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追逐你》季梵希

3、第 3 章

　　蒋长亭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手忙脚乱地找着茶叶和茶壶，不禁长叹，刚刚老爸才不情不愿地出门，现在又来了位客人。
　　真的很惊讶啊，居然是顾艳阳，真是突然，以前自己挣扎在各种比赛的预赛上，都很少会碰到的人呢，棋院里的人，要不就住宿舍，要不就住在棋院附近吧。不过真的是很少会碰见了。
　　找到好不容易找到的茶叶，倒进茶壶里，用沸水冲好，端出去到客厅。就看到棋院里有名的美男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快过来坐。”突然顾艳阳开口。
　　“啊，好。”奇怪，这是自己家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放着茶壶茶杯的托盘放到茶几上坐好。“那个……是棋院，还有什么事吗？”该办的手续，都办了吧。不过这么慎重地表情，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顾艳阳拿出手里的文件袋，交给蒋长亭。蒋长亭疑惑地打开，拿出里面装着的证书。原来是这个呀，蒋长亭抚摸着证书蓝黑色的封面，抬起头对顾艳阳笑笑，“谢谢你啊，但是我可能已经不需要了。”说着放下文件档和证书，倒了一杯茶给顾艳阳，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证书上写着自己已经升五段了啊，也不知道这个五段是怎么来的，这算是最后的安慰吗？以前也曾想过要当上九段之类想法了。背缓缓地贴到沙发上，向后靠，正想感慨一下，却对上了顾艳阳那完全没有办法忽视的凌厉地目光，仿佛要把人的心看透。
　　“为什么不需要了？”顾艳阳说。“为什么现在不需要了，不是说要一直下，一直下的吗？那么认真的话，难道现在就不作数了？”
　　蒋长亭突然想到，自己确实这么说过呀，真该跟新恒说自己，当年和这位现在新晋世界冠军也一起下过了，不过肯定是不信的。“我以后有空也会下的啊……职业的，可能真的适合我吧。”
　　“需要的一定是像你这样厉害的棋手……”蒋长亭有些羡慕地说。
　　顾艳阳扭头，手缓缓地握成拳状，大声说：“才没有的事，需要的才不是像我这样的。”顾艳阳非常认真地看着蒋长亭的脸，“我才没有喜欢过职业围棋。”
　　啊？蒋长亭愣住，这句话好像以前有人就这么说过。天朝围棋虽然总的说没有多少人，但是竞争依旧很激烈。一个小孩子从四五岁开始启蒙，学习、拜师、对弈。从业余开始，业余一段、二段，一直到业余七段，然后参加职业入段考，因为段考的年龄在十八岁以下，所以竞争起来，真的比高考要难上数十倍，每天那么多人，而真正上的只有个位数。
　　当年跟着老师还有一起学棋的师兄去考入段的时候，在场的人数真是壮观。一个小孩身边陪着十几个家长，一堆家人打气的、排队的、拿水，紧张地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替孩子考了。
　　所以当时那个就背着个单肩包，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嘴里叼着吸管一个人在看比赛准则的少年看起来那么的与众不同。蒋长亭双手捧着茶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仔细地观察顾艳阳的脸，那个时候明明看起来就像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嘛。
　　结果令人吃惊地是这家伙，是以全胜的成绩，成为了职业棋手。不过……
　　“我当时问你是不是也喜欢下棋的时候，你说你才没有喜欢职业围棋，是吧？”蒋长亭想起了当时少年那死鸭子嘴硬的表情。“你倒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喜欢职业围棋啊。”顾艳阳成为职业初段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出国了，而且一去就是八年。蒋长亭低首，八年回来后，就开始参加各种职业赛事，战绩赫赫啊。
　　顾艳阳看着蒋长亭那副已经要看穿世事，风轻云淡的样子，“我那天说，希望以后可以和你一起下棋，是认真的。”顾艳阳双手抓住蒋长亭的肩膀，“我……在国外的时候，知道你还在下棋的时候，就想着，等我回来能和你一起下棋，我一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蒋长亭抿了抿淡粉色的嘴唇，伸出食指，指向书房，“呐，现在就可以来一局。”
　　顾艳阳闭上眼睛，“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我希望的是我们能在赛场上，我一直都觉得你可以下的很好，段考上那一局我现在还记得，你对我展示出锋利的刀剑，坚韧的、磐石的，逼得我头一次觉得原来围棋可以表达那么多的东西。”
　　蒋长亭压抑着内心中正在发酸的那个角落，“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了？成为职业初段，是多少学棋少年的追求啊，你倒是成绩一出来就出国了。”
　　顾艳阳颓然松开手，“段考前，我爸爸就说希望我能去他的身边，但是当时师父说希望我能去职业棋手的世界里去，去看看也好，我……我的师兄们都没有成为职业棋手。”
　　蒋长亭沉默了，要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不要下了，自己也可能会答应吧。“所以，就这样错过了呀，错过了十二年，顾艳阳，谢谢你，但是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了。”
　　“那你就要去什么娱乐公司？”顾艳阳的面无表情地说，相当立体的五官变得更加的冷硬。
　　听这话蒋长亭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的？“我对我即将上任的工作没有任何不满，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顾国手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流的棋手，世界的冠军，就可以看轻其他的职业了？”
　　顾艳阳皱眉，“我虽然没有看轻的意思，但是我不会就这样让你退出的。”
　　蒋长亭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擅自干涉他人决定的行为，“我声明，第一，我退出的手续都办好了，所以即成事实，不需要你愿不愿意，会不会；第二，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干涉，你是国手世界冠军，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现在，我觉得我们没有再继续谈话的必要了。”
　　蒋长亭强硬的做出送客的姿态。
　　顾艳阳起身，“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也觉得我们应该改天再说，下次再见。”

