心甚至绝望呢？既然那些是你期望我去做的，那么我就随你的愿去做好吗？以后你高兴了吧？”马科抬起眼睛看着我，再也没有愤怒和绝望的痕迹，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此刻的马科已经不再是马科，而是一具美丽的躯壳，因为那灰色的眼眸里没了光彩和情感，空洞一片，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原来最最恐怖的不是绝望，而是空洞，洞穿一切的空洞比任何的绝望更彻底！
我忽然好恨好恨，因为我来的初衷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想教训一下马科的，可是为什么会闹到决裂的地步？与马科决裂是我最不愿意到的地步，可是什么都晚了！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马科你的手背怎么在流血？”妈妈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进来。
马科忽然定定地看着妈妈恭恭敬敬喊道：“对不起，以后不能再叫您妈妈了，沈阿姨！”
妈妈听完觉也醒了大半，从马科十一岁到现在他一直是叫我妈为妈妈的，当初劝马科改口也没费九牛二虎之力，可是现在他改口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亲亲密密一家人也即将成为历史，属于我们共同的美好日子也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复存在了？
“马科，你是不是发烧了，糊涂了啊？马科，我是妈妈……”妈妈心疼地看着马科，手关切地探上马科的额头。
“我的妈妈早在七年前就进了法场，所以这个世界，我哪里还有妈妈？”马科冷笑着说道，他没有看我和妈妈，他的眼神空洞洞的，那一刻忽然停留在我的记忆里成了永远的痛，是不是如果没有爱这个世间就不会有忧愁？我记忆深处的那个漂亮地天使一般的小男孩马科，残忍的世界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请你把他还给我，好吗？
马科他真的病了！
连续好几天他都在发高烧并且持续昏迷，妈妈一脸担忧地询问大夫是否高烧会烧坏马科的脑袋，因为妈妈笃信那天马科是半夜发烧说胡话，只有我知道马科说那些话时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
来查房的大夫给马科测了体温之后连连摇头，爸爸连忙凑过去问个端详，只听大夫颇有感慨道：“像他这样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个小小感冒很容易抗过去的，可是说来奇怪啊，他好像心里并没有想着要康复似的，这病来势汹汹，打针也不见好，你说怪不怪？”
“是啊，我也纳闷啊，他在学校可是篮球主力，照理身体素质也不差，怎么会病了这些天也不见好呢？”爸爸在一旁郁闷地抽起了烟，我拼命揉着眼睛，爸爸以为是我在抗议病房的烟味索性灭掉烟，可是他不知道我是在哭。
伏在马科床前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爸妈上班去了，马科紧闭着眼睛可是表情紧张像是在做梦，会是什么梦呢，马科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这个英俊的男孩啊，此刻看来格外静谧，然而很难想像他曾经夺去了原本是我的幸福，而我现在却连恨他的勇气都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
“即便所有人都离我而去，西画，你也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啊？”马科躺在床上忽然静静地说，可是眼睛还是闭着的，此刻看去，仿佛那个十一岁的少年又回来了，还是那张孩子时候的脸，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马科？说梦话吗？”我站起来拿起毛巾想给他擦去出的汗。
“即便所有人都离我而去，西画，你也答应我，不离开我。在我放开你的手之前，不要松开我的。”马科躺在床上一脸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在说梦话，可是如何能不安慰一个在梦里都在渴求安慰的孩子呢？
所以我说：“我答应你。”
听到这样的话语，马科的呼吸顺畅起来，应该是陷入沉睡之中了。
照顾完马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只觉得浑身酸痛，刚想放点热水泡澡，电话忽然响起。
接起电话，我几乎要落泪，因为这是那个我想了五年的人打来的，他的名字叫左家明，我一直都喜欢的男孩——左家明。
五年没有联系，彼此都显得生疏而拘谨，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我很庆幸左家明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些年没有跟他联系，后来他说他现在搬家到上海了，欢迎我到时候去上海玩，左家明还说他考上了上海一所有名大学的研究生，我谈了下自己的近况……
交谈的始终没有高潮也没有低谷，一切都显得很平实很无趣，可是我想像之中的再次联系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以为我们会聊起这五年我们过得怎样，可是左家明那边一直缄默着，我问：“家明，这些年你好吗？”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省略了几个很关键的字，我其实是想问“没有我的这些年你好吗”，然而始终没有勇气去问。
“西画，我很好，我有女朋友了……”左家明在那边平和地说着，可是我的眼泪奔涌而出，心灵瞬间被伤心占据了！
后面我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因为左家明他依然不是我的，他始终在我无法触及的彼处，牵动我的神经，可是我得不到！
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接到学校对外交流中心孙老师的电话：“罗西画同学吗？”
“孙老师，是我。”
“我长话短说吧，学校现在有个交流生名额，你的导师力荐你去，学校负责两年半的学费，是荷兰鹿特丹的一所大学，你去吗？”
挂了电话正沉思着，又有电话打来了，可是一接电话我傻了，居然是一年没有联系的秦朗，如果没有记错，我和秦朗还有个一年之约，说好一年后给答案了，可是关于那个答案，我没有。
秦朗倒是大度，似乎毫不介意，他说：“所有女孩第一次见到我都是笑着的，可是，只有你，罗西画，只有你见到我在哭。我知道那眼泪不是为我流的，可是多么奇怪，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一塌糊涂……罗西画，那个被你喜欢着的幸福的人，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左家明是不是喜欢我，张芙说左家明现在的女朋友是他导师的女儿，将来无论是留校还是找工作都有好处，可是我不相信那是我一直爱着的左家明，我喜欢的左家明有思想有抱负，可是从来不拿幸福去换前途……
在家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拨通了左家明的电话，我想在离开前亲耳听他说出我最一直想听的那几个字，可是他会说吗，也或者他真的爱过我吗，还是我一厢情愿呢？
“左家明，你是真的爱你女朋友吗？”
“……西画，你……”左家明显得很慌乱。
“那我呢？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西画，你今天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左家明的声音急促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