　　“金色”是一个会员制的高级会所，只对会员开放，特色就是有一种放松安心的感觉，让客人有轻松舒适的体验，各种服务一流，里面的酒吧也是慢摇的清吧。许多厌恶了灯红酒绿的客人，有时也会来这里安静的待会。晋楷今天要是做的是正事，京城的世家子们不论以前怎么玩，到了年龄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从政也好，从商也好，或者去军队，反正是逃不了要做些样子出来的，家里说也好，不说也好，总要挂个地方。
　　晋楷的公司做的是奢侈品，为各种有名的奢侈品代理。再他看来这比，开着跑车，搂着美女，豪气的跟个暴发户似的不要钱的刷金卡银卡有范多了，还能对着那些个阔二代们说一句自己是混时尚界的，范都不一样。不要说什么小明星，三流明星之流，越是大牌的奢侈品那要的都是当红巨星，国际巨星。
　　从“金色”的包厢里出来，准备去厕所的时候，穿过大厅居然看到了一个不陌生又不熟悉的人，要说起来还能说声老同学。这人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本身就让晋楷很神奇了。
　　晋楷每每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血来潮过去的，但是这时候晋楷就是走过去了，一屁股坐到那人的身旁，“嘿，居然真的是你呀，顾艳阳。”
　　要说顾艳阳真算是他们这群人中的奇葩，当初也不记得是谁一句玩笑话，说他辈分高。结果这人硬是跟那一伙人都没挨上边。有能耐有本事的，他无视，玩得疯闹得狠的，他也无视。中间型，不出众的，谢谢，这基本就忽略了。
　　唯一一次这人不摆出一副我辈分高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在初中那会子，有个不知道打哪里混的他们学校的小子，跟顾艳阳坐了几个月的同桌，因为脾气倔，不服软，不肯点头哈腰给王桀做小弟，天天被揍得鼻青脸肿。那天还摔倒在顾艳阳身边，顾艳阳才扬着下巴，冲王桀警告。
　　晋楷现在还记得那话，真真带劲。“你们王家当年也算是革命前辈，嚎着喊着说要革那个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的命，如今王家这代合着也干起欺压百姓的事，不知道是等着谁来革你家的命。”
　　这话可不是恐吓王桀那混小子，那吓的可是王家。王桀不在意，他老子、大爷一大家子人，还想好好的活着了。顾艳阳这话说出去，不管谁在意上了，都不得了。最后就是王桀被家里狠狠的削了一顿，真是兵不血刃，还让王桀想复仇都没地方复去。
　　就是这样晋楷真的对这个比公鸡还傲，比自家爹辈分还高的同龄人，好奇的不得了，就是他们这辈人中，最被看好的赵崇麒，那也就是个披着狐狸皮的狼而已，怎么比的上顾公鸡。